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我为大唐改命

九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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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章 一群不要命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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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剑门关。

血色黎明。

天光本该撕裂夜幕的时刻,剑门关却沉沦在一片诡异的、令人窒息的乳白之中。

东方天际,那抹熟悉的鱼肚白被一层稀薄却无处不在的雾气彻底吞噬、消解。

这雾,来得毫无征兆,透着股邪性。

它不似蜀地秋冬常见的湿重浓雾,倒像是从幽冥地府渗出的、幽灵织就的惨白纱幔,无声无息地漫溢开来,吞噬了整座倚天拔地的雄关。

它并非厚重得伸手不见五指,却足以将远近嶙峋如巨兽獠牙的山峰、狰狞盘踞的怪石,乃至脚下那条在千仞绝壁间蜿蜒扭曲、如同巨蟒蜕皮般险峻的羊肠小径,都模糊成影影绰绰、摇摇欲坠的鬼影,仿佛隔着一层沾满冰冷水汽的磨砂琉璃。

视野被强行压缩到百步之内,再远便是混沌的虚无。

空气里弥漫着湿冷刺骨的沉寂,带着泥土深处渗出的阴凉、枯枝败叶腐败的霉味,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铁锈般的预兆,沉沉地压在每一个守军的心头,沉甸甸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关城之上,守将杨子钊,这位年过四旬、面容刚毅如刀劈斧削的蜀中宿将,粗糙的大手死死按着冰凉的青石垛口。

寒意透过掌心直刺骨髓,指关节因用力而绷得发白,几乎要嵌进石头历经千年风霜的纹理里。

他深吸一口气,那饱含水汽的寒意仿佛无数细小的冰针,瞬间刺入肺腑,激得他喉头发紧,一股冰冷的铁锈味在口腔弥漫。剑门关——这座被无数文人墨客咏叹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下雄隘,此刻在薄雾的缠绕下,其陡峭如刀劈斧削的绝壁更显狰狞可怖。

雾气并非死物,它们被山坳间穿行的、带着哨音呜咽的冷风裹挟着,如同无数条有生命的惨白溪流,无声地漫过锯齿状的山脊,又被那些尖锐如洪荒巨兽獠牙的岩石轻易撕裂、扯碎。

雾气散开又聚拢的瞬间,底下惨白发青、寸草不生的岩体裸露出来,在昏暗的天光下,像极了巨兽暴露在外的森森骸骨,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将军,”一个刻意压低、带着蜀地特有绵软腔调却又难掩忧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是部将李全。

李全年近四十,面庞黝黑精瘦如老树皮,一双眼睛却如同鹰隼般炯炯有神,此刻那眼神深处也蒙上了一层和雾气相似的阴霾,“这雾……来得太不是时候了,邪性得很。往日这时候,日头早该跃出山尖,金光万丈了。您看这……”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连鸟雀虫豸都哑了,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杨子钊没有回头,听声音便知是这位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十余年的老兄弟。

他只是从鼻腔里沉沉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的目光如同淬火的钢锥,鹰隼般穿透稀薄翻涌、变幻莫测的雾障,死死钉在关下那片被乳白色完全吞噬、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九幽的朦胧谷地。

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重压感,如同冰冷的玄铁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每一次心跳都显得格外沉重。

太安静了!这死寂比任何喧嚣都更令人心悸。

往日此刻,山间的画眉、喜鹊早已开始聒噪争鸣,林中的蟋蟀、草虫也该窸窣作响,奏响黎明的序曲。

可今日,万籁俱寂,仿佛整个天地都被这诡异的白雾捂住了口鼻,扼住了咽喉,连风掠过隘口时发出的呜咽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如同孤魂野鬼在幽谷深处的悲切叹息,更添几分不祥。

咚……咚……咚……

就在这时,声音穿透死寂,来了!

不是预想中排山倒海的喊杀,也不是撕裂寂静、宣告冲锋的尖锐号角,而是沉闷、厚重、带着某种原始洪荒力量、仿佛源自大地脏腑深处的鼓声!

