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亮心中咯噔一下，脸上不动声色地问道：
“袁大人，这是何意？还请明示。”
说着，便从袖口里掏出木制长盒放在桌上。
“这是在下珍藏的一株长气参，送给大人补补身体。”
袁先河看也不看木制长盒，厉声斥责道：
“你们黄家好大的胆子，竟敢与反贼乱党勾结！”
黄亮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珠转了转回答道：
“大人冤枉，我们黄家在万南县世世代代老实本分，怎么会和反贼有牵连？肯定是县里的地痞流氓在散布谣言！”
他心知袁先河肯定只是听到风声，真有确凿证据，早就大军抄家了，那还用亲自上门质问？
于是黄亮决定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袁先河一拍桌子道：“别和我在这里装，我在万南县办案时意外杀掉反贼。他身边突然冒出来两个帮手，自称黄旦和黄林。”
他盯着黄亮，“你说你们黄家清白，那就把这两个叫黄旦、黄林的家伙找出来，看是不是有人冒充顶替，陷害你们黄家！”
黄亮听闻此言，脸色一变。
他倒不是惊讶袁先河的证据，而是惊讶袁先河能杀掉三人。
黄亮心道：黄旦黄林我是知道的，都是小周天成功准备开通隐脉，再加上一个小周天已经开始吸收天地之息的反贼武者，竟全被袁先河杀掉？
再看袁先河的身上，也无太多伤痕，显然杀掉三人并不费力。
黄亮心中暗自惊叹：这监武司的武者就比普通武者强这么多？怪不得监武司名气这么大。
黄亮镇定下来回道：
“这事我确实不知情，还请袁大人稍等片刻，容我在府中查明情况，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他拍手示意，数名婢女进屋，将桌上的茶水更换，奉上装有干果吃食的瓷盘。
“还请大人稍等。”
黄亮拱手离开。
来到院子里，他走出正厅的视线范围，来到一处偏僻角落，呼唤一名亲信到身前。
黄亮低声说道：
“你拿我的手令，去密室通知老祖，就说被抓到马脚，监武司的武者已经上门，请老祖定夺。”
无论是杀监武司的武者，还是放任他离开，都会对黄家整个家族产生巨大影响。
黄亮不敢轻易拿主意，只能请家里的凝丹老祖黄德轩定夺。
当然，黄亮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
他很快就抓到袁先河要的“犯人”。
黄亮带着两名黄家族人，将黄旺绑起来带到袁先河面前。
“跪下，你这畜生，竟敢勾结反贼，意图谋反！”
黄亮一脚踢在黄旺的膝盖弯上，让黄旺跪在袁先河面前。
袁先河神色平静地问道：“黄家主，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黄亮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
“袁大人，我真没想到，我黄家竟真出了个反贼。”
他指着黄旺说道：“就是他，还有黄旦黄林，他们三人瞒着我这个家主，偷偷勾结反贼，企图谋反。”
“他们和反贼的耳目联系好了，只要他们在万南县响应谋反，反贼就扶持黄旺成为新的家主。”
“你这个畜生，我平日里待你不薄，干些吃里扒外的事情！”
气愤地踹了黄旺一脚，黄亮从身边的族人手中接过一叠书信。
“袁大人您看，这是证据，是他们三人与反贼联络的书信。”
袁先河半信半疑地接过书信查看起来。
上面确实只有黄旺三人和反贼来往的内容，并未提及黄家的其他人。
黄亮注视着袁先河，心中自得。
任凭你如何翻来覆去地看，都找不出破绽。
因为从始至终，黄家只有这三人和反贼联系。
世道将乱，黄家也在做两头打算。
派出这三人和反贼接触，如果反贼势大，就顺势而为拥立反贼。
如果东窗事发，就抛弃这三人，保住黄家。
黄亮义正言辞地说道：“如今人也抓到，证据也在。黄家择日将这三人从黄家族谱除名。还请袁大人将这人犯带回，以谋反论罪。”
袁先河沉吟片刻，没有找到整个黄家谋反的证据，黄家也帮忙揪出人犯和证据，好像只能到此为止。
袁先河来到黄旺身前，问道：“你就是书信上提到的黄旺？”
黄旺瞪着眼睛道：“爷爷就是黄旺！”
“还敢狂妄！给我打！”
黄亮一声令下，两名族人立刻上前殴打黄旺。
“够了。”
袁先河摆摆手，让他们停下。
袁先河伸手抓住被五花大绑的黄旺，轻松单手将其提起来。
“我带这家伙回州城，至于黄家的情况，统领来决定。”
黄亮不敢反对，只能陪着笑脸目送袁先河离开。
离开正厅，袁先河沿着来时的路走向黄家大门。
穿过拱门，却见长廊尽头站着一道人影。
看上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头发散乱。
两颊削瘦得几乎能看见骨头，好似很长时间没有进食。
老者两眼无神，目光并没有聚焦在袁先河身上。
然而当他开口却提到袁先河：
“袁先河，监武司的官员，怎么不多坐一会儿，这么急着离开？”
袁先河只觉来者不善，将黄旺放下。
“你是什么人？黄家的武者，还是反贼的武者？”
“黄家...”
老者似乎找回了一些意识，双眼盯向袁先河，点点头，“想起来了，我就是黄家老祖黄德轩。”
话音未落，脚下轻点，瞬息就跃至袁先河身前，抬手一拳打来。
“好快！”
袁先河来不及闪躲，只得抬起右手臂膀，试图用手肘抵挡。
这一拳不仅快，力量也极为强劲。
袁先河猝不及防之下，被一拳打回正厅前的院落。
好在袁先河反应够快，用最坚硬的手肘抵挡，虽被打退许多距离，并未受到严重伤害。
袁先河望向站在檐下的黄亮，黄亮脸上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反而用阴冷的目光回望过来。
袁先河冷笑一声，“原来如此，你们这黄家上上下下早就一心谋反了！”
黄亮并未回应，而是看向出关的老祖——黄家的顶梁柱黄德轩。
当感受到老祖的实力境界，黄亮面露惊恐：
“老祖...没成？”
黄德轩缓步走进前院，口中喃喃道：
“就差一点...我马上就能凝丹成功...只要帮助那群义军..他们就能帮我补齐这最后一点...”
袁先河讥讽道：“看来是闭关多年把你的脑子给弄坏了，居然找反贼寻求突破之法？”
“别说他们是否在诓骗你，就算成功又能如何？堪堪凝丹境界而已，比得上我们监武司统领？”
“你懂什么！”
黄德轩显然被袁先河的话语激怒，瞪大双眼，散乱的头发张扬飞舞，宛如疯癫。
他又是脚下一踏，以极快的速度冲向袁先河。
一拳打出，却被袁先河早就猜到，侧身躲过。
“还来这招，当我傻？”
袁先河虽然速度上反应不过来，但凭借多年经验猜到黄德轩会出手，早早闪躲。
接着，袁先河立马还以颜色，鞭腿踢在黄德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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