陆俊杰唉声叹气道:“事已至此,李兄弟就别再取笑老夫了。你孤身一人前来赴约,果然胆识过人、风采依旧。”
简单寒暄后,双方切入正题。李飞作为占据绝对优势的主导方,不再客套,直截了当地说:“吴王,我们诚心希望你归顺,以减少两国百姓和士兵的兵戈之苦。你有什么条件,不妨直接提出。”
陆俊杰收起自怨自艾的神色,神情严肃地回应:“我们可以即刻通告天下,归顺于陈国李飞麾下。但我希望李兄弟答应,你们即刻撤军,彻底撤出吴国境内,并保证吴国领土与主权的完整。”
李飞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地反问:“敢问吴王,一纸归顺通告,对我们而言有何实质用处?我们一旦撤军,待你们休养生息、恢复元气,不又成了卧榻之侧的猛虎?如此天真的提议,恕李某无法应允。”
他不等陆俊杰进一步解释,沉声道:“我能接受的条件是:吴王将吴国皇都作为自己的封地,国王与皇族在国都内可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不受干涉。”
陆俊杰听完,沉吟良久,始终没有开口。李飞见今日难有进展,便起身道:“吴王不妨再斟酌斟酌,我们两日后继续谈判。”
吴国皇宫内,陆俊杰从烟波亭谈判归来后,便茶不思饭不想,精神萎靡。总管大太监高公公见状,小心翼翼地上前安慰:“陛下,您身为万金之躯,此刻正是关键之际,更要保重身体啊。”
陆俊杰回头看了眼这位追随自己二十余年的心腹,问道:“高公公,你老实说,陈国国主李飞的条件,我们能答应吗?”
高公公略一迟疑,回道:“陛下,奴才以为,我们如今的回旋余地实在不多了。相较于言而无信、暴虐凶残的赵国,归顺陈国的李飞,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陆俊杰舒展了紧皱的眉头,吩咐道:“把晚膳端上来吧。明天还要继续谈判,我得打起精神。” 看着高公公离去的背影,他暗自思忖:“如今这局势,归顺李飞确实是最优解。只是,我一时难以接受,偌大的吴国竟败在我手中,落得这般光景。”
第二次谈判,陆俊杰将地点定在了吴国皇都。李飞麾下的李拦路、伍抢劫都极力反对他孤身前往,但李飞隐约觉得陆俊杰已有归顺之意,仍是单枪匹马赴约。
这次谈判异常顺利,陆俊杰几乎直接应允了李飞上次提出的条件。但他仍有顾虑:“李公子,我原则上同意你的提议,可如何保证你日后天下大定,不会食言将我们铲除?”
李飞思索片刻,回应道:“我明白吴王的顾虑,这并非没有道理。我同样担心,吴王假意归顺,待我与赵国开战时,突然在背后捅刀,让我们腹背受敌。我们该如何打消彼此的疑虑?”
陆俊杰听完,若有所思,忽然眼睛一亮:“上次见李兄弟与小女嫣然,似乎颇有默契。小女今年十九,尚未婚配,我看与李兄弟正是绝配。”
“若小女能与李兄弟成就佳缘,你成了我的贤婿,她成了你的爱妻,我们自然不会再对彼此心存猜忌。”
李飞心想,自己与陆嫣然虽不像陆俊杰说的那般默契,但从当前局势来看,这段政治联姻确实是化解疑虑的良策。至于情与爱,日后再慢慢经营便是。于是他爽朗应允:“如此甚好!我先叫一声岳父大人了。”
陆俊杰却皱起眉头:“作为父亲,我能否替女儿向李兄弟提一个要求?”
李飞心情愉悦,笑道:“岳父但说无妨。”
陆俊杰道:“我虽兵败落魄,但小女终究是千金之躯,非寻常女子可比。我希望李兄弟答应,日后若能问鼎天下,立小女为皇后。也好让我百年之后,有个念想。”
这个看似合理的要求,李飞却直接拒绝:“岳父,您应该有所耳闻,我有几位红颜知己,很早就追随我出生入死。我曾答应她们,皆以妻子相待,无妻妾之分。日后若真有机会君临天下,我不会设立皇后之位;若非要设立,也只会让她们轮流担任 —— 这是我对每一位追随我的女子的承诺。”
陆俊杰虽不甚理解李飞的想法,但也感受到了他的坚决,只得叹道:“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让嫣然自己去争取吧!”
最终,陆俊杰与李飞签订了归顺协议,明确了皇都归属、皇族待遇、剩余士兵改编等各项细节。
签完协议,李飞向陆俊杰告辞,正准备满载而归地返回陈国,却被突然归来的陆嫣然派人拦住,重新带回了陆俊杰的书房。
陆嫣然先是恶狠狠地瞪了李飞一眼,弄得他莫名其妙。随后,她气得小脸涨红,质问陆俊杰:“父王!我才率水军出海集训三个月,回来就听说吴国落败至此 —— 精锐骑兵全军覆没,步兵损失七成,国土丢失六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俊杰看了李飞一眼,叹了口气:“都怪父皇当初被赵国归还几座城池的诱惑冲昏了头,利欲熏心之下做了错误决策,与李兄弟的人马交战一败涂地,才落得如今的下场。”
“不!” 陆嫣然声嘶力竭地反驳,“我不要归顺!我们还没有败!我们还有水师,完全可以从内河挥师西下,一举夺下金陵府,把陈国赶回老巢!”
她的提议,竟让已然签完协议的陆俊杰也有些意动。但他迟疑片刻后,还是安慰道:“嫣儿,我知道你从小争强好胜,性子像男儿般不服输。可我们大势已去,不必再做无谓的抗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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