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温暖的室内，楚筠的手迅速变得冰冷，那温度不像是活人该有的。墨衡立刻习惯性地将楚筠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中，为他取暖。
御花园与永安宫并不遥远，楚筠带着墨衡快步走回宫中。在墨衡的照料下，楚筠重新抱起手炉，仿佛这才恢复了活力。
不知为何，楚筠越来越怕冷，冬日里身体也越发冰冷。只是刚刚出门一会儿没带手炉，就感觉快要冻僵了。
楚筠缓过劲来后，给李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着周围的侍从离开。
当宫内只剩下他和墨衡的时候，楚筠终于不要端着皇帝的架子，两手叉腰，看着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气势有两米高：“母后有没有为难你？你是傻子吗？朕只是让你不要与朕说话，受了委屈就找人给朕传话啊！”
“太后不曾为难臣。”面对楚筠一连串的问话，墨衡回道，“臣只是不想打扰陛下批阅奏折，才独自前往。”
“批奏折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这几天快到春节了，那些大臣们也没什么大事上奏，无非就是新春宫宴，要么就是催朕开选秀大典的，朕都快看烦了。”
提及选秀大典，墨衡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将凤印捧到楚筠面前，语气轻快道：“太后不仅没有为难臣，还将凤印交给臣了。”
“真的！”楚筠看着墨衡手上货真价实的凤印，感到震惊。
他虽然一直在母后耳边夸赞墨衡，却没想到太后真的会同意让一个男人坐上皇后的位子。
不仅如此，母后还把凤印直接交给了墨衡，这显然是承认了墨衡的身份。
楚筠比墨衡还要高兴，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太好了！”
墨衡看着楚筠兴高采烈的样子，试探性得开口：“陛下还生气吗？”
楚筠闻言，脸上的笑容秒收，撅起嘴，一本正经道：“生气呢！爱妃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说对了朕就原谅你。”
墨衡瞧着楚筠的嘴撅得能够挂油瓶了，突然上前在楚筠的唇上啄了一口。
“亲朕也没用，你到底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啊！”楚筠这次硬气得后退了半步，没有因为墨衡撒娇似的亲吻就妥协。
“臣觉得自己未曾做错。”
面对不知悔改的宠妃，楚筠只能威胁道：“那···那下次爱妃遇到危险了，朕就挡在你的面前。”
“不行。”墨衡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兽，一把抱住了楚筠，语气严肃。
楚筠从未输过：“朕是皇帝，自然朕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楚筠微抬下巴，“挑衅”地看着墨衡。
将楚筠置于危险之中这样的事情，墨衡做一次就已经足够后悔了，自是不可能再让楚筠涉险。
墨衡与楚筠对视了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就败下阵来：“臣错了，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不会哪样了？”
“不会···”墨衡憋不出个所以然来。
楚筠叹了口气道：“你跟着我说，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嗯。”墨衡点头
“我发誓。”
“我发誓···”
墨衡的语气很平，没有让楚筠感受到他的决心：“语气坚定一点啦，我发誓！”
“我发誓！”
“以后若是再让自己受伤。”
“以后若是再让自己受伤！”
“就没老婆！”楚筠得意一笑。
“就没老婆···”墨衡越虽然不知道“老婆”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东西，不然不会被当作誓词说出来。
“这还差不多。”忽悠了墨衡宣誓，楚筠心情那叫一个好，“你以后再让自己受伤，我们就一起去灵光寺当和尚，谁都别想吃肉！”
虽然对楚筠和墨衡而言，这个“肉”是不一样的。
灵光寺是京城近郊的一处佛寺，里头可都是出家人。
出家人沾不得一点情爱，墨衡似乎突然明白了那誓言的分量。
楚筠从各个意义上来说都是不记仇很好哄的人，所以不记仇的皇帝又美滋滋得给他的贵君复了宠。
至于让墨衡当小侍这件事···
下次吧，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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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太后那疯女人把凤印给了那个男妃。”祁王听着下属的汇报，震惊得从座椅上站起身来。
下面的人将密函呈上：“宫内探子传出来的信儿都在这了，大人请过目。”
“···”祁王瞧着密函上关于下午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神情愈发激动，“疯子！卫凛那个疯子！居然真的把后位交给了个男人！”
下面的人也都情绪激动，他们这半年来一直小心谋划，过得十分狼狈，太后一招就将他们的努力全打了水漂。
“那墨衡有了太后撑腰，当是不会再与我们接触了。”
“他都凤印在手了，还怕什么？太后这半年一下子把他提到了贵君之位，跟着了魔一样！”
“我们搭进去那么多人和物，都白费了！”
“大人，我们还要继续与墨衡接触吗？”有人请示祁王。
祁王楚芪怒目而视：“接触什么？给他送钱吗？”
有人琢磨道：“为今之计，只能盯着朝堂上有谁会对后位下手了。还有，那个墨衡留不得。”
“万一他之后琢磨过弯来，我们可就要暴露了。”他们虽然一直小心行事，却不能保证墨衡完全没有察觉他们是谁的手下。
楚芪依旧想不明白，身为卫家女的卫凛为什么不为卫家谋划：“这件事情卫家知道了吗？”
“莫约是知情的，卫凌一刻钟前进宫去了。”负责监视卫家的下属道。
“蔺家呢？”现如今卫家和蔺家是最有希望的了。
“蔺家的目光都在那空着的宰相位子上，应该不会掺和这件事，没准儿还会给那墨衡撑腰，好奉承皇上。”
有人后悔道：“我们废了墨家反而成全他了。要是有墨家这个拖后腿的在，太后也不会放心把凤印交给他。”
楚芪想到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直觉朝堂估计又要乱上一阵儿了：“先观望一阵儿吧。冬至那日的刺杀到现在还不清楚是谁在暗箱操作。我们现在贸然出手，可能当了别人的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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