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周。
千叶网球俱乐部。
“呐~”
刚刚结束一场对练，千叶给越智递上毛巾。
千叶偶尔会邀请队友们来这里加练，只不过以前除了中河内，很少有人来。
“那片场地…”
越智抬手指向角落中那一块被封锁起来的‘劣质红土’场地。
“哦，有时候我会让父亲陪我在那片场地中打一场。”
“……”
越智沉默。
在那种一看就有些坑坑洼洼的场地上打球吗？
就算是土质场地，网球也会受到影响吧~
不经意间，他似乎窥见了千叶一些隐藏得更深的东西。
当然，这些并不是千叶敝帚自珍。
而是现阶段队友们都有各自相对紧迫的训练，这些训练并不适合他们。
“周末的时候，我可以来吗？”
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恳求。
“…当然！”
千叶稍微一愣，马上便一口答应。
队友想来陪自己训练，他自然没有什么不可。
“好，周末我过来。”
越智干脆利落地起身准备离开。
在迈出脚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过后看向千叶：“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千叶摆摆手，突然想起一件事：“月光，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跳发球’？”
“跳发球？”
越智动作再次一顿。
脑海中忽然闪现过刚才他的发球被千叶回击，而后有些慌乱回球的画面。
“当发球的技巧走到极限，就必须要加大力量。”
千叶道。
“想要将速度提升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你的发球动作会越来越大。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尝试一下跳发球技术？”
跳发球本来就近似扣杀，只是因为距离相对比较远，比不上真正的扣杀，但威力相对普通发球绝对更大！
以越智的身高打跳发球，那就跟真正的扣杀没区别了。
缺陷在于，一旦被对手回击，就很难调整姿势迎接对手的回球。
所以这一招在某些时候会被用以最后一搏外，几乎没有人用。
千叶唯一见过的还是梦境中木手永四郎的大爆炸。
不过…对于越智的发球来说，这种缺陷似乎也称不上缺陷。
反正只要想继续提升球速就注定会有动作缺陷，那不如…主动将那种无法弥补的缺陷扩大！
只要能克服控球和身体平衡问题，以越智的身高加上跳跃…
再加上越智几乎已经自成一家的发球技巧~
千叶甚至有些难以想象，那种球速能快到何种地步！
至于所谓的缺陷…
千叶觉得，能正常回击那种发球的选手，就算越智发球没有缺陷，恐怕也很难对手。
不如干脆集中一点，而后……登峰造极！
“跳发球…”
越智蓝色刘海下眸光微闪。
“谢谢，我会考虑的。”
语气慎重。
‘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
啪嗒~啪嗒~
送走越智后，千叶轻轻拉扯着护腕，以免给血液流通造成阻碍。
在给两位离开的客户结账后，千叶走向俱乐部的三号球场。
砰！
砰！
两位中年人在球场中奔跑。
千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
“德川叔叔的技术，全部还给曾经的教练了吧~”
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没其他人，才悄悄吐槽。
他隐约记得，曾经德川叔叔还是比自家父亲厉害一些的，这么多年没见，现在实力已经下滑到需要父亲都收敛着打了。
“父亲，叔叔，先休息一下吧！”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千叶准备好毛巾和水，才招呼道。
两个中年人这才停下来，走到场边。
“嘿嘿，圭吾，五年前你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下滑了，现在都不是我对手啦~！”千叶优人一边擦汗一边大声调笑。
老友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一趟，让他很是兴奋。
“唉，天天在办公室里面，哪里像你还能天天摸一下球拍。”德川圭吾苦笑。
“要是屋久前辈知道了，肯定骂你，我记得当时她可喜欢指点你。”
“咳咳…”德川圭吾脸色一红：“我肯定是没脸去见前辈了。”
千叶在一旁没有插话，只是在两人说起屋久前辈时，神色才多了几分变化。
他知道，这是说的杉婆婆。
