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这里已经被复原了，只是少了一些装饰。
欧洺翘着二郎腿抽着雪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进来，手指摸了摸头发，说：“哟，真没想到你们还会回来，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冻死在路边了。”
“谁救的你，心里没数吗？”陈歌反驳道。
“不好意思，我是白眼狼。”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我，“你也是贱骨头啊江舟，我那么对你你还救我，不过谢谢你，我一定惜命，好好活着，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
“你知道我期望的是什么吗？”我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地拍掉他手上的烟，“记住了欧洺，你说的，绝不辜负我的期望。”
“捡起来。”他站了起来，和我对视。
“我要是说不呢？”我按住他的肩膀，一用力，他疼的差点没叫出来，“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啊。”
他扭动着肩膀，“滚，别碰我。”
“你以为我想？我还嫌脏。”
“都别吵了。”玛芭莎出面制止了我们，“国王陛下来了。”
老国王在侍卫的簇拥下缓缓走进来，他看上去又老了不少，绿豆大的眼睛很是灰暗，厚而大的鼻子趴在脸上，嘴唇很薄，几乎没有，顺着嘴角耷拉下来，脸上的皮肉松松垮垮的，眼袋几乎要掉到深深的法令纹上。
他一开口，就感觉他要活不长了。
“都过来坐吧。”
我们全都围坐在餐桌前，深红色的绒布铺在桌上，中央放着玛芭莎的护身符。
“什么意思？”欧洺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公主殿下说，杀死女仆的凶手已经找到了，就在我们中间。”老国王身边的一个侍从发话了，他很年轻，戴着白色的手套，穿着礼服，脸也是帅的不像样。
老国王坐在长桌的主位，另一头还空着。玛芭莎紧挨着老国王，对面是那个侍从，侍从旁边是陈歌，陈歌旁边是我，我的斜对面是欧洺。
“我来晚了。”是赫尔沃兹。
他显得有些无力，皮肤苍白，头发也是白的，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西装，坐在了老国王的对面。
“那么，人齐了。”侍从说，“我叫奥普斯，接下来，将由我来讲述案件。”
他说了一堆没有用的废话，然后才开始进入正题。
“公主殿下说江舟和陈歌两位先生，见到了凶手。”
我的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指着欧洺说：“是他杀的。”
“你放屁！”
“有证据吗？”奥普斯问我。
“我希望欧洺先生先拿出他的不在场证明。”
“我就是他的不在场证明，江舟先生。”奥普斯对我笑了笑，“您还不知道吧，是我亲自觐见的欧洺先生。”
欧洺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是吗？什么时候，在哪，除了你们，还有别人吗？你都在桌上了，还能成为证人吗？你是不是得再请一个证人来呢？或者，你有物证？”
我说的这些，他一样也拿不出来。
我笑了，说：“那这不就是假的吗？你要和凶手一条船吗，奥普斯？”
“既然你们可以互相证明，那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们里应外合，故意刁难公主呢？”陈歌补刀。
“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奥普斯说。
“奥普斯跟了我很多年了。”老国王开口。
“时间久了，谁知道身边的是人是鬼。”赫尔沃兹开口，他闭着眼睛侧着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王子殿下，您小时候，我可是经常抱着您。”奥普斯对他打感情牌。
“母后也常常抱着我啊，不还是死了？有用吗？”
看来，老王后的死也不是意外。
“那是个意外。”老国王说。
“是吗？你以为你还能骗得到我吗？”赫尔沃兹睁开眼，“当年，和现在，又有什么两样？”
“我要是真杀了那个女仆，为什么还要回到这里来呢？江舟，你有证据吗？你一味地让我拿出证据，其实是你压根没有证据吧？”
我指了指桌上的护身符，“证据就在这。”
“你倒是提醒我了。”欧洺嘴角一勾，“当天我去找这个的时候，被人打晕，醒来发现护身符不见了，是你干的吧？”
“是我做的，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他已经承认是他做的了，没什么好说的。”
“别急啊，”我从口袋扔出一张厚卡片，“这是你的吧？”是一盒雪茄的包装，被压扁了而已。
“所以呢？”
“我要求验尸。”我说。
“你疯了？”陈歌拉住我，“在这验尸？”
“你的同伴都慌了，你还不怕吗？有些时候我真是佩服你啊江舟，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只是怕的出来的结果吓到你们。”我淡定地微笑，看向老国王，问：“陛下，可以验尸吗？”
他没说话，静了好一会儿，说：“验尸吧。”他看了一眼奥普斯，他立刻会意，下去准备了。
欧洺脸上那一抹笑容凝固了，他没想到，老国王会答应我这个荒唐的请求。
“陛下，您不能由着他胡来啊！”欧洺说。
“欧洺先生，这不是证明您自己的最好时机吗？怎么还要躲？”陈歌笑着说。
“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可以演的这么好，杀了人还要给别人戴帽子。”玛芭莎说，“我不想我的女仆白白地死去。”
“你随行的那匹马呢？”赫尔沃兹问。
欧洺有些慌了，看来法拉达的事，他参与了。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就把马牵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玛芭莎摇了摇头，还叹了一口气。
“赫尔沃兹，这几天你去哪了？”老国王问他。
“准确点来说，我是被绑架了。”赫尔沃兹看向老国王的反应，他还是那样淡，“被一个亲近的人绑架了。”
“孩子，你受到惊吓了。”
“我想是的，可是我逃出来了，连我自己都要佩服自己。”
“是啊殿下。”欧洺拍他马屁。
“也要谢谢你，谢谢你，半路拦下了我，要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他狠厉的眼神一刻也没从老国王身上离开。
“尸体来了。”奥普斯指挥着两个人抬着尸体，似乎是刚从冰库里拿出来，尸体身上还冒着白气。
整个身上，只用一块白布盖着。
“放桌上。”我说。
“你疯了？”奥普斯说。
“放。”老国王下令，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把尸体抬上了桌。
随着温度升高，她的身上也开始出水，没了皮肤的保护，那些血水很容易地就从肉里渗出。
我掀开白布，一具恐怖的尸体映入眼帘。
玛芭莎为我准备了工具，戴上口罩和手套后，我用镊子夹起她脸上的一些东西。
是一些烟丝。
我把它们轻轻地放在容器里，展示给他们看。
“我记得地上好像还有欧洺先生抽过的雪茄。”陈歌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沙发。
欧洺咽了咽口水。
陈歌离开座位，把雪茄捡了起来，走过来递给我，“比对一下。”
“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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