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蓬头垢面的王一才从一系列检查中结束。
腾蛇与鬼影守在门口，当王一出来时他俩差点没认出来后者。
“卧槽！你这咋搞的？”鬼影抽了抽鼻子，很难把眼前这个头发糟乱眼里无神的邋遢模样与昔日意气风发的王一联想到一块儿。
负责检查的医生满头大汗地跟着走了出来，他抢在王一之前回答道：“病人太不配合，一直在检查仪器上吱哇乱叫，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所有检查项目做完。”
听到医生这么说，鬼影当即打开手机拍摄，“医生，我侄子的病情如何？”
“从检查结果看病人的情况很正常，但从其表现出来的样子来看…啧！这个很难说。”
腾蛇闻言上前一把拽住了医生的脖领子，故作暴怒地质问道：“你把话给我讲清楚，什么是难说？我少爷到底有没有事儿？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
医生被吓了一跳，急忙挣脱出来两步退到了检查室门内，只敢探出半拉脑袋，“您先别激动，有些问题如果不留院观察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医生本来还觉得面前这三个人是故意演戏讹钱，但看到腾蛇这副反应，他当即打消了先前的想法。
“腾蛇，我想吐，快扶我去卫生间。”
王一这时气若游丝地开口了。
“啊？！好的，”腾蛇上前搀扶住王一的胳膊，按照指示牌的路线带王一去了卫生间。
王一两步一歪三步一呕，样子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连医生看了都忍不住直蹙眉头。
走到独立卫生间门口，王一捏了一下腾蛇的胳膊小声说道：“别用力，让我倒在卫生间门口。”
腾蛇闻言当即松了一下手，王一借势一头栽了下去，头狠狠地磕在门上，发出了“砰”得一声闷响。
在不远处拿手机拍摄的鬼影见此情景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道：这小子还真是能豁得出去。
“少爷，您别吓我啊！”
“没事儿，”王一颤抖着重新站了起来，甩开腾蛇伸过来的手虚弱道：“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有问题我再叫你。”
说完，王一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王一将卫生间反锁后，当即用左手抓住右耳朵，右手从左手与胸口之间穿过垂直向下，然后其上身弓起将头垂在身前原地转起了圈。
两分钟的时间王一足足转了两百多圈，当他重新站定时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自己甚至无法分清东南西北。
摸索着打开卫生间的门，他“扑通”一声直接扑在了走廊上。这一下结结实实，引得周围一堆人聚了过来看戏。
“少爷？！”腾蛇以为王一这次还是装的，他在心里夸了句王一的演技之后上前欲要将王一搀扶起来。
可此刻王一在腾蛇的眼里就像是千斤巨石，任凭腾蛇如何用力前者都不为所动。
医生见状吓了一跳，急忙回头朝屋内值班的医护人员喊道：“病人出现异常，快出来帮忙！”
很外一行五六名医生从检查室里冲了出来，七手八脚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王一重新扶起。
王一刚站直身子，便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哇！”得一口便吐了满地，其中还有未消化完的薏米粥。
很快整个走廊都弥漫起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一旁负责录像的鬼影也害怕了，心说王一不会真出什么问题了吧？
“快拉担架，将病人带到急诊室去！”那名领头的医生看向旁边一个年起不大的人焦急吩咐道。
……
一个半小时以后。
王一一行三人驱车踏上了返程的道路。
鬼影坐在后座，手里拿着一份病历来回端详，最下方的医师诊断报告栏里只有简简单单七个字：疑似脑黏膜受损。
“噗！别看了，就这几个字你还能看出花来不成？”王一灌了口漱口水，摇开车窗吐出窗外后说道。
“厉害！真厉害！这招是谁教给你的？朱九吗？”鬼影将病历丢到一旁，语气之中毫不吝啬赞美。