如同大地深处沉睡的太古巨兽被惊醒,开始缓慢而有力、带着毁灭韵律地搏动它那庞大的心脏。

这鼓声穿透浓雾的阻隔,自谷地最幽暗、最混沌的深处传来,一声接着一声,节奏精准得如同最精密的机括齿轮咬合,单调得令人心慌意乱,却又蕴含着一种足以碾碎山河、冰冷而不可动摇的坚定力量。

每一次鼓槌落下,都仿佛不是敲在鼓皮上,而是直接砸在城头每一个守军紧绷欲裂的神经末梢,宣告着一个庞大、无情、只为毁灭而生的战争机器的步步逼近。

鼓点如同巨大的铁锤,敲打着每一个守军的心防。

“来了!”杨子钊心中警铃如同炸雷般轰鸣,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头顶,头皮阵阵发麻。

他几乎是本能地,右手五指猛地收拢,如同铁钳般死死握紧了腰间佩剑那冰凉滑腻的鲨鱼皮剑柄。

皮革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清晰。

随着那如同催命符般精准敲击的鼓点,薄雾深处,影影绰绰的轮廓开始浮现。

先是模糊混沌的一线暗影,紧接着是第二线、第三线……如同从浓稠的、翻滚的乳白色沼泽中,无声无息地生长出一片移动的、由钢铁与血肉浇铸而成的死亡丛林!

士兵!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士兵!

他们沉默地踏着与鼓点完美契合的步伐,步伐沉重而统一,如同巨人的脚掌踏在脆弱的大地上,从朦胧的雾霭中一步步走向清晰,在剑门关下那片相对开阔的谷底迅速列阵。

距离尚远,城头上的守军只能凭借模糊的轮廓和隐约可见的旗帜样式,勉强分辨出大约有两三千之数。

但正是这尚存的距离,才更凸显出那脚步声汇聚成的恐怖——数千人的铁靴,每一次抬起、每一次落下,都整齐划一,发出同一个沉闷如雷的巨响:“轰!轰!轰!”

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正迈着毁灭的步伐,一步步无情地碾向这号称“天险”的关隘!

那脚步声本身,就是最震撼的战鼓!

轰!轰!轰!

脚步声不再是鼓点的伴奏,它本身已化作了更宏大、更震撼、更令人肝胆俱裂的雷霆!

每一次成千上万只铁靴同时踏下,关城上的碎石都仿佛在惊恐地微微跳动,守军脚下的青砖传来清晰而持续的震颤感,如同轻微却连绵不绝的地动。

没有嘶吼,没有喧嚣,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声音,只有无边无际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

这沉默比任何战吼都更具压迫感,如同一块巨大无比、浸透了千年寒气的铅布,沉甸甸地覆盖在每一个守城士兵的心头、肺叶上,让他们呼吸困难,血液仿佛都要凝固。

肃杀之气,凝若实质,冰冷刺骨,让关城上的温度仿佛瞬间又下降了几度,呵气成霜。

杨子钊感到自己按在垛口上的左臂,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牙关紧咬,腮帮肌肉绷起如同铁块,强行将这股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压下去,眼神却锐利得如同淬了火的钢针,死死钉在关下那片沉默的钢铁洪流上:“朱雀军团……这便是裴徽那妖孽亲手调教出来的天工系精锐?”

他近些时日殚精竭虑,几乎动用了蜀地能动用的所有暗线和多年积累的人情,不惜代价收集关于这支神秘军团的情报。

他知道统兵的张巡,虽然是裴徽麾下新晋崛起的大将,资历远不如郭子仪、李光弼那些成名已久的宿将深厚,独立指挥的、足以载入史册的大战功似乎也寥寥无几。

但此刻,亲眼目睹这沉默如渊、冷酷如铁、行动如同精密机械般的军容,他终于明白,为何富庶坚固、城高池深、粮草充足的利州城,会像纸糊的玩具一般,在短短数日之内便告陷落!

眼前这哪里是一群有血有肉的士兵?

分明是一架庞大、精密、只为高效杀戮而生的战争机器!

每一个士兵都是这机器上冰冷运转、悍不畏死的齿轮!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噬咬着他的心脏。

关城之上,原本因晨雾弥漫和敌军骤然压境而起的嘈杂议论声、紧张的喘息声、盔甲兵器无意识的碰撞声、压抑的咳嗽声,在这沉重如山、步步紧逼的脚步声和绝对的、吞噬一切的沉默面前,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迅速地减弱、消失。

最终,只剩下山风掠过隘口时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尖啸,以及每个人胸腔里那擂鼓般、几乎要破膛而出的、狂乱的心跳声。士兵们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背,仿佛这样能抵御那无形的压力,握紧了手中被冷汗浸得滑腻冰冷的刀枪剑戟,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他们的脸色在青灰的晨光下显得惨白如纸,眼神中交织着惊惧、茫然、难以置信和一种面对未知钢铁巨兽般的深深无力感。

