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西城外,西山上。
“洪承畴”
“洪老狗,五省经略”
“孙可望,孙老贼,义王,秦王,呵呵”
“都是一群汉贼,卖国贼,清狗子,汉奸走狗”
、、、
山坡上,身材高大壮硕的朱皇帝,遥望着不远处的清平门,沉思良久,嘀嘀咕咕的。
他的身边,都是大佬重臣,久经沙场,目光自然离不开这个常德城,战争泥潭,打生打死。
常德城,之所以能坚持那么长时间,肯定也离不开洪老狗的经营,跟他妈的铁桶似的。
当然了,有一点,他们也没猜到。
对面,城楼上的洪承畴,孙可望,阿思哈,也在商讨战略战术,大骂明贼明狗子。
“晋王”
“刘侍郎”
沉思嘀咕的差不多了,朱皇帝开口了。
指着身后的码头,络绎不绝的新兵,天量的援兵,表情严肃的说道:
“你们看啊”
“朕这一次,带了那么多的兵马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拿下这个常德城?”
“呵呵”
“到时候,咱们的大军,就可以在长江上,顺利会师啊”
、、、
这个援兵,当真不少啊。
卢筠的水师营,常金印的重车营,还有1.5万,训练有素的新兵,两万多人呢。
要知道,这时候的常德城外,明军的总数,也就是1.7万精兵。
靳统武,邓望攻,王辅臣,王屏藩,冯启凤,江大川,六个营而已。
这他妈的,援兵一到,军队直接翻番了,还有不少民夫丁壮,少说也有五万多人。
“哗哗哗”
一片甲胄声,身材魁梧,满甲状态的李定国,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挺直腰杆子,黑脸如铁,刚毅肃穆,目光坦诚赤诚,吼声如雷:
“陛下,可放一万个心”
“这个常德城,末将是拿定了”
“陛下,这要是信不过,末将愿立军令状”
“半个月,末将只需半个月”
“末将,定能破了这乌龟壳,拧下孙老狗,洪老狗的狗头”
“陛下,就半个月,如果打不下,末将就自裁谢罪,自己抹脖子”
、、、
这时候,没的说了,行不行都得上。
他是大明的晋王,朱皇帝的半个老丈人,这时候,可不能怂蛋啊。
更何况,已经增兵了啊,多了一倍多兵力。
这要是打不下来,那就丢人了,丢人丢大发了。
“瞎胡闹”
“你朕的老丈人,大明的晋王殿下”
“军令状,那是武夫,匹夫,莽夫,蠢夫”
“来来来,快起来,瞎搞啊,乱弹琴”
“咱们就几个人,私底下商议而已,聊聊天而已”
“朕可不是暴君,也不好大喜功的昏君,脑子没昏头”
、、、
脸黑如炭的朱皇帝,板着个马脸,大跨步上前,一边大声训斥,一边要扶起李定国。
确实是如此的,于公于私,军令状,朱皇帝都不会要的。
两军对垒,沙场决生死,谁也没把握说百分百的,就一定能打胜仗。
李定国,是大明的晋王,朱皇帝自己的老丈人。
这要是因为打输了,抹脖子,那就好玩了,士气大溃啊。
更何况,这可是华夏汉族的大英雄啊,打不赢没关系,下次继续干就是咯。
他朱皇帝,还年轻的很,来日方长,日拱一卒,也能光复整个华夏啊。
“陛下啊”
地底上的李晋王,双脚用力,落地生根。
敞开肺管子,大吼一声,硬是扛着朱皇帝的大铁手,跪着不起来。
梗着脖子,指着不远处的常德城,双目发红,寒光闪闪,继续吼叫着:
“陛下啊”
“这个常德城,末将是破定了”
“是死是活,就是拼了老命,末将都得打下来的”
“里面的洪老狗,是国贼,汉贼,朝廷的大叛贼”
“十几年来,死在他手里的明军将士,平民老百姓,数都数不过来”
“里面的孙老狗,也是朝廷的大叛贼,清狗子,华夏的大败类,民族的耻辱”
“正是因为他,自私自利,卖国求荣,骤然发动叛乱,意图弑君杀皇,妄图自立为帝”
“正是因为他,咱们的大明朝,西南六省,内忧外患,被清狗子偷袭,围攻围杀”
“陛下,就差一点点啊,咱们的大明朝,就亡国灭种了啊”
“陛下,这是国仇家恨啊”
“陛下,末将在此发誓”
“此战,必定擒杀洪老狗,孙老贼,砍头剁首,剥皮揎草”
、、、
咚咚咚,又是三个响头,双目含泪,义愤填膺,滔天怒火,目光炯炯的看着朱皇帝。
没错的,这一战,李定国是要豁出命去了,要破了这个乌龟壳。
洪承畴,大西军的死敌,蹲守湖广十几年,打生打死,硬生生锁死大西军东出的路线。
孙可望,那就不用说了,几十年的个人恩怨,国恨家仇,没理由放过的。
“来来来”
“晋王,先起来”
看到如此忠心,深析民族大义的李晋王,朱皇帝再次弯身,使劲把他拉了起来。
拍了拍肩膀,下上打量一番,脸色一正,庄严肃穆的说道:
“是啊”
“晋王,说的对”