王一答非所问，“脑黏膜受损除开颅外是检查不出来的，但不过有医生的这几个字就已经够了。”
说着王一从副驾驶手套箱中取出了一盒发泥，打开梳妆镜清理起了凌乱的头发。其实他本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是谁让自己就住在陈佳歆隔壁，要是回去后被陈大小姐撞见自己这副邋遢的模样实在是太不好了。
过了一会他继续道：“腾蛇，过两天带着这份病历去法院控诉谢强，我清楚你打听消息的方式独到，所以麻烦你将他那个所谓靠山的黑料一并带去。我出钱你请最好的律师，一定要把这个两个社会的蛀虫丢进大狱里剥蒜挖煤拧螺丝，免得他们在外面残害他人。”
王一顿了顿，“我先给你两百万，还是那句话，缺钱你就和我说。只要结果令我满意，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少爷，真要把他往死里弄吗？”腾蛇闻听此言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我本想着恶心他一下算了，可是今天中午我路过副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偶然听到他在辱骂陈叔的女儿，”王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骂得什么？”鬼影这时候开口了。
“鬼影老师，您最好不要让我回想此事，我怕我忍不住安排一场车祸送他上路，”王一回头阴狠地看了鬼影一眼，这眼神令后者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你喜欢人家？”鬼影定了定神话锋一转问道。
王一被如此询问丝毫没有表现出意外，“谁不曾年少得志，冲冠一怒为红颜？”
“很好！你这点就比大哥强，”鬼影闻言忍不住鼓起了掌，“要是当年大哥有你这股子冲劲，我能早很多年吃上他与大嫂的酒席。”
“少爷，咱们现在去哪？”车子行驶进了市中心，在一处红灯区路口等待时腾蛇出声询问道。
“让你调查谢强的生活轨迹你查的怎么样了？”
“搞清楚了，他居住在市南一处三层一阁楼的自建房里，因为常年殴打配偶他们于两年前离了婚，膝下女儿被判给了母亲，谢强现在独自一人居住。”
“你说什么？”王一面露意外地看向腾蛇，“他这样的竟然还结过婚有了孩子？”
“都说女怕嫁错郎，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假。现在谢强前妻还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跟着父母居住，年少时冲动，需要用后半生的幸福买单。”
鬼影跟着搭腔道：“现在很多女学生不也是这样吗？看谁在学校里打架厉害、敢顶撞老师就心生爱慕之情，然后稀里糊涂地走到一起，成为男女朋友。最后未婚先孕，不得已辍学结婚。”
“扯远了，”王一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调侃，“听腾蛇的意思说这个谢强可不是个安分的主，想必他晚上也不会老实地在家呆着吧？”
“还真让您说着了，这个谢强可是个老赌鬼加老酒鬼，每天晚上小区角落的棋牌室都少不了他的身影。”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真的很难把他和教师联系到一起，一边是沐浴在光辉下的崇高职业、另一边是阴暗巷角的社会蛀虫，真是难以置信，”王一扶着额头斜靠在车窗上回道。
这时信号灯终于由红转绿，王一见状继续说道：“走吧！去你说的那间棋牌室看看。”
“行！”腾蛇回了一句，一脚油门到底车子直接飞了出去。
车子在二十分钟后拐进了腾蛇口中的那处小区，小区规模并不算大，标准的17层楼房，差不多有三十栋左右的样子。
在这些楼房后面有两排清一色的三层一阁自建房，昏暗的灯光下时不时有几名穿着暴露的艳丽女人走过。
谢强的房子就在第二排的第一栋，此时窗内黑鸦鸦一片，显然里面没有人。
“少爷您看，这辆白色小轿车就是谢强平时往返学校居所的那辆，”腾蛇将车速降了下来，指着门口停靠的那辆白色轿车说道。
王一闻言抬起了手，示意腾蛇靠边停车。
腾蛇瞬间会意，将车子停在了谢强那辆白车的屁股后面。
待到车子停稳，王一从扶手箱里取出了一盒牙签，他抽出一根递向腾蛇，“去，把他四条车轮的气给放干净。”
“时间太早了些吧？您看周围还有不少人呢？”腾蛇环顾了一圈继而转头看向王一回道。