他们大多是蜀地老兵,与凶悍的南诏蛮族在湿热瘴疠的丛林中周旋过,与啸聚山林、亡命凶悍的流寇土匪在崎岖陡峭的山道上厮杀过,自诩见过血雨腥风,闻惯了死亡的气息,练就了一身胆气。

但眼前这支军队散发出的气息,冰冷、机械、沉默、带着一种非人的、近乎完美的纪律性和毁灭一切的压迫感,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感到一阵阵发毛,一种面对不可抗力时的本能战栗。

不少人的手心,早已被涔涔的冷汗浸透,滑腻得几乎握不住兵器,只能下意识地在衣甲上反复擦拭。

步兵方阵在关下肃立,沉默如山,唯有那沉重的呼吸汇聚成低沉的、如同闷雷滚过天际般的声响,隐隐传来。

轰隆隆隆——

更大的、如同闷雷贴着地面滚动、又似江河决堤般的轰鸣声,从远处山谷深处汹涌传来!

这声音与步兵的沉重步伐截然不同,那是无数密集而急促的马蹄,如同狂暴的铁锤,狠狠地、持续不断地、带着毁灭性的节奏叩击着大地!

脚下的关城震颤得更厉害了,甚至能听到城墙缝隙里细微的尘土簌簌落下,簌簌作响。

没过多久,一队队剽悍绝伦的骑兵,如同从地狱熔炉中奔涌而出的黑色铁流,悍然冲破薄雾的最后一层阻隔,风驰电掣般席卷而至!

马蹄翻飞,卷起泥泞的土块和碎草,铁甲铿锵碰撞,在稀薄雾气中反射着幽冷致命的寒光。

他们动作迅捷如电,冲锋队形却严整如磐石,在步兵方阵后方迅速展开,形成一道更具冲击力、机动性和毁灭性的钢铁屏障。

骑兵的出现,瞬间给这支原本就沉默如山的死亡大军,注入了雷霆万钧般的狂暴能量,那冲天的煞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一面巨大的、在灰白雾气中依然灼目刺眼、仿佛燃烧着不灭火焰的战旗,在骑兵阵中陡然升起,猎猎狂舞!

赤红如血的底色上,一只振翅欲飞、周身缠绕着熊熊烈焰的神鸟朱雀,绣工精湛,翎羽毕现,仿佛要挣脱布帛的束缚,发出清唳,直冲九霄!

旗面翻卷,那朱雀锐利的双眸似乎闪烁着妖异而威严的光芒,冷冷地俯视着剑门雄关。

旗下,一个身披玄黑色重甲、身形挺拔如标枪的将领端坐于一匹神骏异常、通体乌黑如墨、唯有四蹄雪白的巨马之上。

他头盔下的面容看不真切,但那渊渟岳峙、气度沉凝如山岳的气场,隔着遥远的距离和雾气,依旧如无形的浪潮般汹涌地冲击着关城,带着主宰生死的威严。

即使看不清面容,那统帅千军、睥睨天下的磅礴气势,已让城头守军感到窒息。

“张巡!那便是朱雀军的大将军张巡?!”杨子钊竭力睁大双眼,眼角的皱纹因用力而深刻如刀刻,几乎要裂开。

他努力前倾身体,试图穿透那该死的距离和依旧顽固残留的雾气的阻隔,看清那个即将决定蜀地千万生灵命运的死敌面容。

但除了一个模糊而坚毅、如同山岳般的轮廓,他什么也看不清!

一股强烈的挫败感和焦灼瞬间攫住了他,他心中暗恨,几乎要挥拳砸向冰冷的城墙:“若有望远镜该多好!若有望远镜……”

他曾在蜀王府的秘档中见过关于天工之城制作“千里眼”的只言片语,那神奇的造物能将十里之外的景物拉至眼前,纤毫毕现!

此刻若能有一具,便能洞悉敌酋的一举一动,判断其意图!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心,让他更加烦躁。

关下的张巡,仿佛隔空感应到了城头上那两道灼热、焦躁、充满恨意与探究的目光。

他从容地、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冷漠,放下了手中那支闪烁着黄铜光泽、镜筒细长、雕刻着精密云纹的单筒望远镜——这自然是天工之城最新的杰作,造价昂贵,仅配发给军团主将及核心斥候。

透过那两片由水晶精心打磨的镜片,他清晰地看到了城头上杨子钊那焦虑张望、眉头紧锁如同沟壑、写满凝重与不屈的面容,甚至能看清对方紧握剑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颤抖的手。

一丝微不可察、近乎冷酷的弧度,在他线条刚硬、如同岩石雕刻般的嘴角边一闪而逝,如同冰封湖面上掠过的一道凛冽寒光。

随即,他沉稳地抬起了带着精钢鳞片手套的右手,简洁、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向前一挥。

动作不大,却如同挥动了命运的闸刀。

“呜——呜——呜——”

沉闷如大地心跳的鼓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利刃斩断!

