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有绿意的小岛上，佝偻着身子的两人鬼鬼祟祟，爬上了岛上唯一一处小山的山顶。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神灵种在的地方？”
山顶平缓，满是鞋底高的青草。
天空依旧是被黑灰所覆盖，暗红又渗人，但奇特的是在这处山顶竟然没有黑灰如雪一般飘落。
史塔克扫视周遭，有些疑惑：“我怎么什么都感知不到？”
他虽然感知不像群里几个专精的家伙那么强大，但也弱不到哪里去，保底有着型月世界的巨龙水准，但在这里……他是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
“因为神灵种本体处于高维度，现实表现出的一切都是祂们神髓的投影。”
卫宫切嗣在史塔克身前单膝蹲下，他三指拿住洁白的『兵』，轻轻放在了地上。
“狐疑之神的神髓处于非活性化状态，我们能察觉到的，只有祂无意间释放的一些……能量的波动。”
“要想真正地感知到祂，那就只有唤醒祂的神髓。”
他闭上眼，精神力与脑中不断响起的，毫无感情的提问相连接。
只是瞬间，一股庞大的气势便随着那枚被他放在了地上的棋子上爆发而出。以小巧的白棋为中心，无形的气浪一环又一环荡开。
风暴骤起，围绕着白棋旋转，激散开来。
“holy…shit……”
迎着突然爆发的劲风，史塔克原本打理好的头发被瞬间吹散。
他站在风暴的中心仰望天空，情不自禁地爆了句粗口，眼中满是震惊：“这可真是——”
因为万年大战而布满了精灵尸体的暗红天空，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
一抹湛蓝转瞬即逝，随后无边的鲜红将其浸染，构筑出了几道散发着各异气息的『眼』。
属于神灵种的气息，迎来了其他神灵种的目光。
『森神』卡伊纳斯，森精种的创造者，神灵种中拥有至强力量的上位存在之一。
属于祂的『眼』随意一瞥卫宫切嗣手中的棋子后随即散去，只为自久远苏醒的“同胞”留下了一丝生机。
生机落入山顶，无色的野花点缀着疯长的青草，在狂风中摇曳身姿。
『锻神』奥坎，地精种的创造者。
祂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卡伊纳斯身上，待到卡伊纳斯离去后祂也紧随着离开。
『月神』泽纳斯斯，月咏种的创造者在高悬天际的红月上睁开了眼，感知到那熟悉的气息后，巨大的瞳孔被红月表层遮掩，再度紧闭。
一抹皎洁的月光刺破血色的天空，洒落在了洁白棋子上。
『爱神』，『海神』……
除了『战神』阿尔特修之外，所有尚还存活的神灵种纷纷为那亘古气息的复现偷来了视线，无数早已死去，或未曾诞生的居于高纬度内的神髓，也随着『最古』神髓的活性化而有了一丝颤动。
祂们都在注视着最古神灵种的复苏，在各自为此赠上一份自己的欢迎礼后又迅速消失。
大战尚未终结，神灵种与神灵种之间，依旧为敌。
对于重新复苏的神灵种，祂们为此献上一份心意已是彼此间默认的最大让步。
“能快点吗……”
衣摆与裤腿被风暴撕扯得左右狂飞，史塔克后背有些发凉，向身前不发一语的卫宫切嗣低声喊道：“这么多神灵种，我感觉等不到和战神干一架就得回家了……”
“祂们只是被最古老的神髓的活性化吸引过来了而已。”卫宫切嗣眼中没有一丝动摇，开口安慰道：“而且，那些露过面的神灵种加起来都不如『战神』一位，不用怕。”
“那不是更该怕了吗！我们之后还要去和那玩意儿打一场啊……”
史塔克眼角抽搐，没有再说什么败气势的话。
他们现在预定的计划，是多方研究过得出的最佳理论方向，还经由了宁清辞以及他的多次求证，是绝对靠得住的。
今天的事……自然也被包含在了计划内。
神髓唤醒这种仪式自然是不可能瞒住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种的，只是他有些没想到，这些神灵种实际掌握的力量还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由概念化作的生命体，居然是生来就能掌握如此恐怖的力量？
“呼——”
随着狂暴的风逐步平息，月光照耀之下，卫宫切嗣站起了身。
他手握洁白的『兵』，就这么静静注视着面前自虚空浮现的造型华丽的巨大号墨水壶。
卷轴翻飞，无数的书卷如薄纱，如羽翼一般占据了四周。
所有的一切都是突兀显现的，就连墨水壶上突然出现——端坐着的，面色冷似机械的少女也如此。
『神灵种』是概念的具象化，是愿望与信念的结晶……拥有着铁色眼眸的少女，一手撑起脸颊，就这样静静看着面色沉稳的卫宫切嗣。
一次沉眠，一场大梦。
祂于一无所有的虚无中贯穿自身的神髓陷入沉睡，又于无数后继“同胞”的注视中回归。
大脑运转，拥有着“少女”外形的神灵种感到不解，感到疑惑，于是——祂开始提问。
“试问，唤醒吾……汝所求为何。”
“最古的神灵种，『狐疑』之神·帆楼。”
面对着神灵种周身散发的慑人威势，卫宫切嗣脸色毫无变化，道：“我们愿以『解答』为报酬，希望与你达成合作……”
“帆楼”挑眉，拥有着少女身形的外壳上，表露出一抹人性化的疑惑：“汝，唤吾为何？”
“？”
满脸严肃的卫宫切嗣愣住了，他想要说出口的那些话也卡在了咽喉，被“帆楼”的第二次提问憋了回去。
不，怎么回事？
“『狐疑』之神·帆楼。”
“『帆楼』为何？”
少女凝视着卫宫切嗣的双眼，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那抹惊讶。
“【暂定】人类，汝所求为【合作】，『帆楼』指向为何？”
她歪歪头，见卫宫切嗣久久不曾回答自己的疑惑，便看向了他身后表情怪异的那个人类：“汝，可否回答？”
属于神灵种的威势，如针般扎在了史塔克和卫宫切嗣的后背上。
神灵种少女只是平静诉说着自己的疑惑，那隐含在她言语中的力量，便牢牢禁锢住两人，颇有“你不回答我的疑惑，那就别想离开”的威胁感。
“帆楼……不是你的名字吗？”史塔克脸色像便秘一样难看，嘴角抽抽了两下：“难不成宁清辞那家伙……”
“【假定】，『帆楼』为吾名，【定义】为何？『帆楼』意义为何？”
神灵种毫无感情地继续发问，她自身下的墨水壶中抽出一直长笔，伸出纤细的五指捻住了纷飞卷轴的一角，在其上记录下了人类对她提问的答复。
一个问题后，又是新的问题。
『狐疑』的神髓，让她只能存活于永无止境的『提问』中。
沐浴着皎洁月光，“帆楼”不等面前的人类回答，又道：“汝等……以【解答】为【报酬】，寻求【合作】。”
“又是为何？”
语言束缚住了卫宫切嗣和史塔克，神灵种放下长笔，等待着二人的“答案”。
天空中飞舞的黑灰始终被拦截在一层无形的屏障之外，她在接收周围其余神灵种留下的“礼物”的同时，心中又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一个一个来。
“……”
史塔克傻眼地看着端坐墨水壶上的少女，默默打开了聊天群。
［托尼］：@清辞
［托尼］：自己看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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