“哈哈哈！没看出来啊！你竟然喜欢耍这种小把戏，”后座的鬼影忍俊不禁。
王一白了鬼影一眼，转而一把将牙签塞进了腾蛇手中，“一条轮胎五万，你做不做？”
王一话音还未落下，腾蛇当即解开安全带跑了下去。
一听有钱赚腾蛇瞬间不困了。
然后！
在一众行人的注目下，腾蛇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将谢强车子的四条轮胎的气放的干干净净。
但这些人都没有说什么，有几个年纪不大的男子甚至面露解气之色，想来是和这个谢强有些过节。
做完这些事情腾蛇随意地将牙签丢在了路边，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返回了车内。
“做的不错，你们两个在车里等我一下，”王一说着再次从牙签盒里取出了两根牙签走下了车。
他来到谢强的车子前，双手各持一根牙签对着门把手捣鼓了起来，不出一分钟门把手里面便响起了一声“咔嚓”地细微脆响。
然后王一拉车车门进入了车里，又过了两分钟这辆车子的发动机发出了沉闷的轰鸣声。
最后王一走下车子返回了腾蛇这辆车的副驾驶座位上，“腾蛇，给拖车公司的人打电话，就说你的车子被人把四条轮胎全扎破了，让他们拉到最近的一处维修站去，记得告诉维修师傅把车子全面检查一下，能换的东西全部换掉，最起码要保证这辆车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是对方问起车钥匙在哪，你就说忘在衣服口袋里被洗衣机给洗坏掉了，让他们重新再配一把。”
腾蛇倒抽一口凉气，心说自己这位少爷做事可真够阴狠的。
“发什么呆呢？你听清楚了没？”王一见腾蛇不语，再次出声询问道。
“好，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下车，跟着拖车公司的人一块过去，切记不要熄火，不然拖车公司的人见到你会问你要车辆行驶证的。”
说到这王一顿了一下，“还有，把那间棋牌室的位置发到我手机上。”
“我明白了少爷。”腾蛇将棋牌室的位置发送到了王一手机上，而后推开门走了下去。
“鬼影老师，您去开车，”嘱咐完腾蛇，王一看向后座的鬼影说道。
开往棋牌室的路上，负责驾驶的鬼影开口打趣道：“你的开锁技术完全不输当年的朱九嘛！”
王一闻言摇头轻笑，从一旁的隐藏置物柜里拿出了三沓百元大钞，然后丢到了鬼影腿上，“鬼影老师，前面右转就是腾蛇口中的那间棋牌室，去和谢强玩一会儿吧。”
“啧！自从拂晓有了起色就很少玩牌了，不知道从朱九那学来的千术还顶不顶用。”
“您又在自谦！您这副新面孔进去，那些老赌棍肯定会对您有所提防，所以这次您只能输不能赢。”
“你是想让我暗中做局把谢强的钱全部转移到别的赌徒手里吗？”鬼影开口试着询问道。
“差不多吧！但我想他屁股兜里应该也没多少子。”
“可惜了，要是谢强不认识你就好了，你要是出手肯定能把他牢牢拴住，论做局我比起你和朱九差太远了，也就打架还行。”
“人有所长必有其短，所以要懂得发挥自己的长处。你先让谢强赢一些，然后再让其连本带利的全输给另外一人，在他输得上火之时你就故意恶心他，最后制造点矛盾干他一炮，您刚才说了这是您的强项，没问题吧？”
“这种事儿得慢慢来，交给我就行，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等我电话。”
王一闻言却摇了摇头，“我在车上等您，腾蛇回来让他开车，等你出来后就咱们就报警，送谢强到里面喝点茶水暖暖身子。”
很快车子停在了小区角落的一处两层楼房前，其内灯火通明，高亢之音不绝于耳，乱的像是菜市场一样。
鬼影将三沓现金揣进怀里下了车，环视了一圈周围继而走了进去。
“喂！快看，那不是王一的车吗？”
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内，副驾驶的寸头青年指着对面的豪车小声道。
“还真是，快联系温总。”
副驾驶的寸头青年闻言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标有温浩瀚备注的号码，“温总，王一的车子出现在了棋牌室的楼下，从主驾驶下来了一名三十多岁的背头男人，现在那人已经进入棋牌室了。”
“王一呢？你们俩和王一那辆车相隔多远？”手机那头响起了温浩瀚凝重的声音。
