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和金老板擦肩而过，如果用高速摄像机拍摄再用慢速播放，就会发现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沧月已经把一套完整的“居合”斩完。但与优雅的居合完全不同的是，沧月的出刀极度暴力，因为恐怖的腕力使寒冰凝固的刀刃都出现了丝丝裂痕。
巨大的、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刀痕从金老板覆盖着璞玉般鳞片的左肩胛斜劈至右肋！滚烫的、混合着暗金光泽的龙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黄金般的血液形成了灼热的血雨，泼洒向下方混乱的天空和残破的大地。
那一刀摧毁了金老板的心脏和神经系统，任何还需要依赖肉体的生物受到这样的创伤都需要很长的时间修复身体，即使是得到了龙族力量的金老板也不例外。
沧月的身影与黑月并肩而立时，那柄寒冰的刀刃也同时破碎。霜花沿着金老板被切开的骨骼蔓延，沧月似乎把一场极寒的风暴埋进了那颗心脏里。
前所未有的剧痛瞬间淹没了金老板的神经，这是他龙化以来第一次品尝到真正的伤痛，这剧痛混合着极致的屈辱，化作一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咆哮。声波甚至扭曲了空气，将周围的黑雾都震得剧烈波动。
“这不死啊？”黑月看着被斩成两截的金老板眼皮直跳。
“你不会指望单凭这种攻击就能杀死龙族的四皇吧？”沧月依然面无表情，金老板没死这件事好像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倒没真指望。”黑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的笑意，“但被砍成两截了还能叫得这么中气十足，确实有点…出乎意料。”
话音未落，他伸出手掌猛地一握。弥漫在四周如同活物般翻涌的浓稠黑雾瞬间汇聚、凝结，刹那间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巨爪。那巨爪如同捏起一只挣扎的虫子，一把就将金老板断裂的两截残躯死死攥在了掌心！
黑暗的指缝间，只传来更加饱含痛苦与暴怒的嘶吼。
但就在下一秒，黑月的瞳孔骤然收缩。
刺眼到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如同无数柄烧红的利刃，穿透了那由冥元素构成的巨爪。一道又一道炽白的光柱蛮横地从黑暗指缝间迸射而出，冥元素构成的巨爪剧烈地颤抖起来，表面甚至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随时会被内部狂暴的力量彻底撑爆！
“怎么…回事？”黑月死死盯着那濒临崩溃的冥爪，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冥元素，他掌控的可以消融这世间万物的的力量，第一次被另一种力量压制了。
“退！”沧月喝道。
一道深邃的紫色光晕在沧月身侧无声地闪过，空间如同水波般扭曲，异次元之门瞬间开启又闭合。两人的身影在原地消失，几乎在同一瞬间出现在下方破军几人身旁。
沧月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在落地的瞬间，她猛地转身，面对那即将爆发的恐怖光源，纤细的手臂向上一指。
轰！
伴随着沉闷的巨响，一尊巨大无比、散发着古老威严气息的佛像拔地而起。佛像通体呈现出冰晶般的澄澈质感，无数条手臂在虚空中次第展开，层层叠叠，宛如一朵瞬间绽放的千瓣莲花——千手观音！
就在这尊千手观音法相成型的同一刹那，被冥爪禁锢的光芒彻底爆发。
如同亿万颗太阳被同时点燃，又在一瞬间将所有的光和热释放。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光无声地绽放，瞬间吞噬了那颤抖的冥爪，吞噬了那片空间，并带着焚尽万物的威势，向着刚刚构筑完成的千手观音狂暴的冲击而来！
像是一整栋摩天大楼的玻璃同时被打碎的声音响起，刚刚拔地而起的千手观音在这毁灭之光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琉璃，在接触的刹那便轰然解体，化作亿万片闪烁着寒芒的冰晶碎片，如同暴风雪般漫天飞舞。
然而，沧月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就在法相破碎的瞬间，她悬停在空中的指尖向那光芒爆发的核心轻轻一点，那漫天飞散的冰晶碎片无视了物理的惯性，在百分之一秒内如同亿万归巢的冰蜂疯狂汇聚、凝结。下一刻，一只纯粹由寒冰构成的巨手在光海的边缘凭空显现。这只冰晶巨手远比之前的千手观音更加凝练，甚至在它挥过时，就连空气中都凭空结出霜花。
五根冰晶巨指猛然收拢，一把就向着那光芒最的核心——金老板所在的位置，抓握过去！
几乎就在这冰晶巨手成型的同一刹那，黑月做出了一个向下按压的动作，一股更加浓郁的黑雾骤然从那只冰晶巨手的掌心爆发。
这股黑雾如同逆流而上的冥河，迎着那足以焚毁星辰的刺眼光芒悍然对冲！冻结与湮灭这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抵达力量极致的恐怖威能，在这一刻，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在光芒的核心点轰然交汇。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爆炸轰鸣，也没有狂暴能量对冲后肆虐的余波，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诡异的消弭。
凝聚了沧月极致驭冰之术的巨手与黑月的冥元素，在与毁灭光海接触的刹那破碎了。如同被投入熔炉的薄冰与残雪，甚至连剧烈的反应都来不及发生，便在那可怕的光芒下无声无息地瓦解、崩散。
冰晶在接触到光芒的瞬间直接升华，连水汽都未曾留下，化作虚无。而那粘稠如墨的冥元素黑雾则如同被投入强酸，剧烈地沸腾、扭曲，最终被那霸道的光芒彻底湮灭。
