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天条本源
司法天神正位大典，众神同诵天条，声势浩大。
或许有人仍怀桀骜之本性，有人心中不屑……
却终究无人胆敢拂逆，齐诵之下，声势震天。
哪怕新神有人没能记住，如今声声入耳，于大家记忆也更加深刻。
就是不归天庭管辖的道家、佛家，也须得静听。
杨戬当时并未在场接旨，也懒得关注，因此不知道还有这一项礼仪。
因着母亲为天条所困，他欲救无门，最终眼看着她身死。
杨戬引为终身憾事，每每想起心中痛悔难当。
对天条更是本能的心中生厌，从来不许人在面前提起，更不曾去了解过其中条款。
看着高台上庄严华贵的领读人，杨戬耐着性子听着。
耗时近一个时辰，足足九九八百一十条天条才算诵读完成。
从前不曾了解，如今听来几乎都是规范仙凡行止，安定三界的。
杨戬从头听到尾，直听的心中惊雷阵阵，震的他几乎站立不稳。
除了神仙不得动欲、不得有亏职守之外，他实在没听出来母亲还犯了哪一条，哪一款。
至于父亲和他们兄妹，根本未被提及。
不是说天条是三界万世之法，既定之规吗？
那玉帝当年，究竟是依照什么下了那样的圣旨？
杨戬看向站在卫宁左侧的笑的欣慰的玉帝，心中惊怒不已，眼眸几乎喷出火来。
是他怪错了，这么久了还以为天条是罪恶肮脏的。
法安天下，天条的设定，本就是为了公平，它本身是没有喜好善恶的。
有喜好善恶的是执掌天条的人，是玉帝王母。
他们私心深重，只凭一己好恶行事，一言半语就定了他们一家人的生死祸福。
凭借天条，掩饰私心、扞卫私利，几乎把他们自己视作了公正无私至高无上的天条。
如此霸道独裁，视人命如草芥，必定不是一日一时能形成的。
他们执掌天庭的千万年来，冤死在他们手下的又岂止他杨戬的父母兄长父兄，简直可恶复可恨。
已经痊愈结疤的伤痕被撕裂开来，更淋上毒药，他只觉痛彻心扉。
杨戬铁拳紧握，面沉似水。
他凝视着那个高高在上的金黄色身影，深邃的眼中几乎射出惊雷万道，直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
如此有如实质的杀意，不止被注视着的玉帝，连卫宁的隐有所感。
天条已经诵读完毕，玉帝王母正在慷慨陈词，她警告似的向这边瞥了一眼。
玉帝则微微拧了拧眉，却没有向这边施舍一丝眼神。
杨戬身上的浓重杀意，让他身边的人都觉的寒意森森，本能的向一旁挪了挪。
杨婵面上含忧，下意识的偏偏头，借着衣袖遮掩，拽了拽他衣袖。
杨戬对上了卫宁警告的目光，又被妹妹提醒。
沉默一瞬，才悠悠吐出一口浊气，暗自咬牙缓缓低下了头。
他渐渐松开手，收敛了全身上下的煞气，身边的杨婵感受到他的变化也放下了心。
玉帝王母最后表示对今日的大典万分满意，玉帝更定下一条规矩：自此之后凡新封之神仙，均需在四重天诵读天条。
看似因今日盛景有感而发，实则却是意有所指，他言笑晏晏的扫过杨戬兄妹，有心人自然听得懂想的到。
天蓬元帅暗自冷笑，垂头不语。
哪吒慢了一拍，心中生出不忿，却因为身量小被挡住，根本看不到人，只得暗自愤恨。
杨婵也不是真的愚笨至此，如此明显的针对哪里看不出来。
她柳眉轻蹙，俏脸如罩寒霜，双眸含冰，直直射向玉帝。
卫宁面色平和，星眸微阖，轻轻一扫杨家兄妹，微微摇头。
杨婵重重喘息两次，银牙紧咬，偏过头不再去看那个让人生气的人。
她关心的去看自家二哥，目露担忧，生恐他气着，再一时忍不住暴起那就遭了。
微微垂首的杨戬，身形丝毫未动。
半晌，竟然在唇边溢出一丝浅笑。
玉帝自以为是的以退为进，以为卫宁和王母撑不住，大权最终还是他的。
却被卫宁雷霆手段拿了兵权，又与王母合力，一步步将他架空。
如今大权旁落，回头无路，心中愤恨自不必说，因此千方百计想在今天搅局。
杨戬不蠢，经历了种种之后，更增眼界与忍耐。
洞悉了玉帝的险恶用心后，他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
玉帝最重视的从来不是三界安定与众生和乐，而是他至高无上唯我独尊的权势地位。
为君者无心理政，为相为帅者自然该挺身而出，暂代其职。
更何况还有王母在旁掌帝印以牵制，更加名正言顺。
玉帝的最大拥趸就是王母，这也是他敢以退为进的依仗。
可惜权势动人心，父母夫妻也未必能一条心。
既然玉帝自己出了蠢招，杨戬决定以后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他的下场。
看着他一步步丧失权力，心中恨恨面上却还要强颜欢笑，这不比一刀砍死他更解恨吗。
必要的时候，他自己绝对会不吝帮助，让天庭安稳无忧，让玉帝安心归隐！
一念至此，杨戬怎能不笑。
杨婵看的清楚，有些庆幸又有些不明所以。
王母眼明心亮，洞悉各处。
她面上笑意不变，明眸急转，与卫宁的目光一触即分。
嘴上还连声附和着玉帝，“陛下说的有理，天条合该备受尊崇。今日众神归位，当时刻将天条放在首位，克己奉公，尽忠职守。”
众神今日已经没了脾气，轰然应诺。
玉帝心中满意，捋须大笑，意气风发。
王母陪着笑向玉帝提议道：“陛下，阐教佛教大能今日莅临，众神归位，司法天神正位，正是我天庭的大喜事。眼下已经礼成，大典可谓圆满，不如请陛下移步，邀众神赴宴。眼下蟠桃成熟，臣妾已经命人在瑶池准备了酒宴。”
玉帝心情不错，王母的提议也深得他心，因此一口应下。
王母立刻给卫宁打了个眼色，然后着人准备起驾。
卫宁点点头，踏前几步，“今日佳期，娘娘在瑶池备下酒宴，请阐教佛教贵客移步瑶池。诸臣暂回仙府休整，容后参宴。”
之后天蓬元帅立刻指挥礼官天将为大家各自引路，场中人虽多却丝毫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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