“国恨家仇,亡国灭种”
“晋王,你的勇气,胆气,忠心,朕都看到了”
“朕亲自带大军来,也是给你最大的支持”
“好好打,用心打,朕在大江南,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记住了”
“切勿浪战,切勿中了洪老狗的奸计,当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小心谨慎为上”
、、、
啪啪啪的,一边敦敦告诫,一边用力拍肩膀,以示恩宠信重。
心中,也是感叹不已啊,有时候,做这个大明皇帝,确实是不容易啊。
每逢大战,手底下的统兵大将,就是朱皇帝最大的不安,迟疑不定。
这些将军,老武夫杀胚,要是胆略不足,踌躇不前,朱皇帝肯定非常恼火,恨铁不成钢。
这要是勇猛非凡,猛冲直打,不顾伤亡,玩命浪战,朱皇帝又要心疼伤亡,浪费钱粮。
眼前的李定国,就是如此。
不给兵权不行,给了兵权援兵,又怕他乱来,玩命死磕洪老狗,孙老贼。
于是乎,这一边,安慰完了双目发红的李定国。
转过头,老辣的朱皇帝,就对着旁边的刘玄初,开口提醒道:
“刘侍郎”
“此番大战,多费心思,辛苦点”
这时候,就得靠刘玄初,这个大军的副帅。
军事谋士出身,也是李定国的旧识,老辣稳重,精通谋算,能起到牵制的作用。
“诺”
“老臣遵旨,老臣知道怎么做”
、、、
脑子时刻保持清醒的刘玄初,立刻站出来,沉声回应领旨。
自家事,自己知,他为何来到这个常德城,一直跟在李定国身后,他清醒的很啊。
降将出身,做过刘文秀的参军,也做过吴三桂的谋士,出身本就是非常复杂。
即便是如此,朱皇帝对他,还是信任有加,户部左侍郎这个职位,一直没有变动啊。
他的任务,就是给李定国出谋划策,更重的是,拴住李定国这头猛虎,不要鲁莽搞事。
沉思,沉寂了一会儿,前面的朱皇帝,还在用望远镜,观看常德城的攻防工事。
精明老辣的刘玄初,灵机一动,目露精光,开口询问道:
“启奏陛下”
“老臣想问一问”
“陛下来此,是不是担心南京城的战事?”
、、、
“草了”
“见鬼了”
骤然听到旁边的问话,朱皇帝内心巨震,大粗手都差点抖动了一下,惊诧不已啊。
这他妈的,谋士就是鬼啊,够鸡贼的。
自己一声不吭,刚刚接见完武将,这个精明似鬼的谋士,就能猜的八九不离身。
这就是谋士的厉害之处,自己明明站在常德城外。
这个明末第一谋士,却能想到几千里之外的南京城,这份鬼心思,焉能不恐怖啊。
“哎”
“先生厉害,心思缜密啊”
沉思了一会,朱皇帝还是苦笑着,老老实实的,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啥丢人的。
以至于,激动的他,都把刘玄初的称呼,擅自改口了,变成了先生,谋士。
走一步,算十步,多算多赢,少算扑街,多想想,多谋算,总是没有错的。
“刘侍郎,你看啊”
“一个小小的常德城,就能打个半年时间”
“南京城,比这个大五倍,十倍,几十倍”
“其中的困难,艰辛,风险,可想而知了”
“里面的洪老狗,采用的这种龟缩,守城策略”
“城墙高耸,坚固无比,架火炮,投石机,火药包,大号鸟铳”
“城门外,护城河,壕沟纵横,坚营硬寨,工事环绕”
“城墙上下,城内城外,全是战斗堡垒,相互配合打掩护,铁板一块”
“说实在的啊”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城防手段,肯定也会用在南京城上”
“朕呐,在皇宫内,每每想到这个常德城,战争泥潭,就会联想到江南之战,寝食难安啊”
、、、
“刘侍郎,刘先生”
“你也是谋士,参军出身,久经沙场,谋略过人”
“既然看出来了,那就说一说吧,可有什么可教朕的?”
、、、
述说到最后,目光坦诚真诚的朱皇帝,看着精明透顶的刘玄初,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是给他机会啊,一展才华的泼天机遇。
你这个老家伙,既然能看出来,那就肯定有想法,或是有战略,给点好建议吧。
两世为人的朱皇帝,心思缜密,谨小慎微,为了这场东征北伐,也是耗尽了心血。
任何可能有用的谋略,想法,战术,他都会听进去的。
因为,这是举国之战,生死大决战,他输不起,大明帝国,华夏民族,更是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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