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秉义摇摇头说：
“石部长，我一向干事情有始有终，不会虎头蛇尾。我不抓到‘幽灵’，得到南京地区潜伏特务名单，不会罢休。”
石静怡想了一会，叹口气问：
“肖秉义，你真认为请他们一餐，就能摸清‘幽灵’的老底？”
肖秉义蛮有信心的说：
“起码可以验证侦察方向正确与否？成功不承认赵子谦是‘幽灵’，我请他一餐，辨别一下他言之真假。如是假话，我就可以心无旁骛的追下去。如是真的，那就要调整侦察方向。”
石静怡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来跟刘局商议一下。”
她拿起房间电话，要通了刘杰：
“刘杰同志，我是石静怡，有个事想跟你商议一下。好，既然你同意，我就说了。成功老婆跟我在一起，她想跟监狱的亲人见个面，进一步动员她丈夫成功揭发‘幽灵’。当然，时间可能会长一点，遇上吃饭时间，顺便在一起吃个饭，不知可否？行，我等你电话。”
她放下电话，看向肖秉义：
“刘局有些为难，要请示上级，再给我答复。你就在这儿等吧。”
肖秉义点点头问；
“石部长，我很好奇，成功老婆什么时候跟你在一起的呀？她究竟什么身份？”
石静怡看看他问：
“你奇怪什么？旧社会造成了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还记得那晚我跟你通话时，停了一会吗？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是成功老婆。我重复一句你电话里提到的名字，她喊停了我，激动的说，成本林，很可能是她丈夫。”
她看肖秉义点点头，接着说：
“我回广州召集人马，广州党组织推荐了她。为了增进了解，我请她住我家，朝夕相处。党组织的介绍信提了一句，陈凌同志是科级南下干部。我在飞机上，听了她的故事，凄惨的很啊。”
肖秉义趁机要求：
“石部长，您给我说说她的故事吧。就从她跟李桂琴分别那天说起。”
石静怡点点头，开始说了陈凌同志的遭遇。
李桂琴舅母，之前没有大名，都称她二丫。父母、丈夫这么喊，街坊邻居也这么喊。
她那晚跟李桂琴交代后，带着仅剩的嫁妆首饰，准备回娘家。
她发现两个便衣跟踪她，不敢回娘家了，带着他们在郊区绕。
终究没有绕过去，被两个便衣抓了。她绝望中问道：
“两位弟兄，我跟你俩无怨无仇，为何要杀我？我还有个儿子，你俩杀了我，等于杀了我母子俩啊！”
一个便衣冷笑：
“你丈夫做的好事，遭报应了。他骗了我们司令，司令要他的人头。我们知道你是他老婆。你丈夫现在，可能已上路了。我俩也不想杀你，被他骗的另一位司令，买通我俩。要株连他九族，方可解他心头之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懂了吗？”
二丫辨道：
“他干的事，我不知道。如果是他跟我结婚后干的，我死而无憾。他结婚前干的事，怎么能怪我呢？我这儿有点积蓄，送你俩了。求你俩饶我一命吧。”
两个便衣拿出细软看看，点点头：
“那行，但必须答应我俩的要求。我们放了你，你必须立刻消失。否则，我俩倒霉，绝不会放过你。”
另一便衣从细软中找出几个大洋递过去：
“一个女人逃难不容易，拿着吧。坐船去北方或南方，不要再回来了。”
二丫接过大洋，还得谢谢他俩。不敢回家，真的坐船北上，去找小叔了。
一船到了胶东半岛，上岸后去找小叔。可叹小叔全家搬迁了，最后流落街头。
靠帮人洗衣服糊口，日本人来了，胶东半岛抗日情势，风起云涌。
她一无所有，起初为了活下去，参加了抗日义勇队，做后勤服务。
后来慢慢有觉悟了，开始配合地下党送情报。再后来，干脆参加了地下党。
一干就是六年，干到区委妇女主任，日本人投降。淮海战役，她已是区委副书记。
十几年的革命经历，已经使她脱胎换骨。只有一点没改变，仍然独身。
也不是她想独身，跟县大队大队长好上了。大队长还替她起了学名，叫陈凌。
凌厉的凌，寓意希望她像一把尖刀，活动在敌占区。
大队长一直在做争取大青山土匪改编工作，军统争取不成，使阴招。
买通了二当家的，在送县大队长回去的路上，下了毒手。
消息传来，县大队群感情激愤，嚷着要找成大当家的报仇。
陈凌将仇恨埋在心里，关闭了感情之门，全身心投入到抗战中去。
解放军跨过长江，她报名参加支前服务队。未准。
上海解放，她请假去上海找外甥女李桂琴。她认为找到了李桂琴，便能找到儿子。
可是，在上海找了许多地方，老家，亲戚家都找了。唯一的信息，可能去了南方。
她回去后，政府正在选拔南下工作人员。她为了找到外甥女和儿子，带头报名南下。
她带队一个县的南下人员，一路撒到广州，只剩下自己了。
半年多，跑了几个省，外甥女和儿子信息全无。她独自去餐馆喝闷酒，醉倒在餐馆。
石静怡得知组织推荐了名叫陈凌的南下干部，看了她的档案，在餐馆发现了她。
她通过了解，陈凌抗战时干过地下党，又参加过所在县区委工作。
她在广州的身份，属政府工作人员。正等待分配到基层工作，在广州举目无亲。
石静怡考虑去香港，少一个上年龄的妇女。以佣人身份，留在身边传递情报……。
这一天，柳慧按照指示，悄悄来找石静怡报到。
见面后，三人一谈，石静怡和柳慧才明白。陈凌同志要找的外甥女，就是李桂琴。
柳慧想将情况及时通报肖秉义，这才与肖秉义通过一次电话。
石静怡最后跟肖秉义摊牌：
“肖秉义，我将带老母去香港，陈凌同志以我佣人的身份随我去。我初步计划，你如果参加我的小组，可能以褚家准女婿的身份去香港。目前尚缺茶馆或餐馆做联络点，柳慧推荐了娄小凤和耿毕崇去开茶馆，你认为怎么样？”
肖秉义对娄小凤从事这项工作，已无担心。但对耿毕崇，确实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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