“滕川你这小子现在厉害了啊，小时候那么优秀，现在更优秀！”说话间，德川圭吾将话题转到了千叶身上。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也没有解释。
“那当然！”千叶笑了笑，故作骄傲道：“不信明天我们打一场，我一个打叔叔您和我父亲两个！”
“哈哈~”德川圭吾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笑道：“好！明天叔叔陪你练一练！看看你能不能一个人打赢我们这对老搭档！”
说着，笑容又迅速收敛：“可惜啊，叔叔这次假期不多，没时间看滕川你的比赛了。”
“不急，德川叔叔。”千叶微微一笑：“以后有机会，我会去德国的。到时候叔叔一定来观众席给我加油啊~”
“好！好！叔叔一定来！”
德川圭吾看着千叶眼中那种淡淡地自信与坚定，满是欣慰。
倒是自家儿子，一天板着个脸，情绪从来不高。
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忧心，却无可奈何。
“没错，等到时候，说不定滕川和你家那小子也能像我们……”千叶优人满脸笑意的说着，忽然一顿。
剩下的话，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千叶滕川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
“滕川！不管怎么样，好好加油！你爸爸和我这辈子无论是职业还是学生时代，就没有拿过什么有分量的冠军，你可得给满足我们的愿望~”
德川圭吾拍了拍千叶的肩膀道。
说话间，还隐蔽地瞪了千叶优人一眼。
“嗯，德川叔叔。”
千叶微微点头。
脑海中泛起一道曾经还很矮小的身影。
“滕川，在这里不可能学到真正的网球的！你看看我爸爸和千叶叔叔~”
“那传奇武士呢？还有那几位前辈呢？”
“那些人只是少数罢！难道去赌我们拥有那种天赋吗？”
“可是……”
“我们一起去吧，滕川！等学成之后参加比赛，只要能取得好成绩，我们就可以回来带着大家一起进步！”
“就…就在霓虹不行吗？”
“再见了，滕川。”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
曾经的大多数画面早已经模糊，千叶甚至已经难以记起曾经那张面孔的具体细节。
只剩些许记忆，还残留着。也在这些年，渐渐沉寂。
幼时的交谈，那么稚嫩。
但在那时候翻涌起的情绪，却一直刻在心里，难以忘怀。
那家伙虽然比自己小一些，但从小就更成熟。
相比起自己，他更像是哥哥。
如今，德川叔叔就在身旁。
千叶却不想再去打探什么消息。
这么多年…
自己只剩下些许幼时别离的难过与愤恨。
对方呢？
大概…正在他追寻的道路上努力吧。
毕竟那家伙，从小就比自己更刻苦，在自己还以网球为炫耀时，就立志成为职业选手。
去到那个他口中的梦想之地，只会更加努力才对。
“父亲，叔叔，那我先回去了。别喝太多酒。”
千叶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他知道这两人肯定要外出喝酒聚一聚的。
“唉~”
看着千叶的背影，两个中年人同时长叹，又有些无奈。
两个孩子，当年他们也没想那么多。
反正孩子想做什么，他们尽量支持。
也想不通……这两个小子哪里来的那么大气劲，从那么小一只的时候，记到现在！
——
夜。
梦境球场。
“真是太不华丽了~千叶君！”
迹部手指轻抚眉间泪痣。
目光从指缝中透出。
瞳孔中星星点点的白光微微闪烁。
“今天的你…全是漏洞！”
踏~！
千叶奋力一跃。
整个人直接在空中翻转。
“是吗？！”
带着些许戾气的声音响起。
砰！
空中，球拍猛然一扣。
“哈~看来千叶君有意料之外的收获呢~”迹部冷笑：“就算如此……也盖不住你的死角！”
砰！
白光一闪。
啪啦~
冰柱骤然碎裂。
网球弹出场外。
迹部没有说话，看向千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瞳。
“……”
几秒后。
火莲在千叶瞳孔中缓缓转动。
球场中那带着些许怒火和戾气的精神力，彻底变为稳重、坚定。
“抱歉。”
千叶低声道。
“呵~球场上的事，不需要抱歉。”
“本大爷只是觉得，一场本应华丽进行的比赛，不应变得如此丑陋。”
“接下来…就好好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美技之下吧！”
抬手。
啪~
“胜者是迹部！胜者是迹部！”
“……”
千叶脸色一黑。
这家伙…真是像孔雀一样，到处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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