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铁神剑谱

黄锡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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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雪镇余音,旧路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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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冰封谷到雪镇不过半日路程,四人踏着晨光里的薄雪慢行,来时路上的紧张肃杀散去不少,连空气都透着松快。韩立左肩的伤被苏轻晚重新敷了药,裹着干净的布条,虽动时仍有些牵扯痛,却已无大碍。他手里的《毒经》全卷被萧悦小心用油布裹了三层,塞进贴身的行囊,四象毒盘则由苏红衣收着——她总说这物件邪性,揣在自己怀里才放心,免得再被什么宵小之徒觊觎。

快到雪镇街口时,远远就见镇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个人,裹着件灰扑扑的棉袄,正踮脚往谷口方向望。等走近了才看清,竟是雪镇唯一的药铺掌柜老周。

“韩少侠!萧少侠!你们可算回来了!”老周见着他们,眼睛一亮,小跑着迎上来,搓着冻得发红的手,上下打量四人,“看这样子……是把那万毒窟的事了了?”

韩立点头,想起出发前老周塞给他们的伤药,温声道:“劳周掌柜挂心,幸不辱命。”

“了了就好,了了就好!”老周松了口气,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这几日镇上人都悬着心呢,尤其是张寡妇家的娃,天天蹲在镇口问‘韩哥哥啥时候回来’,说要给你送他娘新蒸的红薯干。”

苏轻晚听着笑了:“看来韩兄在雪镇倒攒下不少人气。”

韩立无奈笑了笑,正想开口,却见老周脸上的笑淡了些,搓着手道:“对了,韩少侠,前儿个镇上住进来几个外乡人,看着不像走镖的,也不像赶路的,倒像是……江湖人?”

“哦?”萧悦挑眉,“周掌柜细说看看。”

“就住在镇东头的客栈里,一共三人,两男一女,”老周回忆着,“那女的生得挺俊,就是眼神冷得很,腰间挂着柄短刃,刃鞘是黑的,上面好像绣了朵花。那两个男的也都带着兵器,说话声音低,我路过客栈门口时听见他们提了句‘万毒窟’,还说什么‘毒经’……”

这话一出,四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沉了沉。韩立道:“周掌柜,他们还在客栈吗?”

“在呢,今早我开门时还见那女的在客栈门口喂马。”老周点头,又有些担忧,“少侠,他们会不会是冲着你们来的?”

“不好说。”韩立道,“多谢周掌柜告知,我们去看看。”

老周又叮嘱了几句“万事小心”,才回了药铺。四人往镇东头走,脚步放轻,苏红衣摸了摸腰间的快刀,低声道:“会不会是阴罗教的漏网之鱼?”

“不像。”苏轻晚摇头,“阴罗教的人腰间都有黑蛇令牌,周掌柜没提这个。而且他说那女的刃鞘上绣了花,阴罗教的人向来只绣蛇。”

萧悦道:“不管是谁,敢在这时候提万毒窟和毒经,怕是来者不善。我们先去客栈附近看看,别打草惊蛇。”

镇东头的客栈是家小客栈,就两层楼,门口拴着三匹黑马,马膘肥体壮,一看就不是寻常货。四人绕到客栈斜对面的杂货铺屋檐下,借着货架的遮挡往里瞧——只见客栈门口的石阶上坐着个女子,穿件墨色劲装,腰间果然挂着柄黑色刃鞘的短刃,鞘上绣着一朵暗红色的花,像是凝血而成。她正低头用马鞭拨弄地上的雪,侧脸线条冷硬,眼神确实如老周所说,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寒意。

这时,客栈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来两个男子。一个身材高瘦,背着手,手里把玩着枚玉扳指;另一个矮些,肩上扛着柄铁斧,斧刃闪着寒光。两人走到女子身边,高瘦男子道:“师姐,打听清楚了,昨日确实有人从冰封谷方向回来,说是四个年轻人,两男两女,跟咱们要找的人对得上。”

女子抬眼,声音冷得像冰:“确定他们拿到了毒经?”

