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都是应该的
爱德华当上团长了，这件事值得好好高兴一番。
以前，圣堂害怕爱德华掌握军团，做出反应不及的事情，故意安排了一个身份高贵，却没什么本事的团长。
爱德华默默忍受着那个废物骑在自己头上，这些年是真的不容易。
现在，苦尽甘来，爱德华无人掣肘，可以大有作为！
在李热情的招待下，大家全都喝醉了，李和爱德华都没有动用能力驱散酒精，享受着朋友之间交心的感觉。
把爱德华送进宾馆后，李吹着口哨，准备回家睡觉。
然而他刚走出几步，身后就跟上来一个尾巴。
李不用转头都知道，浑身散发着信仰气息的人，除了圣女不会有别人…
其实，李根本没感受到什么信仰之息，李只是闻到了洗浴中心使用的沐浴露的香味。
“圣女，旅途劳顿，不早些休息，反而出来散步吗？”
圣女换上了她的法袍，整张脸都笼罩在阴影中，看不清她的表情。
“维泽.李，你的确与传言中不同。”
“哦？传言中我是怎么样的。”
“长着恶魔的翅膀，每天都要吃一个人，还是蘸酱吃。”
“哈～没想到圣女也会讲笑话。”
李和圣女实在没什么好聊的，圣女的冷笑话也让气氛更加尴尬。
李始终搞不懂，这圣女对自己哪来的这么大敌意。
他又没吃圣女家的大米，更没有吃过圣女的豆腐。
“…我能感受到你心中的恶念！”
“…抱歉，失礼了。”
李原本是想回家睡觉的，但有圣女跟着，李总不能把人带回家里去。
为了尽快摆脱这个麻烦，李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风车河湾这里，夜间还在营业的场所也有一些。
压榨劳动力的血汗工厂，夜间生意火爆的风俗产业，贵族开设的赌场，可以过夜的洗浴中心，还有施舍贫民的教堂。
李选择了最后一个选项！
“晚间实在没有什么好去处，我想圣女应该对教堂亲切一些。”
李领着圣女走过一条街，来到灯火明亮的教堂。
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依附在教堂的墙角下，李路过的时候，每个人扔了一枚铜币。
“每人只给一枚铜币，这是为了弥补你良心上的亏欠吗？”
李脚步一顿，满脸不爽的看向圣女。
“一枚铜币怎么了，刚才可是有十几个人，加在一起就是十几个铜币，而且我每天都会给他们！圣女呢，你帮助过多少人，施舍过多少铜币？”
圣女呼吸一窒，兜帽下的眼睛有些躲闪。
她只是想贬低一下李，做了那么多恶事，却又假模假样的释放善心。
可是李说出来的话，却戳到圣女的痛点。
圣女之前一直都呆在圣堂里，她的衣食住行都有圣堂负责，她没有属于自己的钱币，自然也没施舍过穷人。
只有举行一些仪式的时候…
想到这里，圣女把头抬了起来。
“我举行的仪式，给很多信徒赐福过，我分发的圣餐，也让很多穷苦人饱腹！”
“那你还真是做了些好事。”
李衷心称赞，反而把圣女给搞不会了。
圣女能听得出来，李言语中的诚恳，说明李真的对圣女施舍过别人这件事感到欣慰。
明明是夸赞，但圣女却觉得，自己不该受到这份夸赞。
圣女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把全部的难受都怪到李的头上。
这个该死的异端，他肯定使用邪恶的魔法影响了我的情绪！
就在圣女自我排解忧虑的时候，特瑞莎带领几名年轻的圣职者，端着刚出炉的面包，挨个分发给墙根下的流浪者。
圣女见她们在行善事，赶忙走过去夸赞。
“身陷北地却依旧向往光明的圣职者们，圣光会护佑你们！”
特瑞莎尴尬转头，她搞不清圣女突然发什么神经。
特瑞莎不认识圣女，只好看向一旁数蚂蚁的李。
特瑞莎的眼神里，写满了你从哪里找来的神经病这句话。
“咳～她是圣女，圣堂精心培育的，真正侍奉女神的纯洁圣女。”
培育？
好奇怪的用词。
圣女非常喜欢特瑞莎身上温和仁爱的气息，她凑到特瑞莎身边，热情的拉起对方的手。
“修女，你所做的一切，仁慈的女神会记得，接受救助的苦难民众也会记得，你在播撒光辉的种子，神圣的信仰会遍地开花…”
特瑞莎强行把手抽回来，她以前觉得，李对信仰有偏见，今天遇见信仰狂热的圣女，特瑞莎总算明白过来，李的偏见没有错。
“都是应该做的，不值得感谢和铭记。”
特瑞莎随口回了一句话，赶紧完事后，招呼同伴缩回教堂里面。
圣女却因为特瑞莎随口一句话，整个人呆愣当场。
都是应该的…
怎么能是应该的呢？
的确是应该的。
圣女作为圣堂对外的亲善大使，做的就是施舍民众的事情。
施舍这件事，就是圣女的工作，如同刚才的圣职者们，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做了善事，就沾沾自喜。
圣女一把抓住了李的胳膊，她的手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
李被圣女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叫非礼，却发现圣女的状态很不对劲。
圣女好像受到了某种冲击，身体即将要碎掉的样子。
“喂！你别吓我，我可什么都没做！”
如果圣女突发疾病死在自己面前，李觉得，肯定没人会听他解释。
爱德华会不会举剑劈了自己？
“接济穷苦人，是应该的对吗？”
“啊？”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因为这件事高兴？”
李有点无语。
“当然可以高兴啊，你帮到人了，不高兴干什么，哭鼻子吗。”
“可是，刚才的修女并没有为自己做的事情高兴。”
“哈～特瑞莎嘛，她平时也挺高兴的，只是见了我就臭着一张脸。”
圣女并没有相信李的说辞，她反而觉得，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的想法错了。
“不，作为圣女，怜悯是我的职责，我不该把这件事当做值得炫耀的东西！是我错了。”
李看圣女这副模样，忽然有些反应过来，圣女的心态在剧烈转变。
这对李来说，可是件好事！
“嗐～如果这都算错的话，贵族们守护领地上的民众，同样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他们遵从骑士精神，也没什么值得自豪的。就连国王呕心沥血，也是理所应当的。商人赚了大钱，是应该的。就连田地丰收，农夫也不该沾沾自喜…”
听到李的话，圣女猛地瞪大眼睛。
“所以，贵族错了，国王也错了，所有人都错了，圣堂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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