取而代之的是三声嘹亮、悠长、仿佛能刺破苍穹、撕裂灵魂的号角长鸣!

这号角声异常清晰、穿透力极强,仿佛并非来自谷底,而是在每一个守军的耳边、颅腔内直接吹响!

瞬间撕裂了山间令人窒息的死寂!

声音在陡峭如刀削斧劈的群峰之间反复回荡、碰撞、叠加,形成一片宏大、悲怆、带着金属震颤的声浪,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和心神!

杨子钊心头剧震,如同被重锤击中!

他凝神细听,捕捉着每一个音符。

那号角并非简单的进攻信号,而是在吹奏一首完整的、气势磅礴的曲子!

曲调初起时平缓而低沉,带着一种深沉的、仿佛源自大地血脉深处的悲怆,如同白发苍苍的母亲在寒风中送别远行的儿郎,又似壮士诀别故土时回望家园的最后一眼,每一个音符都沉甸甸地压在听者的心头,充满了离别的哀伤;

渐渐地,音调陡然拔高,如同孤鹤唳天,节奏骤然加快,号角声中仿佛凭空注入了金铁交鸣的铿锵、战马奔腾的嘶鸣、刀剑破风的锐啸、战旗猎猎的狂响!

一股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踏破山河的壮烈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流,带着无坚不摧、玉石俱焚的疯狂意志,排山倒海般扑面而来!

他并不知道,这正是那位以铁血手腕席卷天下、被世人敬畏或诅咒的天授皇帝裴徽,御笔亲题、亲自谱曲,勒令朱雀军团人人习唱、融入骨髓的军歌——《精忠报国》!

这旋律本身,便灌注了裴徽那铁血与狂热、忠诚与毁灭交织的滔天意志!

就在号角声攀至最高峰,那悲壮与激昂的情绪几乎要撑破胸膛,如同火山喷发前最后的蓄力,即将如潮水般回落之际——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数百面战鼓如同蛰伏在深渊中的太古巨兽同时苏醒、狂怒咆哮!

鼓点不再是单调的催进,而是骤然爆发出密集如盛夏倾盆暴雨般的轰鸣!

沉重、短促、狂暴的鼓槌如同冰雹般狠狠砸落在紧绷的牛皮鼓面上,带着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碾碎一切的气势,精准无比地砸落在号角声的每一个转折、每一次低回、每一处情感宣泄的节点之上!

鼓声与号角声不再分离,它们完美地交织、融合、激荡、共鸣!

形成了一场撼天动地、足以令灵魂震颤崩裂的宏大战争交响!

那曲调中蕴含的悲壮、决绝、一往无前、舍生忘死、玉石俱焚的疯狂意志,如同无形的精神狂潮,化为亿万根无形的钢针,狠狠刺入关城上每一个守军的心神深处!

不少意志稍弱的士兵脸色煞白如死人,双腿发软打颤,几乎要瘫倒在地,手中的兵器“哐当”落地,眼神涣散。

“杀!”

“杀!!”

“杀!!!”

就在这精神冲击达到顶点、守军心神摇撼的瞬间,那沉默如山、压抑如渊的步兵方阵,如同积蓄了万载能量、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爆发!

整齐划一、震耳欲聋、仿佛要将天空都撕裂、将群山都震塌的“杀”声,如同九霄落下的灭世雷霆,骤然在谷底炸响!

这声音汇聚了数千人凝聚到极致、近乎燃烧灵魂、献祭生命的战意和杀气,直冲云霄!

连关城上的砖石都似乎在这怒吼中簌簌发抖,灰尘簌簌落下!

“杀!”“杀!”“杀!!!”

步兵的怒吼尚未平息,后方的骑兵方阵爆发出更加狂野、更加暴烈、如同受伤猛兽般的咆哮!那是源自血脉深处的野性与狂暴!

无数雪亮的铁枪被高高举起,在号角与鼓声的磅礴余韵中,如同一片瞬间破土而出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钢铁森林,带着刺穿一切、毁灭一切的锋锐,齐刷刷刺向灰蒙蒙、压抑的天空!