“不确定,但万毒窟的初代谷主没出来,想来是折在里面了,毒经多半在他们手里。”矮个男子瓮声瓮气地说,“师姐,要不咱们直接找上门去?凭咱们三人的本事,还怕抢不回来?”

“急什么。”高瘦男子嗤笑一声,“这雪镇就这么大,他们跑不了。先看看他们的底细再说,别是哪个门派的弟子,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女子没说话,只是马鞭往地上一抽,雪沫子溅起:“天黑后再动手,直接去客栈拿人,搜他们的行囊。若是敢反抗……”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杀了便是。”

躲在杂货铺后的四人听得心头一紧——这三人果然是冲着毒经来的!

韩立做了个“撤”的手势,四人悄悄退开,绕到镇外的一片小树林里。

“怎么办?”苏红衣压低声音,“他们要天黑动手。”

萧悦道:“这三人看着功力不弱,尤其是那女的,气息沉稳,怕是比温涛还厉害些。硬拼怕是讨不到好。”

苏轻晚道:“他们说‘咱们要找的人’,还说‘抢回来’,看样子他们是受人指使?或者毒经本就是他们的?”

韩立沉吟道:“不管是哪种,毒经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这毒经里有解毒的方子,但若被心术不正的人拿去,后果不堪设想。”他顿了顿,“与其等他们天黑来偷袭,不如我们先动手。”

“怎么动手?”萧悦问。

“客栈后面有个小院子,院墙不高,”韩立道,“我们可以先去客栈订房,就住他们隔壁。等入夜后,我和萧兄去探他们的房间,看看能不能先把毒经藏起来,或者找到他们的底细。轻晚和红衣在外面接应,若是动手,轻晚用笛声干扰他们,红衣趁机偷袭。”

苏红衣点头:“这法子行!我刚才看那矮子走路有点跛,左腿像是受过伤,要是动手,我先对付他。”

苏轻晚也道:“我包里还有些迷烟,实在不行就用迷烟困住他们。”

计议已定,四人先回客栈订了房——巧的是,那三人住二楼最东头的三间房,客栈老板便把二楼西头的三间房开给了他们。

放好行囊,韩立和萧悦先下楼打探。客栈大堂里没多少人,只有几个住店的客商在吃饭。两人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壶热茶,假装闲聊,眼睛却时不时往二楼楼梯口瞟。

没过多久,那高瘦男子从二楼下来了,径直走到柜台前,跟老板要了壶酒。老板笑着递给他,嘴里嘟囔了句:“客官,你们这几位可真有意思,住店也不说话,就闷在房里。”

高瘦男子瞥了他一眼,没接话,提着酒转身要上楼。路过韩立桌边时,脚步顿了顿,目光在韩立和萧悦脸上扫了一圈,像是在打量。韩立端着茶杯的手没动,萧悦则笑了笑,冲他举了举杯。

高瘦男子没说话,径直上了楼。

“这人眼神不对劲。”萧悦压低声音,“他看我们的样子,像是认出我们了。”

韩立点头:“多半是。刚才在镇口,周掌柜说他们打听了我们的样貌,想来是对上号了。”

“那他们会不会提前动手?”萧悦问。

“不好说。”韩立道,“我们先回房,让轻晚和红衣也小心些。”

两人回到二楼,刚走到房门口,就见苏轻晚从房里出来了,脸色有些发白:“韩兄,萧兄,你们快来看。”

两人跟着她进了房,只见苏轻晚指着窗沿——窗沿上放着一朵暗红色的花,正是那女子刃鞘上绣的那种。花下面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毒经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他们这是下战书了?”苏红衣也从隔壁房走了进来,看到纸条,眉头皱得紧紧的,“倒是挺狂。”

韩立拿起那朵花,花瓣是干的,却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是用毒水浸泡过。他将花扔在桌上:“他们既然敢送纸条,就是笃定我们不敢把毒经交出去。看来天黑动手是定了。”

“那我们现在就动手?”苏红衣按了按腰间的刀。

“再等等。”韩立道,“现在是白天,大堂里有客商,动手容易伤到人。等入夜后,客商都睡了,再动手不迟。”他顿了顿,“不过我们得先把毒经藏好。轻晚,你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藏东西?”

