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错了。”清风十分乖觉，赶忙认错。
“还不去和若水收拾丹房去！”王伦道。
清风麻溜儿地滚蛋，皇帝笑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道：“这孩子倒是实诚。”
王伦讪讪笑道：“让皇上见笑了。”
皇帝道：“你的丹炼得如何了？”
“许久不曾开炉，技艺生疏了不少，一炉普通的固元丹也废了很大功夫。”王伦说着，躬身作揖道，“请皇上恕贫道欺君之罪。”
皇帝大度地扶起他道：“朕也没问过你，你何罪之有？你炼的固元丹呢，拿给朕看看。”
王伦出入京中达官显贵府邸时，都对外宣称自己不炼金丹，只是用丹方治病，皇帝身边的人打探有关王伦的消息，得到的内容也和信徒们所知道的无异。
加上他过去忌讳金丹，所以从来也没主动问过王伦关于金丹的事，如今自然不能怪王伦欺君。
王伦道：“那皇上稍等片刻额，贫道这就去丹房取来。”
“朕跟你一起去。”皇帝迫不及待道。
王伦的丹房是玄天宝殿后院东北角一个单独的八角小楼，他没让皇帝进丹房，而是将他引到了旁边的厢房里，里面放着一些准备存放金丹的玉盒，大部分都是空的。
王伦捧出一个翡翠玉盒，将里面的丹药给皇帝看。
皇帝细细端详那丹药，乌黑油亮，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看起来无害极了。
皇阿玛就是因为吃了这种丹药才会早逝的吗？这东西好像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可怕。皇帝这么想着。
这两年，他对王伦的信任与日俱增，加上之前已经服用过他所开的丹方，皇帝对于金丹的排斥已经在逐渐消解。
他拈起一枚问道：“这金丹有何功效？”
王伦缓缓捻须，张嘴忽悠：“固元丹固元丹，望文生义，自然有固本培元之功效，人之老病死苦，皆因元气消耗而起，服用固元丹可以滋养脏腑、恢复气血、延缓衰老，是养生圣品。”
皇帝将信将疑：“真有这么神奇？”
“这是自然。”王伦显出十分自信的模样。
“可朕听说，自古以来有不少帝王将相因服食金丹，中毒而死。”皇帝道。
王伦的表情十分自然，完全没有面对受害者家属的尴尬和惶恐。
先帝因服侍金丹中毒暴毙一事，乃宫廷秘辛，“玄极道人”不该知道。
既然不该知道，那就不知道，更不必心虚。
“那是他们生了不该有的执念、妄念罢了。” 他轻轻摇头，眼中闪过悲悯的神色，“这也是贫道从来不告诉凡俗信众贫道会炼丹的原因。名门正道人士，按照古方古法炼成的金丹是养生圣品，根本不会有毒，但是也不能使人长生不老。”
“修行，讲究的是性命双全，反求诸己，想要吃几颗仙丹就长生不老、羽化登仙，那是神话故事，也是歪门邪道。皇上口中的那些帝王将相，贪权贪利，不思修行，却想要靠术士们进献的仙丹长生不老，自然会招来心怀叵测的骗子，最终难享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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