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她……她竟然早就……那萱儿……”
皇后轻轻拭了拭泪，抬头问顾离。
“萱儿被小曼镖局的镖头黄硕所救，一直隐姓埋名艰难度日，最近才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成了贤王妃，跟华儿结成夫妻，也算是苦尽甘来。”
顾离言简意赅把赵萱的情况向皇后说明。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长吁了一口气，“总算保住了萱儿。”
“皇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不如跟我一起出席今晚的家宴？”
顾离一脸恳切望向皇后，劝说道。
皇后轻叹一声，微微阖上双眼，摇了摇头。
“陛下，如果您心里还有我这个皇后，请您让我任性一回吧，您是陛下，国事为重，心再痛也要放下，妾身都懂。
但妾身早已习惯这样平静的日子，不想再被后宫的琐事困扰，而且淑妃她这些年打理后宫颇为用心，现在成儿和华儿都能独挡一面，妾身很放心。
皇后睁开双眼看向顾离，眼中隐含着深深的悲痛。
“陛下，您就让妾身在这佛堂中安安静静地陪着我们的明儿吧！”
顾离没再继续劝，他来时抱着一线希望，但心里也知道或许还是劝不动。
丧子之痛早已把皇后打击得三魂丢了七魄，能撑到现在完全是顾念着自己，怕一旦她再有什么闪失，自己这个皇帝伤心过度，万一……
唉！顾离心下叹息，他按了按眉心，把这些万一的念头通通抛开，不再去想。
“那……好吧，都依你，只是我还有一事想跟皇后商量。”
“陛下您请讲。”
顾离起身走到佛堂里，看到太子顾德明的牌位静静地立在佛龛前，香烛缭绕，皇后也起身跟在顾离身后，同样默默注视着儿子的牌位。
顾离很快平复了心情，转头看向皇后，言辞恳切。
“小曼死后被黄硕葬于青山谷中，我问过萱儿，她不愿惊扰她师父的清静，所以我也不能强求把小曼的坟迁回来妥善安葬，还劳烦皇后能帮小曼立个牌位，替我帮她超度一二。”
“陛下所想就是妾身所想，陛下不提妾身也会这么做，就让她陪在明儿身边吧，当初明儿可是很喜欢缠着他赵姨讲故事呢……”
皇后立刻答应下来，她想起儿子小时候，但凡赵小曼来到宫里，儿子总会跟两个弟弟跟小尾巴一样追着赵小曼。
“赵姨！赵姨！上次哪吒闹海的故事还没讲完呢！我想听！”
“赵姨！赵姨！愚公移山的故事再给我讲一遍好不好？”
……
儿子奶声奶气地拽着赵小曼的衣襟，小脸上满是期盼。
皇后怔怔地想着往事，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
顾离没再打扰皇后，默默地转身离去。
从此，皇后便在儿子顾德明的牌位旁摆放了赵小曼的牌位，日日佛音缭绕其间。
?
正月十五家宴这日，因郝熊还未曾回京，黄硕又执意不去，而田雪艳自是留在黄硕身边，赵萱和顾章华便只带着小医仙参加宫中家宴。
黄硕不去参加家宴实际上有他的小心思，他保持神秘，乃是众人口中的隐世大侠，他太频繁出现在众人面前，特别是他的亲家公还是夏国的皇帝。
万一他哪句话说的不合适给赵萱丢脸怎么办？他可不想以一个村里打铁匠的身份给赵萱撑腰，还是隐世大侠靠谱多了！
家宴设在齐澜殿偏殿中。
日落时分，偏殿中已经坐满了人，满堂的烛光把大殿内映照得亮如白昼。
顾离和肖爱月坐在主座，其他人坐在大殿两边，中间空出来到时候有歌舞表演。
顾章华和赵萱、顾建成一家三口、马保国和李翠花，顾景风自然要带着乌泱泱十二位夫人、还有顾离的义弟秦韶一家三口都在场。
顾离首先从座位上站起身，端起酒杯来了个开场白。
“时隔多年宫里终于再次举办家宴，有的亲人已经不在了，但也多了新生的亲人。”
顾离说着看向马真真怀里抱着的顾怀恩，小小的婴儿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他笑，这让顾离想起顾德明小时候的样子，又是心酸又是欣慰。
他深深吸了口气，转头扫视过偏殿里的众人。
“今天大家欢聚一堂，首先庆祝怀恩的出生，其次庆贺小五夫妻俩平安归来，都是一家人，不要拘束，我先敬大家一杯！”
众人急忙起身，端着酒杯跟顾离一起干杯。
顾章华喝完酒刚要坐下，被赵萱拉了一把，赵萱分别给两人满上酒，朝着大家举杯。
“我和贤王此次去越国能够一切顺利平安回来，全托大家的福！父皇、母妃、二哥二嫂、马大人、秦将军，我和贤王在此拜谢各位！”
赵萱和顾章华再次一饮而尽。
顾章华晕乎乎的，咧着嘴笑。
“我们还给大家都买了礼物！侍书！青娥！”
顾章华朝着大殿门口一声招呼，早已准备好的两人急忙率领抬着两个大箱子的贤王府侍卫走进来。
青娥和侍书分别打开两个箱子盖，绫罗绸缎珠宝玉器立刻展现在大家面前。
赵萱和顾章华走上前，赵萱负责送给女眷，顾章华负责送给男子，两人又忙得不亦乐乎。
每个人拿着礼物，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顾离仔细端详着手中一支珍贵的湖笔，忽然疑惑地看向身边的肖爱月。
“孩子们怎么没给你买礼物？”
肖爱月抿嘴一笑，偷偷跟顾离说。
“陛下，我那两箱子礼物昨天就送到齐澜殿了！”
“呵呵！还真是偏心！”
顾离假装嫉妒道。
“陛下，您不会这么小心眼吧？要不您去我殿里随便挑，喜欢什么通通拿走！”
肖爱月非常大度，夸张地摸摸头上一支能闪瞎眼的金镶玉孔雀步摇，又把手腕上一只水润透亮的翠玉镯子转了个圈。
“可惜呀，都是些女子戴的饰物，陛下拿去也没什么用吧？”
顾离哑然失笑。
肖爱月朝身边站着的奶娘点了点头，奶娘朝立刻快步走出大殿，很快，带着一队舞女进殿。
悠扬的乐声响起，舞女开始翩翩起舞。
紧接着，在最会调节气氛的肖爱月的张罗下，众人很快谈笑风生。
顾离看到家人们再次欢聚一堂，自是倍感欣慰。
但不久，他就发觉在座的每个人都挺正常的，唯独看着顾景风不对劲儿。
顾离招手把顾景风叫到跟前，指着顾景风带来的十二位夫人。
“你那边坐了一堆你不管，老骚扰人家小医仙做什么？”
“父皇，我那可不叫骚扰，是请教！儿臣已经拜了小医仙为师，学习医术！”
“那为什么我看着人家小医仙根本不待见你？而且还很嫌弃，巴不得躲得你远远的？”
“她开始答应教儿臣，后来又反悔了。”
“为什么？”
“可能觉得儿臣家里人口比较多吧。”
顾景风想都不想，大言不惭直接抛出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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