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渐正阳，暖风又临。
沙滩边的一番闲言琐碎落下帷幕，言君平静地望着前方几米处捡小贝壳堆砌‘梦想’的余小念，朝边上轻轻问道。
“所以，小念这里......有些问题？”
他用手点了点自己脑袋。
旁边那个男人面色有些暗，但还是点了下头。
“没错。”
言君看向他。
这个男人自称‘东杰’，那个女人自称‘文茜’。
尽管两人都没有跟自己透露姓氏，也没有说出个什么真章，但，早在朝这对‘夫妻’走来之前，他心中或已然有了答案。
“我道难怪，这么小年纪就这么聪明的样子。”言君的目光在这郎才女貌的一对脸上扫过，收回来后，平静一笑，“原来是这么个情况。”
东杰与文茜闻言都没有吭声，只望着他们的女儿，眼里有些叹然的意味。
言君见状，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也没法去说什么。
只是在招呼声后，便起身走到前方。
余小念在这忙着堆砌自己的‘梦想’，手里抓住的贝壳，便是她此刻小小世界里的纯真童话。
言君望着她，慢慢蹲下身。
“小念，你这是在堆啥呢？”
余小念也蹲着，白白的裙摆沾了不少沙子，有些脏兮兮的。她闻声脑袋也不抬，就用脆脆地声音回复道。
“‘梦想’啊。”
很简洁的答案，跟之前一样。
可言君此刻再听又是另一番心境。
就像断头王后里所述那般，‘命运的馈赠早已标注好了价码’。
早慧的代价，便是那寻常人乏味，可自身却永远也捉不到的明日未来。
所以这堆砌的哪是什么梦想。
是自己冥冥中早有感应，才迫切想要去堆砌出自己的未来模样。
“大哥哥，你看小念堆得好看吗？”余小念这时抬起了脑袋，隔着半米的距离，朝言君露出唯有孩子才会有的纯真表情。
言君垂眸看了眼她的‘梦想’。
其实没多好看的。
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再聪明也没有时间去经历艺术熏陶，所以那对切出的‘未来’，除了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形外，实在找不到什么闪光点。
哦，也不对。
那覆在头顶上的几块小贝壳倒是颇为好看，蹭亮蹭亮的。
嗯......
噌亮？
“好看的，不过......”言君微敛起眉，伸手在那几片贝壳上轻轻抚摸了下，眸光一闪，问道：“小念，你这贝壳是从哪儿捡来的？”
余小念听他夸奖，很开心，笑着小脸就回头朝海边某处指了指，“是那里，刚刚海水冲上来的，小念见到就去捡了回来。”
“是么......”
言君转过头，看向那片区域。
余潮仍然在拍打沙滩，但较之前小了许多，显然他那般施为的后果已然消散，剩下的，不过是自然景象。
但。
【灵力+0.00001】
【灵力+0.00001】
......
这就有意思了。
一个小小贝壳上居然有灵力浮现，且还是这种直接逸散而出的。
这也就说明，是有什么在散发灵力，并且还不是简单货色，不然也不至于连片贝壳都能沾染上。
就如当初那清尾须。
换做寻常灵植根本做不到那一步。
“大哥哥，你是想要小念的贝壳吗？”余小念这时看着言君问道。
言君转回视线，欲说不是。
可下一瞬余小念又道。
“小念可以给你哦，妈妈说，对好朋友要慷慨。”她说着将小手往前伸，手里抓着被细心清理过但仍留有些许砂砾的贝壳。
言君静静看了会那片贝壳，忽然一笑。
“那就谢谢小念了。”
他将贝壳接了过来，一刹那信息框跳动。
【灵力+0.0001】
这片沾染的灵力又多一些，比之前那几片多出十倍。
但，这种直接逸散的情况，不应该有如此大的偏差，更不会有保留的余地。
所以......
“不客气的。”余小念这时可着小脸，奶声奶气的模样道：“大哥哥还要贝壳吗？小念可以帮你去捡。”
说着她站起来，又转过身，跃跃欲试的样子。
言君静静注视着她的后脑勺，一刹那间，金光流转，灵眸绽放。
半晌。
“原来如此......”
“嗯？”余小念听到声音回过脑袋，小脸疑惑，“大哥哥你在说什么呀？”
她声音小小的，软软糯糯，还带着孩童独有的天真与清脆。
真的。
就这么一瞬间，言君望着这可爱的小天使，心中莫名生出一种‘要不干脆拐回家养着得了’的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只在脑海里闪过，就消散至无影无踪。
毕竟人家有爹有妈的，怎么都轮不着自己。
只不过嘛，养是没法养了，做点别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念及至此，言君捏了捏贝壳，便站起来。
“没什么。”他望着海面，“大哥哥只是在想，既然接了小念的贝壳，那礼尚往来，也应该回小念点什么礼物才好。”
余小念听着愣了愣，仰着脑袋，眨动小眼睛问道：“大哥哥要送小念礼物？”
“嗯。”言君点点头，垂首回以笑容道：“送你件你应该会很喜欢的礼物。”
余小念听到肯定，瞬间欣喜地蹦起来！
“太好了！”
“小念也有朋友送礼物咯！”
说完，余小念蹦蹦跳跳地围着言君就转起圈，言君望着她那开心模样，微微笑着。
后面东杰与文茜看到这一幕，静静靠在一起，不知在想什么。
言君回看一眼，旋即拉住这小天使，温声哄道。
“好了好了，大哥哥现在得去给小念准备礼物了，小念就在这乖乖等大哥哥好不好？”
余小念一听，仰着脑袋就奶声奶气地嗷了一嗓子。
“好~！”
言君见状，摸摸她的小脑袋瓜，就动身前往海边。
柔软的沙子踩在脚下，随着水分越发蔓延，直至越过鞋帮，漫入鞋内。
而言君已然到了这陆海分界线。
也感受到了，那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
“这是......”
言君眯起眼，运起灵力覆盖双眸，紧紧盯着那前方浅滩下的一粒小小而驳杂的水蓝色石子。
不。
应该说，晶体。
“碎灵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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