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尘惊得额前的佛珠都震了震，传音道：“什么玩意？他怎能怀孕？”
宇文澈继续传音道：“公主正是为此事而来，请师尊与公主入宗门详谈。”
帝释尘却不干了，脑子里闪过了自己徒弟可能受委屈的一百个场景后，指着司空饮月径直问道：
“他怀孕了？你干的？你的种？”
禅宗的弟子们唰地一下朝司空饮月看去，然后又齐刷刷朝宇文澈看来。
原本一脸肃穆看着他们掌门作闹的他们，现在个个眼睛瞪得像铜铃！
什么玩意，寂空怀孕了？
作孽啊！他们禅宗弟子一生洁身自好，到头来怎么还是被这公主给祸祸了！
哎，不过他怎么怀的？这合理吗？
宇文澈一手扶额，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司空饮月听不到宇文澈跟帝释尘的传音，但通过帝释尘的这句问话，也大概明白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颜予之怀的肯定不是她的孩子，但这事肯定是她干的。
对于帝释尘这三个问题，她只能依次回道：“是，是，不是……”
但是她回到第二个“是”的时候，帝释尘早已将脖子上挂的佛珠摘了下来，朝司空饮月的脑袋砸去。
司空饮月像个鹌鹑似的将脑袋一缩，堪堪躲过了帝释尘砸来的佛珠。
“尊者，你听我解释……”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那第一下砸空了佛珠，又重新回到了帝释尘的手上。
他又想再朝司空饮月的脑袋砸去的时候，被宇文澈急忙一把给按下来了。
“徒弟你别拦我，我以后是不可能让你再跟着这臭丫头受委屈了！”
帝释尘比那过年待宰的猪还难按，宇文澈只能用三倍语速解释道：
“公主跟我说，颜予之腹中孕育着上古须弥宝伞，这伞在忘川河底冲刷了上万年，早已成至阴至邪之物。
就是它虐杀了天机阁108名修士，它之前妄图投身于公主之身，吞噬公主体内佛种，却被公主反将一军。
天机阁现在被渡忘川占据了，我们不能坐等上古须弥宝伞出生，那时，恐怕她会成为渡忘川的一大助力。”
宇文澈噼里啪啦说完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自家师尊。
只见帝释尘终于不乱扑腾了，手上的佛珠也重新挂到了脖子上。
良久，他干咳了两声：“哦，这么回事啊！”
接着他又看向司空饮月，声如洪钟道：“那你不早点说！”
司空饮月眨了眨眼睛，哭笑不得地认错道：“是我的错……”
帝释尘这才满意地转身，对已经听愣了的禅宗弟子们一挥手：
“大家都听到了吧？表个态！”
“干他们！干他们！干他们！”
禅宗弟子们齐刷刷地喊道，声音响亮得把天上的云都震得颤了颤。
初升的朝阳洒下一片璀璨的金光，将一群光头和尚，个个映衬得像是镀了金身的佛。
司空饮月又被这个转变惊呆了一瞬，禅宗掌门帝释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禅宗的弟子们，更是豪爽得像是江湖侠客，一言不合就是干。
本来司空饮月还想来禅宗之后，细细跟禅宗掌门说明白事情的发展。
那背景、原因、时间、脉络、过程、结果都得一一说明，再多番劝说禅宗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与她同仇敌忾……
没想到，她准备的那些词，都没有派上用场。
禅宗弟子们现在就已经开始抄家伙了，看那架势好像现在就想冲到天机阁。
司空饮月慌忙阻止道：“不急不急，那孩子一时半刻也生不出来，要不我们先制定一下方案什么的？”
主要是宇文澈修为尽废，本应静养，但他这些时日旅途奔波，一刻也未曾休息。
宇文澈身体亏损严重，现在恐怕一直在硬撑。
禅宗掌门帝释尘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一脸心疼地看向自家徒弟：
“先回宗门休息吧，你的房间我已让人打扫过了，这么久没回来，回去看看你小院的那棵枣树还活着吗。”
幼时，宇文澈偷偷下山偷吃了农户家的几颗枣子，被帝释尘追着打了半座山。
打完之后，帝释尘就亲手在宇文澈的房门前种下了一棵小小的枣树。
宇文澈闻言，清涧如水的眼眸似有水波荡起，开心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他重重点头应道：“嗯！”
接着他转过身来，一脸雀跃地对司空饮月说道：
“走，我带公主去打枣子吃！”说罢，他还朝司空饮月伸出了手。
在玄天宗时，司空饮月很少见宇文澈这样笑过，带着少年的纯真与无邪，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司空饮月被宇文澈的笑容感染，刚要伸出手，就听到一道“咳咳”声。
帝释天盯着两人即将要牵上的手，嗓子都快冒烟了：
“咳咳咳咳咳咳，嗯嗯，哈，哼，呵呵……”
司空饮月跟宇文澈几乎同时将手收了回来，神情像是被父母抓到早恋的孩子。
宇文澈收回手来后，将笑容也收敛了收敛，但语气中还洋溢着快乐：“公主初来禅宗，我带你四处逛逛。”
“甚好，甚好。”司空饮月背着手点了点头，像是由早恋的学生突然变成了教导主任。
帝释天这下终于满意了，哼哼出两句：“去吧，一会都记得回来吃饭。”
宇文澈跟司空饮月闻言，像放学后冲到操场的孩子一样撒丫子跑了。
只剩下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卫飞烟，带着玄天宗弟子们在宗门外大眼瞪小眼。
她看向司空饮月已然快看不清的背影：“公公公主，我，我还在这呢？啊？……”
与他们同行而来的禅宗弟子们，一路上也跟玄天宗弟子们唠了不少嗑，双方都建立了组团旅游般的友谊。
其中一名禅宗弟子笑道：“卫姑娘，你们跟我来吧，我让师兄弟们给玄天宗弟子们安排一下客房。”
卫飞烟只好点头道谢，说实话她这一路上脑瓜子也嗡嗡的。
她之前恋慕过的师尊，跟叶初瑶跑了后，又怀了渡忘川的妹妹这事，她至今也难以接受。
乱，太乱了！
她一边跟在禅宗弟子后面走着，一边在心里为颜予之点了个蜡，心里默默说道：
“师尊，你自求多福吧……可不是我非要杀你的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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