枪尖反射着穿透薄雾的微光,汇聚成一片令人胆寒的、冰冷刺骨的死亡寒芒!枪林所指,正是剑门雄关!

奇迹发生了!

随着这三声足以令鬼神辟易、山河变色、乾坤倒转的惊天动地的“杀”声,那弥漫山间、仿佛亘古不散、带着诡异粘稠感的乳白色薄雾,如同受到了无法抗拒的神力冲击,或者被这冲天的杀气与军魂所震慑,剧烈地翻滚、涌动、扭曲起来!

然后,“哗啦”一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来自天界的神圣巨手猛然扯去,竟在顷刻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久违的、金色的、炽烈而辉煌的阳光,如同无数柄天神投下的巨大光剑,骤然刺破厚重的云层,毫无保留地、壮丽无比地倾泻而下,精准地笼罩在关下山谷中那支肃杀如林的朱雀军团身上!

冰冷的钢铁甲胄瞬间反射出千万点刺目耀眼的金光,仿佛为这支沉默的杀戮军团披上了一层神圣而威严、却又令人望而生畏、心生绝望的金色战甲!

阳光驱散了阴霾,照亮了大地,却带来了更深的、冰冷的寒意——那支在阳光下闪耀着神圣与毁灭双重光辉的军队,是如此的冰冷、强大、势不可挡!

他们的眼神,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只有一片燃烧的、冰冷的、对胜利和毁灭的绝对渴望!

连吼三声“杀”后,整个军团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但这寂静比之前的沉默更加可怕万倍!

如同暴风雨中心那令人窒息的短暂宁静,预示着毁灭风暴的最终降临,是爆发前的极致压抑。

每一个士兵,无论是如同磐石般矗立的步兵,还是如同即将离弦之箭、蓄势待发的骑兵,都抬起了头,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钢针,死死地、贪婪地、带着毁灭的欲望,钉在了那条蜿蜒曲折、狭窄陡峭、如同悬挂在万仞绝壁之上、通向剑门关第一道关卡的唯一山路。

那是一条被浓重死亡阴影彻底笼罩的“天梯”,每一步都将踏在尸骨与血泊之上,是名副其实的“黄泉路”。

天时?雾散日出,阳光普照,将守军的部署、垛口的每一处细节暴露无遗,对攻方视野和士气极为有利!

金色的阳光如同神只的加冕,落在朱雀军团的铁甲上。

人和?战意如沸,杀气盈野,朱雀军团的士气已攀至顶峰,那沉默中爆发的力量足以摧毁任何障碍!

《精忠报国》的余音仍在山谷回荡,激励着每一个士兵的灵魂。

地利?这狭窄险峻、仅容两三人并行的“一线天”,依然是守军天然的、看似牢不可破的主场!

这条山路,注定将被双方的鲜血反复浸透、浸泡,成为一条名副其实的、通往地狱的“死亡之路”!

是蜀道天险最后的倔强!

张巡身边,一名身高近九尺、浑身筋肉虬结如千年古树、赤膊上身只斜挎着一条粗大牛皮带、皮肤黝黑发亮如同精铁铸就的彪形鼓手,猛地将两只如同小酒坛般大小、包裹着熟牛皮的沉重鼓槌高高举起,虬结的肌肉块块坟起,如同岩石般坚硬!

同时,他身旁一名同样高大、神情肃穆如同石雕、双手紧握一面巨大朱红色镶金边令旗的旗手,将令旗斜指向那“死亡天梯”的起点!动作简洁有力,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感,如同战神挥下了令旗!

咚咚咚咚咚!

鼓点再次炸响!

这一次,不再是整齐的军乐,而是密集如爆豆、急促如骤雨、带着疯狂催逼意味、如同疾风暴雨般的冲锋鼓!

鼓点敲在每一个朱雀士兵的心尖上,点燃了他们眼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的犹豫,只剩下纯粹的、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毁灭的狂热!他们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步兵都头丁晓东,一个身材不高但异常敦实、如同铁墩子般下盘极稳、左脸上一道从眉骨斜划至嘴角、如同紫红色蜈蚣般狰狞刀疤的汉子,眼中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恐惧,只有一片燃烧的、近乎虔诚的狂热。

他猛地举起一面几乎与他等高、边缘包裹着厚厚铁皮、盾面中心铸有狰狞虎头吞口的巨大方盾,盾牌边缘在金色的阳光下闪着刺骨的寒光。他越众而出,声音嘶哑却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斩钉截铁、视死如归的决绝:

“一都!跟我上!为陛下!为朱雀!踏平剑门!”