“差不多十五米左右，我们之间只隔着一条水泥路。他那辆车的前挡玻璃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我们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确定现在王一是不是在车里。”
“卧槽！”温浩瀚暗骂了一声，“快把手机关掉，千万别让王一看到，快！”
王一这个人的洞察力有多敏锐，温浩瀚常年跟在陈万天身边那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为后者时常与自己聊起这个年轻人。他们这辆车本就是帝都牌照，要是被对方看到车子熄火里面还坐着俩人，王一要是不起疑心那就奇了怪了。
与此同时，王一坐在对面豪车副驾驶的位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温浩瀚的那名拿手机打电话手下的嘴唇，“差不多十五米左右，我们之间只隔着一条水泥路。他那辆车的前挡玻璃是用特殊材质制成的，我们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确定现在王一是不是在车里。”
王一竟然一字不差地将对方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是谁的人？冲我来的？”
王一呢喃一声，而后单手扶额斜靠在了车窗之上，设想着对方两人的身份。
当看到对方之人突然满脸惊疑地挂断了电话，他好奇之心愈发浓郁。
到底是谁呢？
此时王一完全可以排除是王化年安排的人，因为鬼影和腾蛇在自己身边，后者没必要大费周章再找人来监视自己。
帝都的牌照，难不成是陈叔？
王一瞬间抓住了重点：完全有可能，今天谢强不顾陈大小姐负伤施于体罚，整个学校论坛乱成了一锅粥，他不信陈万天不知道此事。以陈万天那视女如命的性格，当天安排人来替陈佳歆出气也在情理之中。
……
棋牌室内。
见门口来了个新人，在场的所有老赌棍全都将目光移了过来，这些整天混迹在棋牌室的废物也都成了人精，都害怕这是个耍牌的高手，所以并没有人开口邀请鬼影加入赌局。
鬼影目光快速在棋牌室扫了一圈，很快便注意到了在一处靠窗的赌桌前打牌的谢强。
没办法，谢强这五大三粗的模样想让人不注意到实在是太难了。
为确保谢强不起疑心，鬼影并没有进门就直奔谢强所在的赌桌，反倒是这里走走那里看看，看到有人赢了钱是不是舔舔嘴唇、搓搓手掌就是吞口唾沫，俨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率先输光的赌徒起身不舍得离开了赌桌。有的继续站在一旁观望，更多的还是灰溜溜的回家来找亲戚朋友借钱来准备第二天的赌本。
赌徒都是这样，不输到倾家荡产妻离子散是不会罢休的。
看到零星点点地几个人走出了棋牌室，温浩瀚的那两名手下坐在车里忍不住调侃了起来，“看来这些废物又输光了。”
“没办法，爱赌拦不住的，你看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头都他娘的埋到裤裆里去了，一看就知道输的不少。”
副驾驶座位上的寸头见状笑了，“他们这些赌棍之间有一条传言：不怕输的苦，就怕断了赌。”
“我也知道一些。谁家小孩天天哭？谁家赌牌天天输？”
“还有还有，博一博，单车变摩托；赌一赌，摩托变路虎。”
“梭哈梭哈全梭哈！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地干活。”
驾驶位的男子话音刚落，其左手边的车门便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了，副驾驶的寸头男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看到身边的同伴一头趴在方向盘上昏死了过去。
“谁？！”寸头看向车门口的黑影恐惧地喊道。
王一眼神冰冷地像是拽死猫死狗似的将主驾驶的男人丢下了车，而后死盯着寸头男人阴狠道：“不想和他一样的话就老老实实呆着别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懂？”
“王一？！”寸头男人眼睛瞪的比驴眼还大，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发出一点声音，“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敌…”
