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仙圣族，夜幕下，山崖边。
柳天站在崖边，面向灰蒙蒙的天际线，负手而立。
苏白则是站在他的身侧，落后半个身位。
“小子，给你三分钟，说吧。”
苏白淡淡一笑，目光看着远方，一袭青衫随风往后轻扬。
他转眸看向柳天，笑道“岳父大人，在黑暗降临后，小寒并未登临仙道，是您用冰棺将其封印，对否？”
柳天轻轻点头，并未言语。
苏白收回目光，看向天边，轻声道
“一万三千年前，因为黑暗的影响，冰仙圣族曾发生过一场动乱，那场动乱，波及了你们所沉睡之地，而冰棺作为冰仙圣族的至宝，自然成了争夺对象。”
“也是那时候，青灵天道从中牵引，将冰棺引渡至青灵大陆，也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净土。”
“一万两千年前，小寒苏醒了，修为全无，她用了三年时间成帝，百年登临大帝巅峰，在那边，她建立了一个势力，名为极寒圣地。”
“一万年前，一个名为魔界的位面借助岁月长河降临至青灵大陆，双方实力相差甚远，在那般绝境下，是小寒力挽狂澜，斩断了岁月长河。”
“然，岁月长河又怎会被斩断，它只不过是寄存在小寒的体内，代价便是陷入沉睡万年。”
苏白轻声说着，眼里带着心疼之色。
这些都是他从统子口中听说的，是他认识小寒之前，属于她的故事。
而世人对柳轻寒百年成帝，千年巅峰大帝的赞言不足以表达万分之一。
在柳轻寒从冰棺苏醒后，原本的大帝修为尽数散去，她只用了三年时间，便重归大帝，不足百年，便登临青灵大陆的巅峰，若非没有仙道的完整规则，或许那时她早已成仙。
旁边，柳天安静地听着苏白讲着属于他闺女的故事，浑然忘了时间。
在他的心中，小寒可是他的掌中宝，心头肉，现在一听自家闺女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头，他缓缓抬起头，眼眸微闭。
许久，柳天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侧眸看向苏白，语气平静道
“你和小寒认识不过四年，这些你又是如何得知？”
苏白的目光与柳天对视，从他的眼神中，苏白还是捕捉到了一丝血丝，不过苏白却是当作没看见般，笑道
“自然是青灵天道亲口所说。”
听闻此言，柳天微微眯起双眼，沉默了一会儿后，收回了目光，淡淡道
“继续说，还有两分钟。”
苏白忍住不笑，附和般点点头。
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苏白接着开口道
“自那次斩断岁月长河后，小寒便沉睡了万年，万年时间过去，没了小寒坐镇，极寒圣地日渐没落，也是因此我才得以加入极寒圣地，在极寒圣地待了‘很久’，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误入’了祖陵，而小寒便是沉睡于此。”
“也是在那时候，我看到了沉睡的小寒，那时她依旧在沉睡，在我进来后，因为某些事故，她提前苏醒了，而代价便是失去记忆和修为被封印，或许是在祖陵只有我一个人，她苏醒后便一直跟着我，我当时是想着帮她寻回记忆，就这样，我和她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
“后来，我们去了幽冥界，过了奈何桥，在奈何桥上，她恢复了记忆，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恢复了记忆，也不明白她为何会选择再次封印记忆，重新回到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陪在我身边。”
“直到一次的大帝古迹之行，我们走散了，在那几天，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也明白她在我心里早已占有不可取代的位置。也是那时候，我才得知，她早已恢复了记忆，只不过她将苏醒前的记忆封存，当一个旁观者。也许对她来说，记忆恢复前对我的依赖让她感到迷茫，所以才会选择这种方式吧。”
“从那之后，她掀开了记忆，尝试着和我在一起，可惜时间不久，岁月长河再次降临。”
“她对我说，万年前曾为青灵大陆挥过一剑，这一剑，为我而起。”
“她再一次斩断了岁月长河，同时岁月神韵更严重了，除去漫长的沉睡，唯有突破成仙，方可暂时压制。”
“然而青灵大陆仙道隐匿，无人能成仙，就连她也不例外，所以她只能冒险前去另一个位面，魔界。”
“那时的我还弱小，无法帮助她，青灵天道跟我说，我只有去寻找我的道，只有这样，才能够帮她。”
“两年半时间，我前往魔界接她，才得知，我们有了孩子。很可爱……”
苏白自言自语的说着，嘴角轻扬，目光含情。
柳天听着，始终保持着沉默。
等到苏白停下，柳天久久未语，但很显然，他眼里的愤怒早已不知所踪。
或许他在庆幸，自家闺女找到了一个好男人，又或许在心疼自家的闺女经历了那么多。
两人就这般站在山崖边，都没有再说话，安静地吹着山风，气氛略显祥和。
良久。
柳天没有再追问关于小轻语的事情，反而询问道
“那你呢，两年半，可有寻到你的道？”
苏白浅淡一笑，抬起一手半托着，手掌摊开，目光看着手掌心，一团云雾出现。
下一刻，云雾具象化，那是一座小镇，一间凉亭别院，一男一女坐在门前大树下乘凉，穿着朴素的农家衣裳，依靠着彼此。
“我的道很小，一间小镇，有我，有她。”
苏白轻声说着，云雾再次变化，两人的中间，多了一个小女孩。
“现在，还有语儿。”
“这，便是我的道。”
云雾散去，柳天笑了，笑的很开心。
他抬起大手轻轻拍了拍苏白的肩膀，没有说话，面带笑容的转身离开了。
苏白只身一人站在山崖边，等到柳天渐渐走远，他缓缓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穹，用着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呢喃道
“我的道很大，一方人间，有我，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人间有你，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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