话音未落,他已如同离弦之箭,率先冲向那条狭窄得令人绝望、布满碎石和湿滑苔藓的死亡山径!

在他身后,五十名同样一手紧握沉重方盾护住要害、一手紧握丈二精铁长枪的精锐士兵,如同一个楔入顽石的钢铁楔子,沉默而坚定地紧随其后,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条通往地狱、也通往荣耀的征途!他们眼中只有前方,只有那座雄关!

冲出十几步,丁晓东便开始了小步奔跑,沉重的铁靴踏在布满碎石和湿滑苔藓的山道上,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在死寂的山谷中如同惊雷般清晰可闻。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影在山道上跳跃、闪动,利用每一处微小的凸起和凹陷,灵活得如同一只扑向猎物的黑色猎豹,展现出惊人的山地奔袭能力。

关墙后的守军甚至能看清他刀疤脸上绷紧如岩石的肌肉、那道随着奔跑而扭曲跳动的疤痕,以及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

他身后的士兵也纷纷加速,沉重的脚步声汇成一片,如同催命的鼓点,与关下的鼓声遥相呼应。

关下的鼓声追随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急!

越来越密!

如同狂风暴雨,敲得城上守军心胆俱裂,手心冒汗!

杨子钊的脸色凝重得如同脚下历经千年风霜、坚硬冰冷的黑色山岩。

他猛地转身,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铁塔,目光如电,扫过身后一张张或紧张得嘴唇发白哆嗦、或恐惧得眼神涣散失焦、或强作镇定却手指颤抖无法自抑的面孔。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血腥预兆的空气灌入肺腑,声音低沉却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蜀地汉子特有的刚烈血性,在关墙上隆隆回荡,试图唤醒士兵骨子里的悍勇:

“弟兄们!蜀地的汉子们!抬起头来!看看你们脚下的关墙,摸摸你们手里的刀枪!想想你们身后的婆娘娃儿,想想你们家里的田土屋舍,灶膛里的烟火!”

“南诏的蛮子,十万大山里的土匪,哪一个不是凶神恶煞?哪一个不是想把我们踩在脚下,抢我们的粮,烧我们的屋,辱我们的妻女?!”

“可结果呢?!哪一次,不是被我们蜀中儿郎用刀枪,用热血,用这条命给硬生生地打回去了?!”

“今天,站在关下的,不过是换了身皮囊的北佬!他们以为靠这装神弄鬼的阵仗,靠这敲敲打打的把戏,就能吓破我们蜀人的胆?!就能踏破我们的家门?!做梦!”

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锋在初升的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目的寒光,直指关下汹涌而来的黑色死亡洪流,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冲天的豪气和决死的意志:

“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北佬,用他们的血,他们的命,好好尝尝什么叫‘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让这条‘天梯’,变成他们朱雀军的‘奈何桥’!弓箭手——就位!滚木礌石——给老子备足备齐!弓弩上弦,刀剑出鞘!今日,有敌无我,有我无敌!”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不少士兵眼中压抑的怒火和血性。

一些满脸风霜的老兵狠狠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将恐惧压在心底,用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神变得凶狠如狼,对着关下发出低沉的咆哮。

但空气中弥漫的凝重和那关下传来的、如同实质的冰冷杀意,并未完全散去,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第一道卡口的守将朱仲强,一个满脸横肉、眼如铜铃、脾气暴躁如火药桶的悍将,此刻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沉沉地压在他的肩上,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手下有一千精兵,扼守着这进关的第一道咽喉,也是死亡之路的起点和终点。

看着山下那个越来越近、跑在最前面、仿佛根本无视城头如林箭矢威胁的朱雀军军官(丁晓东),对方那种一往无前、视死如归、仿佛脚下不是死亡之路而是坦途的冲锋姿态,在他眼中变成了一种赤裸裸的、极其刺眼的轻蔑和挑衅——尽管理智告诉他,对方在高速奔跑和盾牌遮挡下根本不可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朱仲强感到一股邪火“腾”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脑门,烧得他双目赤红。

刚才自己心头掠过的那一丝因敌军恐怖气势而产生的怯意和紧张,让他倍感羞耻和愤怒,如同被当众抽了一记耳光。

“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精神!软脚虾吗?!被几声鬼叫吓破胆了?!看看你们手里的家伙,是烧火棍吗?!”朱仲强狠狠一拳砸在关卡的青石墙垛上。

“砰”的一声闷响,碎石簌簌落下,几块尖锐的石屑甚至划破了他粗糙的手背,渗出细小的血珠。

他浑然不觉,指着下方越来越近的黑色身影咆哮,唾沫星子横飞,“滚石!快!把最大的那几颗‘阎王点头’给老子推过来!对准那个领头的疤脸杂种!老子倒要看看,这些装神弄鬼的哑巴兵,被砸成肉泥的时候,喉咙里还能不能憋住一声屁响!”

