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第二天，屋里阴沉沉的，整栋房子笼罩在阴暗之中。
潮湿的空气以及年久失修的木门上的铁片，正在发出刺鼻的铁锈味儿。
时不时飘来一阵饭香，挑逗人的味蕾。
醒来以后的曦客看见旁边躺着彦，穿着格子衫，看见侧脸，也很英俊。
曦客歪下嘴：睡个觉也这么帅，哎，自己就差了点啊。
“起床吧。”他张张嘴，声音很小很小，对着自己说。
洗漱一番过后。他推开自己的房门，发现里奇已经早早起床。
从二楼下到一楼，看见一对父母领着自己孩子吃饭，从外貌来看他们是盖亚人。
身上看着廉价的衣服，甚至有些拘谨，点的有萝卜汤，面包，烤鸡肉片，甜果。
小女孩脸上洋溢着笑容，父母也跟着微笑，萨大爷难得没有抽烟，反而是静静地擦拭酒杯。
柜台角落边正站着里奇，少年的眼眸里的渴望，一下刺痛曦客的心：我这是怎么了？
感觉自己变了，变得更加优柔。
来到柜台边，按照往常一样，一杯热水一些甜果和菜根——这两样在郊区就能够找到，是比廉价更廉价的东西。
里奇看见曦客又往楼上跑去。
曦客刚想要叫住他吃早餐，萨大爷拦着说他已经吃过了。
台上摆好食物后，曦客坐了下来。
“感谢你的帮助，萨大爷。”曦客直言，用筷子夹起菜根往嘴里送。
萨大爷笑笑，“你是我的客人，哪有客人在我店受欺负不帮助的理？”手上动作没停，酒杯擦好换另一个。
“那个蛤蟆到底的谁啊……士兵很厉害。”背后是一家人的说话声，曦客凑近耳边询问，不想牵连无辜人。
“科维·撒记得，本地男爵。”萨大爷好像在说一场在正常不过的事儿。
“可是那些士兵……不一般，”曦客摇摇头，咽口吐沫，“招式凌冽，动作迅速配合默契，本体实力也很强。”
“他们可不是城邦军，孩子。”萨大爷说，“好了，你该吃饭了。”
曦客见对方不想说，他也没在去探究，只是听萨大爷最后一句说：“男爵心小，你在我店倒还没事，可出去……最好和你另一位朋友。”
看着萨大爷右转出了柜台，直走进入后厨。
收回目光，继续吃饭，耳边听着身后的谈话。
“咱们家穷吃不起大饭店，所以请囡囡来这里吃好不好呀？”
“好，囡囡觉得在哪儿吃都一样，爸爸妈妈真好，囡囡爱你们。”
“乖宝贝，真乖赶紧吃吧。”……
后面只剩下两个大人的谈话声。
“孩子爹，朝廷又要征收房子税，现在大大小小加起来咱们家没有了过冬的钱啊。”
“孩子吃饭呢，回去说。会有办法儿的会有办法儿的……诶～囡囡多吃肉。”
“今年收成也不好，听说蒙多造了匪患还有叛军呢！而且而且我听说领主大人准备发兵，到时候你说我们可怎么过呀。”
许久，男音显沙哑低蘼，“穷人有穷人的过法……”
曦客转过头窥一眼，看见男人低着头，声音很小，“好好儿活……好好……”
等这一家子走后，屋外下起大雨。来了许多兽人族客人，当时曦客已经回房，躺在床上看着《族群》和《一千条法文》。
楼下的吵闹没有打扰他的内心，反而是曦客引用别人的话劝告自己：
“闭门即是深山，读书随处净土。”
轰隆隆——隆隆——轰轰——
在隔壁房间，里奇则是跟着彦学习知识，还有不同族群所独有的力量和能力。
到了午饭后，曦客、彦和里奇在一楼闲坐，店里来了一位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中年人，看起来斯斯文文，挎着黑皮包，雨伞放在门口。
“萨迪奇，来一瓶烈酒，还有烧牛肉，大饼两张。”男人坐在板凳上说，将自己的用挎包放在一边。
“哦，梁老师啊，下这么大雨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萨大爷一边说，一边朝后厨走去。
男人时不时往后看，打量四周包括曦客三个人，仔细看了看里奇随后又看向玻璃窗，支吾半天等到萨大爷出来才说。
“没什么，办点事儿。”
“你们校里也让老师办业务啦，这么缺钱的吗？”
萨大爷自觉幽默地说，将食物一一摆放到桌上面，掏出两根烟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向内的烟而不是头烟，头烟一般是长辈、德高望重的人才接，平常情况下别人递两根，你要接里面那根。
“嗨，这不是最近没多少学生吗？总要为自己谋一份出路不是。呼～”男人掏出打火机先给对方点烟，又点燃自己的。
萨大爷点点头，彦这时起身回自己屋看书去了，独留曦客和里奇在一楼，还有几个零散的客人。
“我看那个孩子好熟悉啊，这是你亲戚？”男人指着里奇问旁边的萨迪奇。
萨大爷摇摇头，随后将事情讲了一遍。
得知事情的男人恍然大悟，“哦哦，我说呢那么熟悉，那个孩子我认识，以前是赫萝德科易邦家的奴仆，没想到辗转到了你这里。”
他们距离不远，中间隔了一张桌子，每个人都能听见他们的谈话。
“呀！那个家族啊？不是说他们家反叛帝国，给灭了吗？”萨大爷很稀奇似的聊起八卦，并且娓娓道来。
赫萝德科易邦家是被赋予公民身份的盖亚贵族，帝国对他们很好，没想到会反叛之类的话语。
“真是造了孽。”萨大爷掐灭烟头，回去拿自己烟斗又回来坐下。
看见萨迪奇的态度，男人吃着饭没有接话。
对方是食尸鬼，他是盖亚人。
到最后吃了差不多，聊的也不少，男人起身，付了钱，即将出门的时刻说：
“有机会，去乌托邦看看，那里或许更好看。”
“好嘞。”萨大爷吸着烟，白色的烟雾在阴暗的房中消沉，寻着男人的方向飘出门外，进入雨水的世界里。
“有机会去，慢走啊沃力。”
曦客低下头问里奇是否知道那个男人，里奇点点头，以前他会去给之前的少爷讲授知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再去了。
后来他就被卖了，那个时候才刚到四岁，他想或许自己生下来的那一刻，见过父母，此外再也没有见过。
沃力老师以前教导少爷父母之爱远大于天……可父母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
里奇呆呆的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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