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完美
长安的雪粒子打在琉璃瓦上，林羽的银针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龙案前跪着的太医院首座浑身发抖："；陛下的头风病，老臣实在......"；话音未落，林羽的银针已刺入皇帝百会穴。
"；好！"；龙椅上的帝王猛然睁眼，"；林爱卿这手飞针，当真是朕的救命仙丹。"；苏瑶立在屏风后，指尖抚过腰间药王令——三日前他们正是用这令牌，从乱葬岗救下被太医署误诊的皇子。
"；陛下，"；林羽收针时袖口滑落半卷《千金方》，"；臣有个不情之请。"；殿外传来更夫报时声，他的影子在金砖上拉得老长："；恳请陛下废除活人试药的陋习。"；
（闪回：三年前，药王谷。苏瑶的淬毒袖箭抵住林羽咽喉，却见他跪在疫区用银针为百姓续命。她的袖箭最终坠地，因为他说："；医者的刀，该救人，不该杀人。"；）
皇帝的瞳孔骤然收缩。案头的《黄帝内经》无风自动，露出夹层里染血的试药记录。苏瑶的指尖悄悄扣住袖箭，却见林羽突然跪下："；臣愿以十年寿命，换这规矩废止。"；
三月的灞桥柳絮如雪。林羽将最后一剂调理药交给百姓，转身时看见苏瑶正在教流民辨认草药。她的素纱裙裾沾满泥浆，发间却别着朵刚采的蒲公英。
"；林神医当真要走？"；新科状元牵着马追来，"；陛下已下旨封您为太医院院判......"；话音未落，苏瑶的袖箭已射断他腰间玉佩。林羽望着断成两截的"；忠君"；铭文，忽然想起二十年前灭门夜，父亲也是这样护着药书倒在血泊里。
"；我们的药，该治天下人。"；他将药王令抛入灞河，惊起一群白鹭。苏瑶解下腰间的太医院金牌，轻轻放进状元郎掌心："；替我们看好这庙堂。"；
药王谷的桃花开得正盛时，林羽正在溪边为猎户接骨。远处传来马蹄声，却是个小乞儿抱着襁褓跌进他怀里："；神医救命！我娘生妹妹时血崩......"；
苏瑶从杏林深处转出，发间插着朵野蔷薇。她的指尖在产妇腕间一搭，突然变了脸色："；这是产后子痫，要用附子理中汤。"；林羽的银针已刺入产妇百会穴，苏瑶则快手快脚地架起药炉。
"；为什么城里的郎中说没救了？"；小乞儿攥着林羽的衣角。苏瑶将熬好的药汁喂进产妇嘴里，转头时看见林羽正在给襁褓中的女婴把脉。他的指尖微微颤抖——这孩子的脉象，竟与二十年前被灭门的林家嫡女如出一辙。
（深夜，苏瑶在油灯下缝补襁褓。林羽望着熟睡的婴儿，忽然开口："；瑶儿，我们留下吧。"；苏瑶的针脚一顿，针尖刺破指尖，在襁褓上晕开朵红梅。）
五年后，药王谷的杏林深处。小女儿林念雪蹲在溪边，用嫩生生的手指戳着药臼："；爹爹，这是柴胡吗？"；林羽笑着将她举过肩头："；正是，柴胡能解表退热......"；
话音未落，谷口传来马蹄声。二十余个黑衣人抬着软轿闯入，为首者揭开轿帘露出半张鬼脸："；林神医，我家主人患了怪病......"；苏瑶的袖箭已抵住对方咽喉，却见轿中伸出苍白的手，掌心躺着半枚蝴蝶玉佩。
（闪回：十年前，灭门夜。刺客首领的蝴蝶玉佩在火光中碎裂，半枚坠入血泊。林羽将染血的半块玉佩塞进襁褓，那是妹妹最后的信物。）
"；放下武器。"；林羽按住苏瑶颤抖的手腕。轿中之人掀开帷幔，露出后颈的蝴蝶胎记——与苏瑶颈间的朱砂印记严丝合缝。"；兄长，"；那人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别来无恙？"；
药王谷的夜被火把照得通明。苏瑶的袖箭抵着刺客首领咽喉，林羽却在查看对方的脉相时瞳孔骤缩："；你......服用过五石散？"；
"；正是拜林老爷所赐。"；首领扯下脸皮，露出下面坑坑洼洼的疤痕，"；二十年前他用活人试药，我爹就是第一个......"；话音未落，苏瑶的袖箭已穿透他右肩。林羽的银针同时封住他的穴道，却在触及对方肌肤时僵住——那道剑疤，与记忆中父亲书房的剑痕分毫不差。
（祠堂内，苏瑶翻出泛黄的族谱。林羽的名字旁，赫然印着半枚蝴蝶朱砂。她的指尖抚过被朱砂涂抹的"；林氏嫡女"；，突然想起三年前林羽左胸的刀疤，正是这胎记的形状。）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林羽将染血的半块玉佩投入火盆，"；父亲用我的命换妹妹活，却不知妹妹早已......"；苏瑶突然捂住他的嘴，指向窗外——念雪正抱着刺客首领的孩子，将蒲公英轻轻吹向夜空。
十年后，药王谷的梅花开得正好。林羽在溪边教孙儿辨认草药，苏瑶在杏林里晾晒药材。远处传来马蹄声，却是当年的状元郎如今的宰相，捧着新修的《本草纲目》踏雪而来。
"；林兄，这天下的活人试药......"；宰相的话被苏瑶的笑声打断。她指向漫山遍野的药田，数十名弟子正在采集草药："；如今的药王谷，专治天下不平事。"；
林羽望着天边归雁，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乱葬岗跪了三天三夜的少年。他解下腰间的玉笛，吹出一曲《清平调》，惊起梅林积雪簌簌而落。
（深夜，苏瑶在族谱上添上新丁。烛火映亮林羽的名字，旁边工整写着："；苏氏瑶，生子念雪，女承父业，悬壶济世。"；而在族谱最深处，被朱砂涂抹的"；林氏嫡女"；下，赫然印着半枚蝴蝶朱砂——与苏瑶颈间的胎记，与林羽发间的朱砂，与念雪掌心的印记，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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