他要用最血腥、最暴力、最具视觉冲击力的方式,碾碎对方的嚣张气焰,也碾碎自己心头那丝不该有的动摇,提振己方的士气。

“嘿——哟!嘿——哟!”几个膀大腰圆、赤裸着上身的士兵,脸上青筋暴起如同蚯蚓,呼喝着粗犷的号子,额头汗珠滚落,合力将一颗早已打磨得溜圆光滑、重逾三百斤、坚硬如铁的墨黑色花岗岩石球——“阎王点头”,在青石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推到了垛口边缘。

石球表面湿漉漉的,反射着冰冷的晨光,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旁边的士兵早已准备好裹着铁皮的硬木撬杠。

朱仲强身体前倾,几乎半个身子探出垛口,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冲在最前面、身影越来越清晰的目标。

对方距离关卡已不足五十步!他甚至能看清对方盾牌上那狰狞虎头纹饰的每一颗獠牙,看清那张刀疤脸上每一道紧绷的线条、溅上的泥点和那双毫无感情、只有一片冰冷决绝的眸子!

一股强烈的、想要将对方彻底毁灭、碾为齑粉的欲望,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让他血脉贲张。

他要用这颗“阎王点头”,将那个带头冲锋的疤脸军官,连同他那可笑的勇气和整个朱雀军的气焰,一起碾成肉酱!

“放!给老子碾死那个领头的杂碎!送他去见阎王!”朱仲强用尽全身力气,脖子上的青筋如同扭曲的树根般暴起,嘶吼声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关墙上回荡!

“嘿——哟!!!”士兵们齐声暴喝,粗壮的撬杠猛地一推,杠杆的力量被发挥到极致!

“骨碌碌……轰隆隆……”沉重的石球带着恐怖的势能,顺着陡峭狭窄、几乎呈四十五度角的山道,疯狂地加速滚落!

它碾过碎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的摩擦声,体积在丁晓东急速放大的瞳孔中如同山崩般急速放大,带着碾压一切、毁灭一切的死亡阴影,裹挟着风雷之势扑面而来!阴影瞬间笼罩了丁晓东和他身前的几名士兵。

丁晓东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如同刷了一层惨白的墙灰,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这狭窄的山道,两侧是近乎垂直、滑不留手、寸草不生的峭壁,连棵可供借力的灌木都没有,根本无处可躲!

电光火石之间,求生的本能和军人的职责、对陛下的忠诚在脑中激烈碰撞,最终化为一声从胸腔深处迸发出来的、如同受伤猛虎般的低沉咆哮:

“顶——住!结盾墙!为后队开路!” 他没有后退半步,反而将速度催至极限,迎着滚石又冲前几步,拉近了距离!

全身肌肉瞬间贲张隆起,粗壮的脖颈上血管暴突如同蚯蚓!他猛地将手中那面沉重的巨盾狠狠砸向地面!

“咚!”盾牌下沿的尖角深深嵌入泥土和碎石之中!他身体重心骤然下沉,左腿弓步在前,膝盖几乎触地,右腿肌肉坟起,死死蹬住后方一块凸起的、棱角分明的岩石,整个身体侧转,用最厚实的肩甲和臂甲部位,如同抵住即将崩塌的城门般,全力顶向盾牌内侧!

他要以血肉之躯,硬撼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这是为身后弟兄争取一线生机的唯一生路,也是朱雀军令如山、死不旋踵的铁血意志体现!没有退路,唯有向前!

“都头!”

“保护都头!顶上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石球裹挟着风雷之势即将及体的瞬间,丁晓东身边人影急闪!

他麾下两名最勇悍忠诚的队正,一个叫赵大柱,身高体壮如熊罴,满脸络腮胡;

一个叫孙猛,动作敏捷如猎豹,眼神锐利。两人竟在石球即将撞上都头盾牌的刹那,如同心有灵犀,猛地抢前数步,悍不畏死地冲到了丁晓东的身前!