苏轻晚想了想,从行囊里拿出个小巧的木盒,木盒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这是我爹给我的药盒,里面有夹层。我把毒经藏在夹层里,再往盒里放些寻常的药材,他们就算搜也搜不到。”

韩立点头,从行囊里取出油布包,将《毒经》全卷放进木盒夹层里。苏轻晚把木盒锁好,塞进床底下的暗格里——这暗格是她刚才收拾房间时发现的,像是以前住店的人挖的,正好能放下木盒。

一切安排妥当,四人便在房里等着入夜。窗外的天渐渐暗了,雪又开始下起来,无声无息地落在屋檐上,给客栈覆上了一层白。

约莫三更时分,客栈里彻底安静了,只有打更人敲梆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韩立给萧悦递了个眼色,两人悄悄推开门,往东边的房间摸去。

那三人的房间都关着门,门缝里没透出光,像是都睡了。韩立和萧悦对视一眼,萧悦走到中间那间房门口——他猜那高瘦男子住这间,而韩立则走到最东头那间房门口,那是那女子的房间。

萧悦从袖中摸出根细铁丝,轻轻插进锁孔里,“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他推开门,刚要进去,就见房里的灯“唰”地亮了——高瘦男子竟坐在桌旁,手里把玩着那枚玉扳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少侠,等你好久了。”

与此同时,韩立这边也出事了——他刚碰到门把手,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那女子站在门后,短刃出鞘,寒光直逼他面门:“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动手!”萧悦低喝一声,腰间的逐电剑瞬间出鞘,青影一闪,直劈高瘦男子。高瘦男子也不含糊,侧身避开,右手一扬,那枚玉扳指竟飞了出去,带着破空之声,直取萧悦眉心。

韩立则侧身躲过女子的短刃,追风剑出鞘,红光与短刃的寒光撞在一起,“当”的一声脆响,两人各退一步。女子眼神一厉,短刃又攻了上来,招招狠辣,竟全是杀招。

隔壁房的苏红衣和苏轻晚听见动静,立刻冲了出来。苏红衣刚跑到楼梯口,就见那矮个男子扛着铁斧冲了上来,斧刃带着风声,直劈她头顶。苏红衣不敢硬接,矮身躲开,快刀出鞘,反手一刀劈向他的左腿——正是他之前跛着的那条腿。

矮个男子没想到她看得这么细,急忙收斧去挡,却还是慢了一步,裤腿被刀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旧伤。他疼得“嗷”了一声,怒吼着举斧又劈了过来。

苏轻晚则站在走廊中间,玉笛横吹——这次她没吹能引毒虫的曲子,而是吹了首急促的小调,笛声尖锐,直往人耳朵里钻。那女子和高瘦男子听到笛声,动作都顿了顿,眼神有瞬间的恍惚。

“好机会!”韩立抓住空隙,追风剑红光暴涨,剑招陡变,竟用上了流云剑法里的“回风式”,剑尖带着阵阵剑风,逼得女子连连后退。

萧悦也趁机挥剑逼退高瘦男子,逐电剑的青影在灯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高瘦男子被笛声扰得心烦,怒吼一声:“师妹!别被笛声骗了!”

