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一旁的郭金文，本来想在救场后大展雄风，给张国豪留下深刻的印象。
现在，只能尴尬地坐在角落，看着华清主导整场会议。
会议结束后，双方当场签订了样品生产线订单。
张国豪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握着陈总的手说：
“感谢普润对万豪的信任，我们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送走普润团队后，张国豪转身对华清说：
“做得不错，方案准备得很充分。”
然后瞥了郭金文一眼：
“以后重要会议的时间，最好多重确认，避免再出现这种误会。”
郭金文连忙点头称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周后，华清便发动了攻势。
他以集团季度审计和要求优化流程为名，抽调了总部审计部门的精干人员，组成专项小组，对华东事业部近三年的项目账目进行了仔细审查，重点自然是郭金文过去经手或负责的项目。
审计小组效率很高，不到一周，初步报告就放到了华清的办公桌上。
问题比预想的还要多些，虚开发票、多报差旅费、利用职权让亲友开的皮包公司参与项目采购吃回扣……
林林总总，虽然单笔金额不大，但积少成多，也相当可观。
华清看着报告，眼神冰冷。
他让秘书叫来了郭金文。
郭金文走进总经理办公室，脸上还带着惯常的、略显谦恭的笑容：
“华…张总，您找我？”
华清没说话，只是将那份审计报告推到了办公桌对面。
郭金文疑惑地拿起报告，刚翻了两页，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血色一点点褪去。
他快速翻看着，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郭经理，”华清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这是怎么回事？”
郭金文猛地合上报告，强自镇定：
“张总，这……这肯定是有些误会。”
“有些开销时间久了记不清了，有些发票可能是下面人搞错了……”
“记不清了？搞错了？”华清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报告上的几处关键数据：
“这笔五万的酒店会议费，发票是开了，但酒店系统里查不到任何当天会议的记录。”
“这笔十二万的设备调试费，供应商根本不存在。”
“还有这些差旅报销，同一时间段，你在两个城市出差？”
“难不成郭经理修仙了，会分身术？”
郭金文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一阵红一阵白。
华清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
“看在同学和共事一场的份上，我给你留点体面。”
“三天之内，把这些有问题的款项，连本带利退回公司账户。”
“否则，我就只能按公司章程和法律法规办事了。”
“华清，你……”郭金文终于绷不住了，伪装多年的恭敬面具彻底碎裂，他猛地一拍桌子，眼睛赤红：
“你他妈别欺人太甚！就这点小钱，你非要做得这么绝？”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你投了个好胎，你狗屁不是，能坐得上这个位置吗？”
华清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向后靠进椅背，好整以暇地笑了笑，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慵懒的嘲讽：
“对啊，我就是出身好，怎么了？”
“投胎是门技术活，有本事……你也投个好胎啊？”
看着华清厚颜无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气得郭金文浑身发抖。
他指着华清，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最终狠狠一甩手，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门外办公区的员工们心惊胆战。
冲突之后，郭金文表面服软，但背地里的小动作却变本加厉。
他暗中鼓动手下亲信消极怠工，故意拖延项目进度，又频繁联系总部的张强强，添油加醋地诉苦告状。
张强强正愁没机会打压这个异母哥哥，立刻跑到父亲张国豪面前进谗言。
“爸，华东事业部现在真是乌烟瘴气！”
“华清哥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脾气大得很，一点小事就上纲上线。”
“搞得底下员工人人自危，怨声载道，好多有能力的老员工都寒了心，这队伍还怎么带啊？”
张国豪听着小儿子的抱怨，眉头越皱越紧。
他本就对华清之前屡出纰漏有所不满，此刻疑心更起。
他当着张强强的面，一个电话就打给了华清。
“华清，听说你最近在华东搞得动静很大？”
“管理者要有胸襟，要团结队伍，不能一味强硬，搞得人心涣散。”
“你要端正态度，工作是靠大家做的，不是靠你一个人逞威风！”张国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电话那头，华清听着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没有争辩，只是淡淡回应：
“知道了，爸，我会注意方式方法。”
挂断电话，华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
他知道，这是郭金文和张强强联手搞的鬼。
既然温和的手段不行，那就别怪他动用总经理的职权了。
他很快以“优化团队结构”、“加强项目管理效率”为由，对华东事业部进行了一轮人事调整。
几个已确认是郭金文心腹、要么能力平庸、要么有过失记录的员工被调离了关键岗位，安排到了闲职上。
同时，几名业务能力强、但一直被郭金文打压排挤、保持中立或略微倾向华清的员工得到了提拔，进入了核心项目组。
一番动作下来，华清迅速掌握了团队的核心主导权，郭金文则被明显边缘化，影响力大不如前。
郭金文表面服软，甚至还在会议上做了检讨，但内心恨意滔天。
他意识到在华清手下已经难有出头之日，甚至职位都可能不保，于是铤而走险，暗中联系了万豪科技在市场上的老对手——启天科技。
为了向启天科技献上“投名状”，也为了搅黄万豪与普润的合作以便让启天乘虚而入，郭金文决定窃取华清电脑里一份他偶然听闻的“新型生产线关键技术资料”，并破坏普润生产线的试运行。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千机的监视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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