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怒吼,做出了和丁晓东一模一样的动作——盾牌狠狠砸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侧身弓步,用肩膀和半边身体死死顶住盾牌!

更多的士兵也毫不犹豫地涌上,用身体和盾牌在丁晓东面前构筑起一道单薄却决绝的血肉堤坝!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城上城下,无数目光聚焦于此,空气仿佛凝固!

轰——!咔嚓!噗嗤——!嘎嘣!

下一刻,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如同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巨响,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盾牌炸裂的爆响、血肉撕裂的闷响同时炸开!

混合成一首残酷到极致的死亡乐章!

石球以万钧之力,毫无花巧地狠狠撞在第一排赵大柱和孙猛的盾牌上!

精铁包裹的硬木盾牌如同纸糊般瞬间炸裂成无数碎片,木屑和铁片四散飞溅!

巨大的冲击力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两人身上。

赵大柱,那个如同铁塔般的汉子,连哼都没哼一声,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远古巨象正面撞上,如同一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胸膛明显塌陷下去一大块,鲜血混合着碎裂的内脏狂喷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血色弧线,“砰”地一声闷响,如同重物落地,重重撞在坚硬的峭壁上,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土,鲜血迅速在身下蔓延,眼见是活不成了。

孙猛稍好一些,但也口喷鲜血,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胸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他试图挣扎,却只能徒劳地倒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着,口中涌出血沫和内脏碎片,眼神迅速黯淡下去,生命的光彩正在熄灭。

石球被这血肉之躯稍稍阻滞,速度略减,但依旧带着可怕的余威,狠狠撞在第二排士兵的盾牌上!

“咯嘣!咯嘣!啊——!”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第二排的士兵们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如同溪流般从额头滚落,有人肩胛骨碎裂,手臂无力地垂下;

有人手臂被震得扭曲变形,剧痛让他们浑身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鲜血从嘴角溢出。

但后撑的腿却如同铁铸般死死钉在地上,没有后退半步!

盾牌向内严重凹陷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力量传导到他们身上,几乎要将他们挤扁、碾碎!

鲜血顺着他们的嘴角、鼻孔、耳朵渗出。

石球,终于在这以生命和血肉为代价的顽强阻击下,耗尽了大部分动能,在第二排盾牌前不甘心地微微摇晃着,停了下来,离丁晓东的盾牌只有不到三尺!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快!掀下去!”丁晓东目眦欲裂,眼中布满血丝,嘶声吼道,声音因极度的悲痛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他看着倒下的兄弟,心如刀绞,但此刻唯有前进!

几名反应极快的士兵立刻从缝隙中扑出,顾不得地上的血污、碎肉和内脏,用肩膀、用撬棍、甚至用血肉模糊的手,合力将那沉重的石球猛地推向一侧深不见底的幽谷!

“一!二!嘿哟!”

伴随着号子声,石球翻滚着坠落,带起一片碎石尘土,许久,才从谷底传来一声沉闷而遥远的回响,如同地狱传来的叹息,久久回荡。

“冲!为柱子!为孙猛!为死去的兄弟!杀上去!夺下此关!”没有时间悲伤,甚至没有时间去看一眼倒下的袍泽最后一眼,丁晓东拔起那面边缘变形、沾满了兄弟鲜血、碎肉和脑浆的盾牌,再次发出裂帛般的、充满无尽悲愤和杀意的怒吼!

那吼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复仇使者。

幸存的士兵如同被彻底激怒、失去幼崽的狼群,踏着袍泽尚温的鲜血和残破的尸体,踩着滑腻粘稠、如同红色泥沼般的血泊,更加疯狂、不顾一切地向上冲锋!

每一步踏下,都在血泊中溅起暗红色的泥浆,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冲天而起,混合着内脏的腥臭,形成一片死亡的气息。

关墙之上,朱仲强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脸上的横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写满了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硬……硬扛?疯子!一群不要命的疯子!他妈的疯子!”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难以置信。

这种自杀式的、用生命换取时间、用血肉之躯硬撼滚石的防御方式,完全颠覆了他对战争的所有认知,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猛地回过神,一股被冒犯的暴怒和内心深处滋生的恐惧混合在一起,化为恼羞成怒的咆哮,声音都变了调,尖利刺耳:

“放!继续给老子放石头!别停!砸死他们!弓箭手!射!给老子往死里射!射他们的腿!射他们的脸!射露出来的地方!”

他要用更密集的死亡,掩盖自己内心的动摇,用敌人的惨叫来安抚自己受惊的神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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