女子咬了咬牙,突然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往地上一摔——瓷瓶碎了,冒出一阵淡黄色的烟雾,烟雾带着刺鼻的气味,苏轻晚的笛声顿时乱了。

“是破音散!”苏轻晚急忙闭气,后退几步,笛声停了。

没了笛声干扰,女子的攻势更猛了。她的短刃又快又狠,像是毒蛇的獠牙,总往韩立的要害攻。韩立左肩有伤,动作稍慢,竟被短刃划开了手臂,一道血痕瞬间浮现。

“韩兄!”萧悦见状,想过来帮忙,却被高瘦男子缠住,脱不开身。

高瘦男子的功夫也不弱,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柄软剑,软剑如蛇,缠得逐电剑动弹不得。他冷笑一声:“小子,你的对手是我!”

苏红衣那边也渐渐落了下风。那矮个男子虽腿有伤,但力大无穷,铁斧劈下来时带着千钧之力,苏红衣只能勉强躲闪,根本没时间还手。

就在这危急关头,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人踹开了客栈的门。紧接着,一个粗豪的声音喊道:“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动手?!”

众人都是一愣,攻势不由停了。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提着柄大刀从楼下冲了上来,大汉满脸络腮胡,身上穿着件虎皮坎肩,腰间挂着个酒葫芦,看着竟有几分眼熟。

“是黑风寨的王大哥?”苏红衣先认了出来——这大汉竟是黑风寨的二当家王虎!当初黑风寨被屠千劫控制时,王虎因不齿屠千劫的所作所为,被关了起来,后来韩立等人破了黑风寨,才把他放了。

王虎也看到了苏红衣,眼睛一亮:“苏姑娘?真的是你们!”他又看了看那三人,眉头一皱,“这几个杂碎欺负你们?”

那女子冷冷地瞥了王虎一眼:“哪来的蠢货,也敢管我们的事?”

“老子是黑风寨的王虎!”王虎把大刀往地上一顿,“这雪镇是老子的地盘,你们在这动手,问过老子的刀了吗?”

高瘦男子嗤笑一声:“黑风寨?不过是个破落山寨,也敢在我们‘凝血楼’面前嚣张?”

“凝血楼?”韩立心头一动——他倒是听过这个名字。凝血楼是江湖上一个隐秘的杀手组织,楼里的人都用毒,行事狠辣,从不留活口。没想到这三人竟是凝血楼的。

王虎显然也听过凝血楼的名头,脸色沉了沉,但还是梗着脖子道:“管你们什么楼!欺负我朋友,就不行!”

“找死!”女子怒喝一声,短刃直取王虎咽喉。王虎举刀去挡,“当”的一声,竟被震得后退两步——他的功力确实不如那女子。

韩立趁机挥剑逼退女子,对王虎道:“王大哥,多谢你!”

“谢啥!”王虎咧嘴一笑,“咱们并肩子上!”

有了王虎帮忙,局面顿时逆转。王虎虽打不过那女子,但胜在力气大,能缠住她;韩立则腾出手来,帮萧悦对付高瘦男子。苏红衣对付那矮个男子本就占了上风,此刻更是游刃有余,快刀舞得如风,逼得矮个男子连连后退。

高瘦男子被韩立和萧悦夹攻,渐渐吃不消了。他的软剑被逐电剑缠住,追风剑则直逼他心口。他急得满头大汗,突然从袖中摸出个黑色的小球,往地上一扔——小球炸开,冒出一阵黑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走!”高瘦男子大喊一声,拉着那女子和矮个男子就往楼梯口冲。

“别让他们跑了!”萧悦喊道,挥剑劈开黑烟。

可等黑烟散去,那三人已跑下楼梯,只听客栈门口传来马蹄声,显然是骑马跑了。

“追不追?”苏红衣提着刀问。

韩立摇了摇头:“算了,他们骑了马,我们追不上。而且他们知道我们在雪镇,肯定不敢再回来。”

王虎收了刀,走到韩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韩少侠,你们没事吧?刚才听那几个杂碎说什么毒经,你们是不是拿到毒经了?”

