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汐抬头看了看天,晨光已经升到头顶,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她忽然想起早上择荠菜的时候,锅里的小米粥滚着泡泡,那时候多安稳啊。她轻声说:“等咱们把陆大山救出来,把西北的事了了,就回千荒山,好不好?到时候咱们再栽几棵樱桃树,再种点青菜,冬天就围在灶房里烤火,煮小米粥。”
陆锦棠转头看着她,嘴角弯了弯,眼里有了笑意:“好,都听你的。到时候我去后山取泉水,你在家熬粥,咱们等着樱桃树开花结果。”
他心里忽然亮堂起来——西北的风浪再大,只要身边有杨明汐,只要心里还装着千荒山的小米粥和樱桃树,就总有回去的一天。
他牵着杨明汐的手,一步步朝着西北走去,脚步比刚才更稳了。风从山口吹过来,带着松针的清冽,却再也吹不散两人眼里的坚定。
……
山路的艰难比两人预想的更甚。午后忽然转阴,豆大的雨点砸下来,落叶混着泥水成了滑腻的“陷阱”,杨明汐脚下一滑,陆锦棠眼疾手快攥住她的手腕,自己却半个膝盖陷进湿软的腐叶里——裤腿瞬间浸透,冷风裹着雨丝往骨缝里钻。
“记号!”杨明汐忽然指着前方树干,雨水冲淡了大半的“L”只剩下浅淡的刻痕,两人只能蹲在雨里仔细摸索,每走几步就要确认一次,原本一天的路程,硬是被拖到了黄昏。
天黑时他们找到一处浅山洞,陆锦棠捡来干松针生火,杨明汐才发现他掌心被树枝划开了道血口子,她从布包里翻出王小虎爹塞的草药,嚼烂了敷在他手上:“你再这么‘不管自己’,我可要反悔不跟你走了。”
陆锦棠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笑着把她冻得发红的手揣进自己怀里焐着。
后半夜雨停了,却传来几声狼嚎。陆锦棠守在洞口,把唯一的干粮掰了大半给杨明汐,自己只啃了点硬饼。
直到天蒙蒙亮,两人又接着赶路——杨明汐的布鞋磨破了底,陆锦棠便背着她走陡峭的路段,山风里全是松针的冷意,可两人相握的手始终是暖的。
走了整整两天,终于看到西北边境的小镇。
可刚进镇口,就觉出不对劲:街上巡逻的人比往常多了一倍,腰间都挂着“陆”字令牌,却不是陆家嫡系的制式。
两人找了家最不起眼的“老柴客栈”,刚坐下,掌柜就凑过来,眼神警惕地扫过陆锦棠的脸,没说话,只递了杯茶,杯底压着张纸条:“此地有眼,勿提陆家。”
等到夜深,掌柜才悄悄摸进他们的房间,压低声音说:“我认识陆锦山淙,你是陆家老几?陆长风将军半月前他带人运粮草,刚到镇上就被‘自己人’绑了,说是‘通敌’——跟陆大山的罪名一模一样!”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张草图,“人关在城外三十里的黑石营地,守卫是新换的,夜里戌时换岗,有半柱香的空隙。”
“是谁在背后动手?”陆锦棠攥紧草图,指节发白。
掌柜叹了口气:“是沈皇后的娘家人沈国舅,现在西北这边,他借着‘查通敌’的由头,把陆家的旧部抓了大半,就等你自投罗网了。”
杨明汐忽然开口:“掌柜的,镇上有没有卖菜的集市?”
陆锦棠和掌柜的齐齐看向杨明汐。
见两人疑惑,杨明汐解释道:“我扮成买菜的妇人去营地附近探探,你跟在后面,万一有动静,我还能打个掩护。”
陆锦棠本想自己去,可看着杨明汐眼底的坚定,知道她不会退让——就像当年在千荒山,她从来不是等着被保护的人。
第二天清晨,杨明汐挎着菜篮子走在去黑石营地的小路上,陆锦棠则扮成挑柴的樵夫跟在不远处。
营地外围拉着铁丝网,岗哨上的人眼神锐利,她故意在营地外的菜摊前磨蹭,听见两个守卫闲聊:“听说今晚要把陆将军转移去总营,沈国舅要亲自审。”
另一个守卫摇摇头,“陆家这又是挡了谁的道了,真怀念十三将军,现在的这个陆二将军,也很好,但是没有十三将军的飒和匪,所以容易找了别人的道。”
“你知道啥,别瞎说话,想想陆大统领……”
杨明汐心里一紧,悄悄往陆锦棠的方向递了个眼色。
回城的路上,杨明汐看到了张大嫂的小吃摊,“大山小吃”,摊子东倒西歪,铺面的门打开着,里面也是凌乱不堪。
两人回到客栈后立刻商量:今夜必须去营地,否则二哥就没机会救了。
陆锦棠翻出自己当年在西北的旧令牌,杨明汐则把匕首藏在袖管里——窗外的月亮挂在天上,像千荒山的夜,可他们知道,今夜的西北,注定没有安稳。
“不管怎么样,一起扛。”陆锦棠握住她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杨明汐点点头,指尖扣紧他的手:“嗯,救了二哥,咱们就回千荒山煮小米粥。”
夜色渐深,两人朝着黑石营地的方向走去,脚步里没有半分犹豫——路再难,只要并肩,就没有走不通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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