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人，就是史书所记载的，最初的贤者......”
卡莱尔的老学者颤颤巍巍道。
“可是如今他变成了比魔王还要邪恶的魔头。”圣子道。
“他的初心是好的，只是结果错了。”
“可我们不想成为错误的结果。我们不该成为代价，他不能替我们做决定。没人能替我们做主，即使他是神灵或者贤者。”一个年轻人鼓足勇气道。
“我们的命运，无论是好还是坏，应该由我们做主，即使在前进的道路上，遇到了坎坷和挫折。”
“你错了！”
“你错了！！”
下面跟随骑士们逃命的百姓们，纷纷叫道。
好像旧史诗里，那些无人注意草芥的声音。
“怎么样，你醒了么？”
克蕾雅静静地看着赫摩尔。
他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只是用眼睛看了克蕾雅一眼，那个眼神包含了很多种含义。
有歉意，有悔恨，兴许有些许的不甘。
但是他的意思克蕾雅明白。
“守住既有的成果.....保护好乌托邦的孩子们。”
见克蕾雅点了头，这个男人眼中的光芒开始黯淡，再也维持不了燃烧的精神，终是耗尽了最后一丝燃料。
他理想，他的行动，让他几乎突破了天门极境。
可是当他回顾过往的时候，又再次对自己的过往的一切进行了最终的否定。
这种否定太过强烈，而他再没有可以消耗的底蕴了。
他的身体，渐渐化作一片片金色碎片，随风而散，消逝在了无尽的虚空之中。
后来人会记得什么呢？
一个故事，一个英雄，一个恶魔吗？
还是一个未完成的事业。
“将他的事迹，写成书，传下去，传给后世，让天下人评价。”
克蕾雅在天空中对所有人说道。
然后飞身而下，来到了目瞪口呆的圣子的面前，笑眯眯地道。
“圣子，这个力量你把握不住啊。”
圣子一阵哆嗦，“我懂我懂。”
也用不着克蕾雅动手，自己主动退出了永恒之子的身体里。
克蕾雅嫌弃地拎着这具尸体，幽怨道，“感觉像被人使用过的二手货。”
无视了一旁尬笑的圣子，然后看向卡莱尔国的统治阶层，
“接下来，你们应该懂吧？”
后者拼命点头。
不就是撤掉禁巫令这种小事么。话说世界都变这吊样了，谁还跟魔女过不去啊......不如说现在应该担心，南方大陆是否会进犯的事情了。
等克蕾雅走后，圣子才呆呆说道：“幕后的大黑手就这样解决了？”
“那么强大的一个家伙......比先祖还要强大的人。”
老学者感慨道，“是啊......没了他，那些尸鬼，就会失去它们的根本，传染能力，世界要和平了。”
可是牺牲那么多的人呢？
谁为他们负责呢？
他们的名字，被风轻轻吹散。
在这片被血水浸润的土地上，回响着无声的声音。
......
一个人的死亡，往往是另一个人的新生。
一个人理念的失败，同样也是另一个人精神的胜利。
充盈的力量几乎让克蕾雅觉得要爆炸一样，那股精神极致的满足感，念头通达感。
“你快突破天门了。”
一处禁地，玉石不断地围着克蕾雅飞舞旋转，玉真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真是可怕，你才修行了多久？”
“可是举世却无一人与我并肩。”
炽焰神域灭亡了，其他神域也不过大鱼小鱼三两只。
当时克蕾雅最担心的就是神域的家伙会图谋自己的魔女之躯。
而如今她想多了。
缩头乌龟到头来还是缩头乌龟，他们果然是旧时代的人，估计要打算老死在神域里面了。
克蕾雅掏出永恒之子的尸体。
观摩着里面的神则。
她想看看，这个被赫摩尔称之为天才的家伙，到底有多强大。
借助于强大的魔女法则，克蕾雅用精神模拟出了他的一切。
终于，在精神空间里，那位天资卓越的神子的姿态，出现在克蕾雅的面前。
推演战斗持续了五十个回。
在一击强有力的碰撞中，这位神子染血倒在了地上。
“按照老夫的经验，你的底蕴充足，完全可以实现终极一跃......达到圣人的程度，也就是域外星神。”玉真子道。
“突破了会怎么样？”
“那意味着你接续了原初神的创法之路，你是新的创法者。你的实力进展会非常快，同时，一旦你的道果被域外之人发现...会遭遇追杀。”
“一位创法者的道果......那可是大道之基。”
克蕾雅苦笑道，“看来很糟糕啊。那如果我不去域外呢？一直在这个星球待着，谁奈我何？”
玉真子道，“你突破的时候，气机会以超越光速的速度扩散。就像黑暗中点了一根蜡烛，即使星神的力量在整个宇宙的体量很弱，但也会被路过的星神注意到。”
“我们......我们当年就是这样，路过你们的星域的时候，偶然感知到了原初魔女突破的动静，所以顺路就过去狙击她了。”
“如果我不突破呢？”
“你的修行法，本质上跟我们的不一样，决定了你没办法不突破。”
“如果突破侥幸没被发现呢？我永远躲在这颗星球。”克蕾雅问道。
“那你的境界就会永远停在星神的地步。一个鱼，如果不跃出水面，走向陆地，就永远是鱼。你只有看到宇宙的广阔和无垠，精神才会得到彻底的蜕变。”
“与此同时，你所持有的理念、信念，执着的一切，也在这种浩瀚面前，变得微不足道。很多人，不肯接受这一切，最后只能躲回自己的母星称王称霸。”
克蕾雅失神道，“我还不想离开这里，这里毕竟......算我的家乡。”
玉真子叹气道，“你的寿命很长，大可以浪费数千年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记住，不要后悔。老夫去休息了......当你下定决心的时候，我会再次醒来的时候。”
“如果......如果你足够强大，请帮老夫送到家乡......”
玉真子再也没有动静了。
偌大的世界，寂静的好像只有少女一个人一样。
为什么战斗胜利了，自己却感觉如此孤独呢？
为什么即将踏入原初神的程度，自己却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呢？
“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克蕾雅一阵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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