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收拾桌案，重新拿副碗筷，再端些新鲜的鹿肉汤上来。”祁子煜的声音从大帐内传出。
“我吃过了。”
“天冷，再喝些鹿肉汤暖暖身子。”祁子煜笑着开口。
左杭很快端来了新鲜的鹿肉汤，热气腾腾，司言喝了一些。
桌案前的男人默了一下：“方才燕王跟我说了，你们正商议两国联手，共同攻打北雁关一事。”
“我正要跟雍王说。”司言看向祁子煜，“之所以先和燕王商议，是想在燕王同意后，再回禀王爷，我们好最终拍板，敲定作战策略。”
祁子煜见司言把事情说开，也知她没有隐瞒的意思。
“小丫头，只怕我很快就要做不了主了。”祁子煜神色略带隐忧。
司言抬眸看向眼前男人：“雍王可是担心，朝中会派人取代你？”
祁子煜点点头：“我担心朝中换将，会影响边关战事。”
这样的事情以前发生过，北雁关就是他被调走后，丢掉的。
“谁也影响不了，边关之战，关系大宣命运，我们只能胜，不能败。”司言神色坚定，“王爷不必担心，回朝之前，我父亲会为王爷周旋。”
司正轩既然选择了雍王为女婿，就相当于把司徒府的命运，和雍王府命运绑在了一起。
祁子煜如果出事，司正轩定会帮着周旋，助他摆脱困境。
祁子煜深呼吸口气：“我原以为只会搭上雍王府，没想到还要连累司徒府。”
“何谈连累？”
司言肃然开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父亲选择雍王，也是自己的决定，况且，是我逼雍王出兵的，要说连累，也是我连累了雍王。”
“司姑娘……”
祁子煜没想到司言如此坦荡通透，一时之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半晌，祁子煜才看向司言：“司姑娘，我虽是大宣雍王，实则无权无势，没有信王那样深厚的背景，更没有众多朝臣的支持，司徒大人选择我，恐有风险。”
父皇最宠爱的儿子是信王。
信王母妃是宠冠后宫的辛贵妃，舅舅辛蕤则是权倾朝野的丞相。
而他的生母，在他小时候就死了。
他虽说是在皇后跟前长大，但自从太子被废，皇后便过起了青灯古佛的日子，不再过问后宫事务。
如今整个后宫，都把持在辛贵妃手上，朝堂则由丞相辛蕤控制。
朝中唯一能与他们抗衡的，便是司徒大人司正轩了。
“我相信父亲的眼光，父亲既然选择了雍王，便会力保雍王。”
空气中一阵静谧，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
祁子煜张了张唇，看向司言：“只是司徒大人选择了我吗？”
此话一语双关。
换个问法，便是你也选择了我吗？
司言默了一下：“殿下，你是大宣未来的希望。”
“那我是你的什么？”祁子煜今日喝了不少酒，醉意微醺，一双眼睛却是清明无比。
司言迎着男人目光，缓缓开口：“王爷是我支持的人，司徒府命运和雍王府命运连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祁子煜明白了，这个能让燕龙弈险些情绪失控的女子，也不是他能够轻易抓住的。
她是翱翔天下的雄鹰，不是被人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我知道了，司姑娘。”祁子煜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司言红唇轻启：“雍王身为大宣亲王，当今陛下的皇子，你的命运也是和大宣命运连在一起的，雍王要放弃很容易，但大宣若是没有人救，就是国破山河，生灵涂炭。”
祁子煜看着眼前女子，司言的眼光和格局，真是一次次让他刮目。
司言轻言细语：“雍王一定要朝前看，朝着大宣的未来看。”
“我还有未来吗？”
“有！”司言掷地有声，“雍王的未来，便是大宣的未来，大宣的未来，便是雍王。”
祁子煜只觉得心脏狂跳，周身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只要雍王能够渡过眼前这个难关，便有翻身的机会，而为了渡过这个难关，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拿回北雁关。”
祁子煜静默一阵：“小丫头，北雁关没有那么好拿。”
祁子煜当年镇守北雁关，长达一年之久，对北雁关地形了如指掌。
北雁关地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是真正的易守难攻。
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们是没法拿下的。
但时间一长，朝廷圣旨又会下来，他这个大军主将多半会被人取代。
他们拿下北雁关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是不好拿，但一定要拿。”司言成竹在胸，清冷的语气透着十足的坚定。
祁子煜看着眼前女子，神色缓缓镇定下来：“司姑娘可是有什么计划？”
“是有个计划。”司言点点头，将一张纸条递给祁子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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