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阿容的房间灯火未熄。
沈清宵敲门却无人应。只因玄朔嘱托过，小姑娘怕黑，夜里需有人守着。
沈清宵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房间却空无一人。
神识很快感知到阿容的方位，是藏书阁。
昏暗的藏书阁只点着一截蜡烛，阿容捧着书练习着符咒。
“这么晚了，你该睡觉了。”沈清宵不知何时出现。
阿容被吓了一跳，又不情不愿地说：“我还不困。”
“既然刻苦，何必急于一时。”沈清宵声音很淡，听不出喜怒。
阿容知道这位冰山师叔不好应付，只好如实说道：“今日傍晚，有两位师姐来羲和殿给我送饭。”
“虞山有弟子饭堂。饭以后都会有人送。”沈清宵说。
阿容点点头，“可是那位小师姐只比我大两岁，已经那么厉害。我根本无法企及。”
她失落地垂着头，原本澄明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黯淡的雾。
原来是被打击到了。
“她们很多都在五六岁时就被送到虞山，修行时间比你长许多，比你优秀也很正常。”沈清宵说。
阿容抿唇，嘴角微微下撇，“可我不想被做差劲的那个。”
小手不自觉地握成拳，粉嫩的小脸透着倔强。
“这只是暂时的。”她低声喃喃，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坚韧。
她没有说得更明白，也许她也知道太早暴露自己的野心和目标不是一件好事。
但沈清宵却明白了。
她要强，不甘居于人后，甚至也许想超越他们。这是好事。
而她这样小的年纪本该是藏不住事的，藏了一半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清宵也没有再劝，只是道：“半个时辰后回房。”
*
某日沈清宵去长老殿议事，回来的路上听见些年纪小的弟子议论饭堂的饭难吃。
“猪都不吃，给我们吃！”
“不仅难吃，还不干净！谁能理解我吃出一只死老鼠的痛！”
“家人们谁懂啊！正是长身体时候吃这些，多影响我们修炼！”
那些议论一字不差落入沈清宵耳中。
他剑眉微蹙，眸光沉静。
第二日阿容睡醒，床头放着一盘桂花糕。
阿容有些惊喜。那些师兄师姐会起个大早送饭吗？
她尝了一口，绵密香软，回味无穷。不像是虞山饭堂会做出来的东西。
“师叔师叔，那桂花糕是怎么回事？”阿容当即跑着去问。
“若是吃着不错，日后就不必他们送饭，我给你做。”沈清宵说。
“当然好吃，师叔可真厉害！”阿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沈清宵也难得显露出淡漠以外的神情，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
他做了一夜才做出一盘像样的，其余残次品都被他碾碎了喂了院里的鱼和山里的鸟，这盘当然好吃。
阿容过上了吃好喝好的快乐生活。看来那冰山师叔，也不是个坏人嘛。
阿容和沈清宵待了两个月，玄朔也终于解决好了手头的事来接她。
因着掌门有意让玄朔继任掌门职位，所以让他留在虞山渐渐着手门派事务。
阿容便跟着玄朔去了方寸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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