韩立点头,把万毒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王虎听完,啧啧称奇:“没想到那万毒窟还有这么多门道。对了,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

韩立道:“我们本想在雪镇歇两天,然后回京华城。”

“京华城好啊!”王虎眼睛一亮,“

王虎一拍大腿,酒葫芦在腰间晃得叮咚响:“我正打算往南走!黑风寨那地方是待不得了,我寻思着去京华城投奔个老朋友,听说他在城里开了家武馆,正缺个能教拳脚的。要是你们不嫌弃,不如咱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韩立看了眼萧悦三人,萧悦先笑了:“有王大哥同行,求之不得。只是京华城路途不近,怕是要辛苦王大哥。”

“辛苦啥!”王虎咧嘴笑,络腮胡都跟着颤,“我这把骨头,骑马跑个十天半月不算事。倒是你们,刚从万毒窟出来,得先在雪镇养两天。我去给你们买些伤药和干粮,咱们后天一早动身。”

说罢也不等众人应,扛着大刀就往楼下走,脚步重得把楼梯板踩得咯吱响。

苏轻晚看着他的背影笑:“这位王大哥倒是直爽。”

“是个好人。”韩立点头,抬手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刚才被那女子短刃划到的地方,血已经止住了,只是伤口边缘有些发黑,想来那短刃上也淬了毒。

苏轻晚见状,立刻从行囊里拿出药膏:“我给你重新敷药。那凝血楼的人用毒虽比不得万毒谷,但也阴得很,别留下后遗症。”

她小心翼翼地用温水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再把药膏涂上去,指尖轻得像怕碰疼他。萧悦和苏红衣识趣地退到了门外,走廊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伴着窗外落雪的簌簌声,竟有些静。

“对了,”苏轻晚涂完药,一边用布条缠伤口,一边轻声问,“到了京华城,你打算先去哪?是回武当报信,还是……”

韩立想了想:“先把毒经交给掌门吧。这毒经关系重大,放在我这里不安稳。而且凝血楼的人既然盯上了毒经,说不定还会有后续,得让师门有个防备。”他顿了顿,看向苏轻晚,“你们呢?苏姑娘打算回苏州府?”

“嗯。”苏轻晚点头,眼尾弯了弯,“我出来快半年了,爹和哥哥肯定惦记。不过到了京华城,我想先去看看我表姐,她嫁在城里,正好顺路。”

说话间,萧悦在门外喊:“韩兄,轻晚姑娘,楼下老板送热水来了,说是给咱们暖身子的。”

两人应声出去,客栈老板正端着个大铜盆上来,盆里放着四个粗瓷碗,热气腾腾的。“几位少侠,刚才打架没伤着吧?”老板搓着手笑,“这是我家婆娘煮的姜茶,驱寒的,你们快喝。”

接过姜茶,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驱散了身上的寒气。苏红衣喝了两口,突然道:“对了,那凝血楼的人跑了,会不会去追毒经?他们知道毒经在咱们手里吗?”

“应该知道。”萧悦道,“他们在窗沿放花留信,就是笃定我们拿到了毒经。不过他们刚才吃了亏,又不知道我们具体行程,短时间内未必敢动手。”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韩立道,“明天出发前,我们换身衣服,尽量低调些。王大哥也别扛着大刀了,把刀藏在马背上的行囊里。”

众人都点头应下。

接下来两天,四人在雪镇歇着,苏轻晚每日给韩立和苏红衣换药,两人的伤渐渐好了。王虎则跑前跑后,买了四匹好马,又备了足够的干粮和伤药,连马嚼子都换成了新的。

第三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五人就牵着马出了雪镇。雪已经停了,太阳从东边升起,把雪地照得亮堂堂的,远处的冰封谷像覆了层金霜,比来时少了几分阴森。