沧月冰封般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她的身体却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一丝极淡的血线从她紧抿的唇角溢出，瞬间被周身散逸的寒气冻结成冰晶粉末，强行凝聚又被瞬间摧毁的寒冰巨手显然对她造成了反噬。
“你还好么？”黑月察觉到了沧月似乎受了些伤，但眼神依然不敢从光源处挪动半分。
“无妨…”沧月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光源，“也并非完全没有作用。”
黑月顺着沧月的眼神看过去，那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的毁灭之光，在彻底消融了冰与暗的瞬间也骤然黯淡了几分。虽然依旧炽烈，依旧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但那光芒的边缘甚至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波动和明灭。就像一颗被强行消耗了部分核心能量的恒星，光芒依旧刺眼，却透出了内里的某种虚弱。
这短暂的黯淡和波动，如同在毁灭的乐章中插入了一个微不可察的休止符。
但镜瞳在那光芒中捕捉到了更令人心悸的景象。光源之中，那被沧月一刀斩断的金老板的残破龙躯，正在发生着违背常理的剧变！断口处淋漓的鲜血消失不见了，只有纯粹到极致、浓郁到化不开的炽白光芒，如同亿万条拥有生命的丝线，正从断面的每一个细胞、每一片碎裂的鳞甲中疯狂涌出！那些光芒的丝线无视了物理的断裂，无视了生命的衰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强行将金老板被斩断的身体重新编织在一起。破碎的骨骼被光丝勾重塑，撕裂的肌肉被光芒填充，就连那覆盖着璞玉般鳞片的皮肤也在光芒的流淌下重新愈合，甚至比之前更加光滑，流淌着白玉色的光晕。
黑月瞪大了眼睛，这不是生物的再生，这更像是…修补！是强行将被破坏的现实重新书写回完整的状态，如同用光芒的橡皮擦抹去了断裂这个事实本身！
“这家伙…什么说法？”黑月看着嘴角抽搐，“冥元素对他的能力没作用？”
“你的那种黑雾是抵消物质，但他的能力本身并不是创造物质。”沧月冰封般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丝，仿佛也在印证这超越认知的景象。她看着那在光芒中重塑的龙影，声音依旧平静，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那刺眼的光幕，直视着其核心那扭曲的龙影。
“白昼之王，原。能力——白洞。”
“什么他妈玩意？”黑月猛地回头看向沧月。
白洞。
这个概念黑月并非完全陌生，这个词汇存在于人类物理学家最前沿、最疯狂的假说之中，与吞噬万物的黑洞截然相反的存在：一个理论上只向外喷吐物质和能量，永不枯竭的宇宙级源头。
可它应该只是一个只存在于纸面公式和思想实验中的理论名词，人类最顶尖的仪器也未曾捕捉到它存在的确切证据！
“不要用人类那些渺小到可怜的知识去理解龙的力量。”沧月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们掌控着的…已经超越了‘力量’这个词汇，更应该称之为‘法则’。”
沧月的声音被恐怖的咆哮声打断了，光芒骤然散去，那被短暂压制，此刻重新爆发出无上威能的身影，发出了更加暴怒、更加疯狂的咆哮！
“爬虫！”混合着龙吟与人声的嘶吼，如同滚雷碾过破碎的天空，“我要把你们…挫骨扬灰！”
黯淡的光芒因这极致的愤怒再次疯狂地涌动，仿佛要将刚才被消耗掉的力量以百倍的疯狂彻底倾泻而下。被蒸发又瞬间冻结的海水形成的盐晶雾霭，在光芒中闪烁着诡异的微光。
“这他妈打个蛋了还？”黑月烦躁的猛搓了把脸，第一次面对奥丁和因陀罗的那种无力感久违的再次涌上心头。
“别急着唱衰。你也能看到他修补身体需要时间，而且他的状态并不是像缪尔五世那样的灵魂转移，而是把白昼之王的力量从骸骨中抽取出来强行塞进了他的身体里。孤不认为，区区人类的躯体就能真正承载白昼之王的力量。他能挺三分钟？五分钟？孤说不准。不过孤知道…”沧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弧度，“让他的这具身躯先行崩溃，就赢了。”
黑月搓脸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放下手，深深吸了一口弥漫着硝烟、血腥与焦糊味的冰冷空气，再缓缓吐出。
“好吧，我明白了。”他抬起手随意地拍了两下，像是在掸去手上沾染的灰尘。然后，他猛地转过身，那双燃烧着火焰的黄金瞳扫向身后——破军、三月、四月、贪狼，以及勉强支撑着意识的茜茜。每个人的脸上都还残留着面对超出认知的怪物的震惊与沉重，甚至有些说不出话。
黑月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掠过，嘴角扯出一个有点兴奋的弧度。
“非常难得了，各位。”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天空传来的咆哮和能量嗡鸣，“准备打团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月原本站立的地面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瞬间崩裂，狂暴的力量冲击波将周围的碎石和烟尘猛地掀飞！
几乎在同一刹那，他出现在半空，背后的双翼如同死亡的旌旗骤然展开！漫天的黑雾如同被激怒的兽群，随着他暴起的身影疯狂涌动、沸腾！粘稠的黑暗瞬间弥漫了大片天空，将下方残骸的阴影都吞噬殆尽！
一柄由冥元素凝聚而成的黑刀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刀身没有反光，只有一种吞噬一切的深邃。刀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被强行撕裂的刺耳尖啸！
喜欢偷星九月天Multiverse请大家收藏：(m.motiedushu.com)偷星九月天Multiverse磨铁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