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氏瞪了她一眼，别人还没说什么，自己先败下阵来，一句看错如何平息？
韦氏身边的嬷嬷先一步道“五小姐，你落水怎能知道身后情况？你没看真切，绿雪看的真切啊。”
林予笙上前一步，道“那祖母就更应该彻查了，看看是不是有人借了五姐姐的名头，存心污蔑我，故意挑的家宅不宁。”
老夫人眯了眯眼，心思电转，还是顺着她的话说“若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我必然严惩不贷。绿雪呢，把人给我找来？”
陆锦棠道“绿雪早上去庄子上查帐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韦氏看了一眼身边的嬷嬷，那嬷嬷心领神会，吩咐道“去，派个人，快马加鞭，把绿雪抓回来去。”
一个侍女点了点头，就退到门外去了。
“人不在，你们没听到吗？还杵着干什么？”
韦氏气的头晕脑胀，骂了一声，道“去把府医找过来，我这头风的毛病又犯了。”
一行人只得纷纷告退，离开了松鹤堂。
林予笙想了想，吩咐竹韵道“你去，跟上老夫人的人，一道去看看那个绿雪，机灵着点。”
竹韵颔首，转身拐进了小道。
林予笙则快走几步追上了陆婉宁。
“二姐姐，今日之事，多谢你。”
陆婉宁脸色苍白，眼底一片青色，形容枯槁。
见了她，闭了闭眼“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二姐姐，六妹妹。”
正说着话，陆清妤和陆清瑶也赶了上来。
“二姐姐，你怎么神色如此憔悴？”陆清妤蹙眉道。
当日落水的明明没有陆婉宁，林予笙又被罚跪祠堂生了大病，也没有陆婉宁的脸色这么难看。
陆婉宁看见她姐妹二人，眉头松散了些许，道“你们若是不嫌弃，不如到我院里小坐。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们。”
陆清瑶和陆清妤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这个二姐姐，是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陆婉宁住的院落有些偏，林予笙第一次去别人的院子里做客。
去了才知道，秋水居确实是东方氏精心准备的。比陆婉宁的朝露苑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陆婉宁坐下来，开口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疯了。平白无故的跑去松鹤堂。”
三人不说话，陆婉宁眼神放空，惨淡的笑了一下。
“你们不知道，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她淡淡道“死过一回的人，看的就比从前通透多了。”
三人闻言脸上都是一脸惊疑。
不知道陆清妤和陆清瑶怎么想，但是林予笙是知道的，在原剧情中，这个时候，陆婉宁确实是已经上吊自缢了。
可是，陆婉宁怎么会知道呢？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陆婉宁缓缓开口，脸上带着淡淡的后怕。
“我梦见那天，锦悦郡主带我们去看那五彩锦鲤。为了出风头，好相看一个如意夫君。我就挤到五妹妹身边去。站在那观鱼台边。”
“梦里，没有人阻拦我，我如愿的站到了前面去。可是异变陡生，五妹妹落了水，连带着我也落了进去。”
“那冬天的袄子浸了水像铁块一般缀在我身上，水和污泥往我嘴里鼻子里堵。那池子里的水太冷了，我扑腾了两下，腿就失去了知觉。”
她说到这的时候，陆清妤的脸色也有些难看，毕竟，陆婉宁只是做梦，而她却是实实在在地差点溺死在冰冷的湖水中。
“可是我没有淹死，有人把我救了起来。”陆婉宁接着道“他是太仆寺卿的庶子，年纪不大，但已经娶妻。”
“我陆婉宁发过誓，宁为庄稼郎之妻，不做状元郎之妾。”
“可我既然被他所救，也再难嫁与旁人。我不能让侯府蒙羞，我只有选择上吊自缢，以护侯府声名。”
“太疼了。”陆婉宁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绳子收紧的时候，我后悔了，但是已经晚了，没有人来救我。”
“然后，我就醒了。”
陆婉宁握住林予笙的手“六妹妹，对不起，我太懦弱了，那天在松鹤堂，我没有为你出面作证。六妹妹，希望你别怪我。”
“若不是你伸手拦我，那梦里的事说不定都已经发生了。”
林予笙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二姐姐，我不怪你，只是一场梦罢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陆婉宁却坚定道“不。从没有一场梦能如此真实，我连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陆清妤也在这时后怕道“六妹妹，我也欠你一个道歉。当日若不是你不顾安危，跳下水救我，说不定，清誉被毁，上吊自尽的就是我了。”
陆清妤站起身“六妹妹，请受我一拜。”
陆婉宁和陆清妤双双起身。
林予笙只好一手一个扶起来“两位姐姐别多礼，既然入了侯府，我们就是一家人，举手之劳罢了。”
“当日那样的情形，换做是别家女子，我也会出手相助的，更何况是姐姐。”
陆清瑶却道“你不过入府月余，却把我们当作姐妹，那陆锦棠鸠占鹊巢，在侯府养尊处优多年。落水竟然还要拽着清妤垫背。”
“她自己倒是爬上来了，全然不顾旁人的死活，回了府，还要攀咬六妹妹一口。”
“我从前怎么没发觉，她是这样恶心人的玩意。”
这次陆清妤难得的没有反驳陆清瑶。
陆婉宁眼中也是划过一道冷光。
林予笙推陆锦棠一事，没有确凿的证据，老夫人也能罚她跪祠堂。
陆锦棠将陆清妤拉下了水，就算是无心之失，也险些要了她的性命。
可这么久了，像没事人似的，一句道歉也欠奉。
林予笙当然更是不会开口反驳。
本来在原书中，陆锦棠为了支持三皇子争夺皇位，把陆家绑上了贼船。
陆尚卿更是不过这些姑娘们的幸福，把她们的婚姻全当作他们权力斗争的筹码。
到最后三皇子终于登基大结局了。
也没有一句笔墨写过她们的生活是否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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