“走喽!”王虎翻身上马,一挥马鞭,黑马“嘶”地叫了一声,往前跑去。

韩立四人也相继上马,跟在后面。马蹄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风吹来的新雪盖住。

一路往南,雪渐渐少了,到了中旬,路上已看不到积雪,只有路边的枯草还带着些萧瑟。五人晓行夜宿,倒也安稳,没遇到什么麻烦。

这日傍晚,他们到了一座叫“清河镇”的小镇。镇子不大,只有一条主街,街两旁有几家客栈和杂货铺。王虎眼尖,指着街东头一家挂着“悦来客栈”招牌的客栈道:“就住这家吧,看着干净。”

众人牵着马过去,客栈老板是个中年妇人,见他们来了,热情地迎上来:“几位客官,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要五间房,再给我们准备些饭菜,送到楼上。”萧悦道。

“好嘞!”妇人应着,喊店小二来牵马,自己则引着众人上二楼。

房间收拾得还算干净,五人各自放好行囊,便聚到韩立和萧悦住的房间里等着吃饭。王虎从怀里摸出个酒葫芦,拧开盖子就往嘴里灌了一口,咂咂嘴道:“这一路太平得很,倒是稀奇。我还以为凝血楼的人会追上来呢。”

“或许他们没查到我们的行踪。”苏红衣道,“也或许他们有别的事耽搁了。”

苏轻晚正靠窗看着街景,突然“咦”了一声:“你们看楼下,那个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众人都凑到窗边往下看——只见街对面的杂货铺门口站着个男子,穿着件灰色长衫,背对着他们,正弯腰买东西。他身形高瘦,手里把玩着个什么物件,阳光照在上面,闪了一下光。

“是他!”萧悦眼睛一眯,“那个凝血楼的高瘦男子!”

韩立也认出来了——那男子手里把玩的,正是那枚玉扳指!

“他怎么会在这?”苏红衣压低声音,“难道他们一直跟着我们?”

“不像。”韩立道,“他看起来像是在等人,而且只有他一个。”

正说着,那高瘦男子买完东西,转身往街西头走去。众人赶紧缩回身子,怕被他看见。

“怎么办?”苏红衣问,“要不要去跟上他?”

“先别急。”韩立道,“他一个人在这里,说不定是和那女子、矮个男子约好的。我们先看看情况,别打草惊蛇。”

这时,店小二端着饭菜上来了,众人只好暂时作罢,坐回桌边吃饭。但谁都没心思吃,眼睛时不时往窗外瞟。

吃完饭,店小二收了碗筷,王虎摸了摸肚子道:“我去楼下看看,假装遛弯,顺便盯着那小子。”

“小心点。”韩立叮嘱道,“别被他发现了。”

王虎点点头,揣着酒葫芦下了楼。

他走后,四人在房里等着,心里都有些不安。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王虎回来了,脸上带着些凝重:“那小子进了街西头的一家药铺,进去快一刻钟了还没出来。我瞅了瞅,那药铺挂着‘回春堂’的牌子,看着挺普通的,但门口守着两个壮汉,眼神凶得很,不像是寻常药铺的伙计。”

“药铺?”苏轻晚皱眉,“他去药铺做什么?买药?”

“不像。”王虎道,“那两个壮汉守在门口,像是在看门。我猜那药铺里说不定有猫腻,说不定那女子和矮个男子也在里面。”

韩立沉吟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去看看。凝血楼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和毒经有关。”他看向萧悦,“萧兄,你和我去药铺附近看看,轻晚和红衣留在客栈,若是我们半个时辰没回来,你们就去镇上找官差。”

“不行,要去一起去。”苏红衣立刻道,“多个人多份力,你们俩去太危险了。”

苏轻晚也点头:“是啊,韩兄,我们一起去。我有迷烟,若是遇到危险,也能帮上忙。”

韩立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但我们得小心,尽量别暴露身份。”

五人换了身不起眼的衣服,悄悄下了楼,往街西头走去。

回春堂就在街西头的拐角处,门面不大,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牌匾。门口果然站着两个壮汉,穿着短打,双手抱在胸前,眼睛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

韩立等人装作逛街的样子,在药铺对面的杂货铺门口停下,假装看货架上的东西,眼睛却盯着药铺门口。

又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药铺的门开了,高瘦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个油纸包。他左右看了看,便往街东头走去,看样子是要回客栈。

“他走了。”苏红衣低声道,“现在怎么办?”