“耳朵聋了？”王一当即打断了寸头男人的话语，抬起一只脚踩在了昏死在地上那名男人的喉咙，“再重复一遍，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你不信我敢杀人，那你可以试试。”
“王一你别激动…”
“叫王先生！”王一再次打断了寸头的话语，“你也配直呼我的名字？”
“王……先生您问。”寸头青年的的确确被王一此时的气场给震住了。
一直听温浩瀚和自己说这个王一有多牛逼，他本来还觉得自己老大在吹牛，今天一见确实有点恐怖。
“刚才和你通话的人是谁？”
“是温总，”寸头不敢怠慢，想也不想地回道。
“谁是温总？”
“温浩瀚，万天集团的总经理。”
“哦？这么说你们是陈叔派来的人？”
听到王一如此尊敬地称呼自己老板，寸头男人的紧张褪去了不少。
“是的，我们是陈总派来的人。”
“他让你们来做什么的？”
“陈总本意是想让温总代为处理大小姐遭遇的这件事，可是我们刚到令江，他突然打来了电话说先让我们按兵不动，让我们看看你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再做决定，”寸头男人吞咽了一口口水继而哀求道：“我们只是奉命监视，对您绝对没有恶意，请王先生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你说你是陈叔的人，那让陈叔给我打电话，只要确定你所言非虚，我就放你们二人离开。”
王一此时几乎已经可以断定寸头男人说的是实话，但他还要让陈万天给自己打过来电话，为了就是借这个机会来表明一下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好让陈万天消除因为自己伤害了陈佳歆而产生的怨念。
“好，不过我没有陈总的联系方式。您先别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温总，让他将这件事转述给陈总。”
寸头说着再次拨通了温浩瀚的电话号码，“温总，我们被发现了……”
寸头男人大致讲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手机那头的温浩瀚丝毫不意外，“我知道了，一定要稳住王少爷的情绪，我马上联系陈总。”
说完，温浩瀚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在等待电话的这个空档，王一似乎有些累了，他将脚从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脖子上移开，而后一屁股坐进了车子的驾驶位。
这一下差点没把副驾驶上的寸头男人吓死，生怕王一突然对自己出手。
“别紧张，我们聊两句？”
“聊…您要聊什么？”寸头男人一手按在门把手上，想着情况不对立马丢车逃跑。
“你跟陈叔做几年了？”
王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启动车辆打开了空调冷风。本来令江的夜晚就很凉，王一这通操作整下来一旁的寸头青年更紧张了。
“两年多，我们都是跟着温总混的，搭上陈总这条线还不久。”
“哦！半路加盟啊！”王一闻言笑着点了点头，“你为什么会认识我？”
“温总给我们看过你的照片，照片是陈总给的。”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的身份泄露了。”
“王先生，您今年多大？”寸头男人问出了自己心底最大的疑惑。看王一如此年少，出手确是毫不含糊，竟然一下就能把自己的同伴打昏过去。
“你倒是问起我来了，”王一看向寸头青年不悦道。
寸头被这种眼神注视，瞬间理清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对不起王先生，我失言了。”
“我再问你，你对你们的大小姐了解多少？”
寸头男人愣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地反问道：“王先生具体是指哪方面？”
“把你知道的都和我说一说。”
“我们大小姐这个人…其实我见大小姐的面还不超过十次，每次都是了了几眼。硬要说的话，我家大小姐很漂亮、很高冷、很有气质，同样还很低调。虽然看上去就不好相处但也让人讨厌不起来，和别家企业的大小姐很不一样。”
听到寸头青年对陈佳歆一顿猛夸，王一对对方的敌意瞬间小了不少，“你家大小姐之前谈过恋爱吗？”
