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这里烧什么呢？”
突然找过来的阿玄来到青年跟前。
“没什么，火化一只被毒蛇咬死的兔子罢了。”
苍灭掉狐火，转头面对身边的红发帅哥。
“是吗？我怎么闻着味道不太对？”
阿玄狐疑。
苍：“有没有可能是狐皇陛下鼻子出问题了？”
“没可能啊。我鼻子很灵的，要不然也不能顺着气味找到你。”
阿玄对自己的嗅觉很自信。
“又中毒，尸体还发臭了，烧出来的味道自然不对。怎么？陛下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看我烧东西？”
苍转移掉话题。
阿玄：“不是的，我就想来看看你。”
苍：“为什么？”
“我，我总觉得你似曾相识。就好像，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一样。你很面善，很眼熟。”
阿玄回答。
苍：“这是什么新型搭讪方式吗？”
“不是的，我没有！我……我有喜欢的人！我只是……”
狐狸开始语无伦次。
苍：“只是什么？”
“我，我想让做我的徒弟，让我来教你术法武功可以吗？”
阿玄拉过青年的手，眼神异常真诚。
“教我功夫？哈哈哈哈哈，就凭你那三脚……呃……”
听到笑话的苍刚想嘲讽，可对上狐狸低垂的眉眼，他适时闭嘴。
要知道，可怜的阿玄刚刚才被自己拒绝过一次。
再来一次，某人亦是不忍。
“陛下真的要教我东西？”
苍改口了。
“嗯嗯嗯！我一定会把我毕生所学，全都完完全全传授给你。”
阿玄表情由阴转晴。
“那如果，我说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我变了，变得残暴不仁。甚至，甚至大肆屠杀狐族，屠戮凡人，陛下又当如何？”
“会，会杀了我吗？”
苍那晴水翡翠般明澈碧绿的瞳眸对上了阿玄红宝石似的眼睛。
“……”
阿玄低头沉默了。
“可以了，陛下的回答我收到了。既然无缘，又何必强求彼此？”
苍摇摇头，把胳膊从阿玄手里抽出。
“我还有事，就不陪陛下浪费时间了。”
就在青年转身的刹那，阿玄重新拉住他。
“我，我不会杀你。如果真到了这一天，作为你的师傅，我会替你去赎罪。”
阿玄说得十分认真。
“我凭什么信你？”
苍回过头睨一眼身后之人。
阿玄：“我可以对天发誓，我……”
“誓言这种东西是最没用的，陛下还是不要发了。你真的确定要收我为徒？”
苍打断了阿玄的发誓。
阿玄：“确定！”
“先说好，我可不是什么会乖乖听话的人。我爹妈早死，没人教没人管，不知道什么理念教法，更不懂你们皇族的条条框框。”
“而且我这个人喜怒无常，心情说变就变，翻脸比翻书还快。如此，陛下还执意要收我？”
苍冷声问。
“嗯，这些都是小事，都没事的。”
听到眼前的白毛碧眼小帅哥答应自己，阿玄发自内心笑了。
“啊？真的假的？”
青年有点怀疑。
“真的。毕竟我可是遇到过一个目中无人，脾气奇差，凶狠霸道，桀骜不驯，狂到连天都不怕的神人。”
狐狸眯眼一笑。
“是吗？呵呵。”
意识到自己被“含沙射影”，苍的脸色铁青。
“不过那人不在了。是我，是我把他弄丢了，永远弄丢了。我太差劲，让他失望了。”
阿玄笑着笑着突然眼神黯了下来。
“他？是那截断手的主人吗？”
苍明知故问。
“嗯。”
狐狸点点头。
“可那东西魔气死气四溢，你的那个他……”
苍再次面露鄙夷。
“原来你是发现上面的魔气啊，难怪会露出那种表情。其实这世间的是非黑白善恶对错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就拿他来说，虽然身上携带魔气，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烂好人。什么都先考虑别人，从来不会为自己想想。那么单纯，那么善良。”
阿玄解释。
苍：“他既然那么好，为什么你还要说他凶狠霸道？”
“谁叫他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丢在这里三百多年！那个坏蛋和之前有什么区别！把我扔了一次还不够吗！还要再扔第二次次！”
“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他知不知道没有他的每时每刻于我而言都是痛苦，都是煎熬！早知道这么痛苦，我还不如死在昆仑之巅！”
“我多希望他能像上次那样，能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间回到我身边。可，可这次，我好像真的把他彻底弄丢了……”
“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
阿玄说着说着，竟跪在地上大声抽泣起来。
一颗颗滚烫的泪从他脸颊滑落，啪嗒啪嗒掉在枯黄的草地上。
看着狐狸这样子，某人的心痛了。
确实，墨夤真真是把阿玄抛弃了两次。
一次是在地球村的福利院，一次是在大荒昆仑之巅。
要说阿玄做错了什么吗，要被接二连三被抛弃？其实也没有。
哪怕是在之前被天道诅咒时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也是阿玄身不由己，并无大错。
错的，其实是墨夤本人。
“唉。”
苍叹了口气，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为阿玄拭去眼角的泪。
感受到对方温暖的指尖触碰到自己，两眼被泪水糊住的阿玄抬起头。
恍惚朦胧间，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此刻似乎就站在自己面前。
“墨夤……”
阿玄哽咽道。
“墨夤？谁啊？”
苍青涩的声音打断了狐狸的臆想。
幻梦破碎，视野重新明晰的阿玄自嘲一笑，摇摇头说没什么。
可某人没有放过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出了墨夤到底是谁。
“墨夤啊，一个恐怕已经被大荒遗忘的存在，也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他。关于墨夤的事情牵扯太多天机，我不能和你多说，抱歉。”
阿玄擦去眼泪站起身，努力从嘴角挤出一丝非常勉强的笑容。
“哦，好吧。那那个叫墨夤的人和我长得很像吗？”
苍接着问。
“不像，一点都不像。”
阿玄摇头。
苍：“那陛下为什么会把我错认成他？”
“你们有相似的地方，但不是容貌。他长得……算了，不提也罢。实话实说，你们的眼神很像，这也是我差点把你俩看错的原因。”
阿玄摸了摸苍那比冬雪更加纯粹无瑕的白发。
苍：“？”
“你们的眼睛都很干净。是那种不被世俗的纤尘所污染，遗世独立的那种干净。不同的是，他的眼眸是天穹亿万星辰不及的璀璨。而你，是苍绿翡翠的清纯无瑕和明澈。”
阿玄灿烂一笑。
“真的假的啊？”
苍莫名瘪嘴。
阿玄：“真的，不过有一点你比他好。”
苍：“什么？”
“你太过弱小。不像墨夤，从来都只有他欺负我的份。现在，也该轮到我欺负别人了。嘿嘿！”
只见狐狸坏坏一笑，捏了捏苍白皙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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