韩立看向药铺:“我去试试能不能进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若是我被发现了,你们就赶紧走。”

“我跟你一起去。”萧悦道。

韩立刚要拒绝,萧悦已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俩一起,胜算大些。”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韩立点头,和萧悦一起朝着药铺走去。

走到门口,两个壮汉拦住了他们:“干什么的?”

“看病。”韩立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兄弟最近总咳嗽,想来抓副药。”

壮汉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眼神带着怀疑:“我们这药铺只卖药,不看病。要抓药去别的地方。”

“可我听说你们这有位老大夫,医术高明,专治咳嗽。”萧悦笑着道,递过去一小锭银子,“通融一下呗。”

壮汉接过银子,掂了掂,脸色缓和了些:“罢了,进去吧。但别乱逛,抓了药就走。”

两人点头,跟着壮汉进了药铺。药铺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柜台后站着个白胡子老头,正低头称药。

“大夫,我兄弟咳嗽,您给看看。”韩立道。

白胡子老头抬起头,看了看萧悦,又看了看韩立,眼神闪烁了一下:“咳嗽多久了?有痰吗?”

“有几天了,没痰,就是干咳。”萧悦配合着道。

老头点点头,伸手要给萧悦把脉。就在这时,韩立眼角的余光瞥见柜台后的布帘动了一下,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个人影。

他心里一动,突然道:“大夫,我也有点不舒服,您也给我看看呗。”说着,往前凑了凑,挡住了壮汉的视线,同时用脚尖轻轻碰了碰萧悦的脚。

萧悦会意,突然“哎哟”一声,弯下腰:“大夫,我突然肚子疼!”

老头和壮汉都被他吓了一跳,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韩立趁机飞快地撩开柜台后的布帘——只见布帘后是个小房间,房间里放着张桌子,桌子旁坐着两个人,正是那女子和矮个男子!

两人也没想到布帘会突然被撩开,都是一愣。女子反应极快,瞬间抽出短刃,就朝韩立刺来。

“动手!”韩立低喝一声,侧身避开短刃,同时喊道,“萧兄,走!”

萧悦也立刻直起身,一拳打向身边的壮汉。壮汉没防备,被打得踉跄后退。白胡子老头见状,抓起桌上的药杵就朝萧悦砸来。

外面的苏红衣和苏轻晚、王虎听到动静,也立刻冲了进来。王虎一把推开门口的另一个壮汉,大刀出鞘,直劈向那女子。

女子被韩立和王虎夹攻,顿时有些手忙脚乱。矮个男子则扛着铁斧冲向苏红衣,两人打在了一起。苏轻晚则玉笛横吹,笛声急促,干扰着那女子和白胡子老头。

白胡子老头显然没什么真功夫,被笛声扰得头晕眼花,药杵都掉在了地上。萧悦趁机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用绳子捆了起来。

这边,韩立和王虎联手对付那女子,渐渐占了上风。女子见势不妙,突然从袖中摸出个黑色的小球,就往地上扔——正是之前那能放黑烟的小球。

“小心!”韩立喊道,一把推开王虎,同时用追风剑劈向小球。小球被劈中,在空中炸开,黑烟弥漫开来。

“走!”女子趁着黑烟,拉起矮个男子就往房间后面跑。房间后面有个小门,两人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别让他们跑了!”韩立喊道,挥剑劈开黑烟,跟着冲了出去。

门外是条小巷,那女子和矮个男子正往巷口跑。韩立和萧悦、王虎、苏红衣、苏轻晚立刻追了上去。

追到巷口,只见那女子和矮个男子跳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马车夫一甩马鞭,马车“哒哒”地跑了起来。

“快追!”王虎喊道,就要去牵马。

“别追了。”韩立拦住他,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眉头皱得紧紧的,“他们早有准备,追也追不上了。而且我们不知道他们要去哪,盲目追上去反而危险。”

王虎跺了跺脚:“就这么让他们跑了?太气人了!”