这才是王一最想问的。
“不知道有没有网恋，但现实中大小姐她连朋友都没有，更别说恋爱了。我家大小姐心气高的很，一般人她看不上，也只有王先生您这样的，才能让我家大小姐侧目。”
寸头男人似乎听出了王一对陈佳歆很上心，于是乎便奉承了起来。
王一意味深长地看了寸头男人一眼。
这时，那名被王一打晕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他龇牙咧嘴地捂着后脖颈坐了起来，一时想不起来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又为何躺在地上。
突然！
王一侧身一手抓起这人放在后颈的手掌，继而抬腿一脚踢在了对方的后脖颈上，后者眼皮一翻，“扑通”一声重新躺了下去。
“吓成这样，我感觉整个车子都在抖，让别人看到还以为车里有人在车震呢！”王一转身拍了拍寸头男人的肩膀，轻笑着调侃道。
王一不拍对方还好，这一拍险些没把寸头男人的魂吓出来。
正当寸头男人近乎崩溃之际，王一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瞬间松了一口气，心知这是自己老板来替自己解围了。
王一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陈叔？睡了吗？”
“还没呢！事情我都听小温说了，这俩确实是我的人，他们没给你添麻烦吧？”
“当然没有，陈叔您大可放心将谢强这人交给我处理，毕竟今日之因在我，我定会给您一个令您满意的答复。”
手机那头的陈万天愣了一下，“什么意思，什么叫今日之因在你？”
“您难道不清楚佳歆负伤的原因吗？她没告诉您？”
“你不会想说是你造成的吧？”陈万天语气之中满是震惊。
“是这样的…”王一深吸一口气，缓缓将今天事情了经过讲述了一通。
不料对方听完却笑了起来，“就知道让你来照顾歆儿绝对错不了，小一啊小一！你救了歆儿一命啊！”
“可是我不应该摔她…”
“没关系没关系，正好让歆儿长长教训，免得她以后过马路还不看路。”
“您不怪我？”王一小声询问道。
“怎么会呢！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这样哈，我让歆儿找机会请你吃饭，她做饭可好吃了，保证你吃完绝对还想吃。”
“真的啊？那我拭目以待。”
“小一啊！给陈叔一个面子，把我这俩兄弟放回去吧！”陈万天重新将话题拉了回来。
“之前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是您的人，现在误会解开，我自然会让他们离开。陈叔给您添麻烦了。”
“你又和我见外了吧？既然你都亲自开口了，那谢强的事我就不管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嗯，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拜拜！”
“拜拜！”
陈万天道完别，主动挂断了电话。
王一重新将手机揣回兜里，继而看向副驾驶的寸头男人问道：“会开车吗？”
“会的，”对方小心翼翼地点头。
“看样子地上那个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我帮你把他弄到后座上去，你开车回去找姓温的复命吧。”
说完王一走下了车，弯腰一只手直接将地上那个人提了起来，而后打开后座的车门将其丢了进去。
寸头男人看的一愣一愣的，想不到这个王一力气这么大，竟然能单手将一名一百多斤重的男人提起来，简直就是大力王转世。
王一关上后座车门，转头却见寸头坐在副驾发呆，他当即抬手不耐道：“赶快开车离开，这里现在没你们的事儿了，以后更没有。”
“是是是王先生，我现在就走。”
王一站在原地目送车子远去，直至后者完全消失在自己视线中，他才重新返回了自己的座驾。
不得不说，豪车座椅坐着就是舒服，仅次于陈大小姐家里的沙发。
….等有时间，必须要爬到陈大小姐吊床上躺会儿肯定特别舒服，肯定留有陈大小姐的体香，我都垂涎好久了。
王一如此想着，而后不由得笑了，“王一你怎的这么变态？清醒一点，这样可获得不了陈大小姐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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