“至少我们知道他们还在盯着我们。”萧悦道,“而且刚才在药铺,我看那女子的脸色不太好,像是受了伤,说不定是之前和我们打架时留下的后遗症。”

苏轻晚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脚印:“他们的马车往南去了,和我们去京华城的方向一致。看来他们是打算一路跟着我们,找机会抢毒经。”

“那我们接下来更要小心了。”韩立道,“走吧,先回客栈,把那白胡子老头带回去问问,说不定能问出些凝血楼的底细。”

众人回到药铺,把被捆住的白胡子老头拎了起来,押回了悦来客栈。

回到房间,韩立把老头扔在地上,问道:“说!你是什么人?和凝血楼的人是什么关系?”

老头吓得瑟瑟发抖,嘴唇哆嗦着:“我……我就是个药铺掌柜……他们……他们是我的客人……”

“客人?”王虎一脚踹在他旁边的地上,吓得老头一哆嗦,“客人需要你派人守着?说不说实话?不说我一刀劈了你!”

老头看着王虎手里的大刀,脸色发白,急忙道:“我说!我说!我其实是凝血楼的外围弟子,负责在这清河镇接应。他们……他们让我在这里等着,说是要等一个机会,抢一样东西。”

“抢什么东西?”韩立问。

“我不知道……”老头摇头,“他们没说,只说等时机到了就动手。他们还说,若是有人来打听,就想办法把人打发走。”

“那他们接下来要去哪?”萧悦问。

“好像是去京华城……”老头道,“我听他们说,要去京华城找一个人,那人手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京华城?找一个人?

韩立和萧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难道凝血楼要找的人不是他们?还是说,他们除了毒经,还在找别的东西?

“你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谁吗?”韩立追问。

老头摇头:“不知道……他们没说名字,只说那人是个女的,住在京华城的西巷。”

女的?住在京华城的西巷?

苏轻晚突然“啊”了一声:“我表姐就住在京华城的西巷!”

众人都看向她,苏轻晚脸色有些发白:“我表姐叫林婉,嫁给了一个叫张书生的人,住在西巷的尽头。难道……难道他们要找的人是我表姐?”

韩立皱起眉头:“你表姐和凝血楼有什么关系吗?她知道毒经的事?”

“不知道啊。”苏轻晚摇头,急得眼圈都红了,“我表姐就是个普通的妇人,从来没接触过江湖事,怎么会和凝血楼扯上关系?”

“会不会是搞错了?”苏红衣道,“也许他们要找的不是你表姐。”

“可西巷住的大多是普通人,没几个女的……”苏轻晚道,声音里带着哭腔,“不行,我得赶紧去京华城看看我表姐!”

韩立道:“别慌。我们本来也要去京华城,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尽快赶到那里。说不定只是巧合,未必就是你表姐。”

虽然这么说,但韩立心里也有些不安。凝血楼的人突然出现在清河镇,又要去京华城找一个住在西巷的女子,这实在太巧了。

王虎看苏轻晚着急,拍了拍胸脯道:“轻晚姑娘别担心,到了京华城,我先去西巷看看,要是真有什么事,我先把你表姐救出来!”

苏轻晚点点头,擦了擦眼角。

韩立看了看地上的老头:“这人怎么办?”

“先把他捆起来,塞在床底下。”萧悦道,“等我们走的时候再放了他,免得他去给凝血楼的人报信。”

众人应下,把老头捆结实了,塞到了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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