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北上。
冷墨言见识了难民为争夺一口食物大打出手，看见妇人抱着死去的婴孩一路乞讨……
有人见他穿着整洁，骑着骏马，便将其当作肥羊试图劫掠，一部分只想抢些银钱，一部分却想杀人越货。
对于这等恶人，冷墨言从不手软，沿途死在他手里的恶人少说二十来人。
被蛮人侵占的区域死寂沉沉，即便已经将他们赶走，但他们留下的恶果却还在影响着这片区域的百姓。
直到某处小镇，冷墨言看见了成百上千的难民，如此之多的难民聚在一起非但没有闹事，还在一些穿着劲装、类似护卫的人员带领下重建小镇。
如此奇怪的一幕引起了他的注意，经过了解他才知道，这是第一商会在施粥，但吃饱后需要用劳作换取食物。
那些穿着劲装的护卫，都是第一商会所属成员，每逢闹荒之年，这财大气粗的商会都会派人施粥，口碑人人皆知。
也是因为他们此举，大大减缓了官府的压力，减少了暴动的出现。
名为——皇家曙光商会！
看见这个名字，冷墨言就知道对方背靠皇家，想想也是……能被称为第一商会，要是不和皇家挂钩才怪了。
自洛风地世开始，冷墨言才明白不是整个区域都空了，而是大多数难民都涌向洛风地界。
路上遇到的那些，要么是消息闭塞不清楚洛风这里有赈灾粮食，要么就是留有余粮，足够他们撑过灾难。
如此恶劣环境，冷墨言一人骑着大马转过人群，本以为会引起诸多注意，可出乎意料……沿途难民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倒是那些商会中人好奇的看了几眼，不过也没有打扰冷墨言的意思。
穿过洛风地界，冷墨言身下这匹马带着摇光县的印记，官府的印记为他省去了很多麻烦。
这一点也是王昭考虑周到，冷墨言顺利穿过洛风地界，离开被蛮军践踏过的土地，一路上总算消停了很多。
因为不着急赶路，十几天后他才走到帝都。
巍峨的城墙将皇城牢牢护在内部，外围被划分为八个区域，满街尽是商户、酒楼……
进入帝都，冷墨言便不能带着官府发马随意走动了，将马匹交予京都府，他独自进入。
踩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帝都的富庶远超他的预料，这里的一切相较于他来时的南境，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别人踏入这里，就像是一个小石子落在宽阔湖面，激不起一点浪花。
但冷墨言不一样，从他踏入帝都的那一刻开始，帝都表面上的安宁便已经打破。
同一时间，京都府衙内，已经成为五品官的楚昭南接到消息。
“大人，你让小人留意从摇光来的那匹马有消息了，此刻马匹就在咱们府衙内部。”
“什么！”
骇然起身，楚昭南一把扯过那人的胳膊。“骑马那人呢？”
“人？”小吏一脸茫然。“大人，您只说注意马，没说注意人啊！”
“你你你……”
指着那小吏气得楚昭南手指颤抖，却还是松开手跑出府衙，只留下一句。
“回来再收拾你！”
“这……您确实没说啊！”
小吏一脸委屈，但他也知道这位上司为人不错，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苛责自己的。
一转头，楚昭南气喘吁吁跑进了韩府，对于他韩府护卫早就熟悉，都不用楚昭南开口询问便听护卫道。
“少爷在书房，您可以直接过去。”
“多谢！”
顾不上喘两口气，楚昭南便朝着书房跑去，对于韩府的布局早就烂熟于心。
没一会他就在韩琦所在的书房门口，顾不上敲门。
“啪！”
一下推开房门，楚昭南着急道。“韩兄，我接到消息墨言兄进入帝都了。”
屋内，拿着一本书故作镇定的韩琦不急不慢翻开下一页，刚想学着老爷子那般姿态调侃楚昭南两句。
谁知楚昭南此话一出，韩琦“噌”的一下蹦起，再也掩饰不住欣喜。
“在哪？快带我去……这家伙装死也就算了，害得老子在他衣冠冢前伤心那么久，见面非要揍他两拳不可。”
“哎呀！我要是知道他在哪还用来找你？”夺过桌上的水壶，楚昭南也顾不上倒出直接对着壶嘴灌了两口。
这才忧心道。“我的人只找到他的马，可以确定他人已经在帝都，具体在哪就不清楚了。”
“帝都那么大，找一个人可不容易啊！”
闻言，韩琦顿感不妙。楚昭南放下茶壶，满脸着急。“可不是，墨言兄这么久才肯现身，我担心他来此会有危险啊！”
对于冷墨言的性子楚昭南最为清楚，老狐狸洛思博对他的算计已然露馅，就怕他在帝都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
“你是担心……他会对右相动手？”韩琦皱眉。
“哎！他能下手才怪了……那可是洛倾城的亲爷爷，你觉得他下得去手吗？”
“……”
韩琦哑然，对于老狐狸的这一招即便是他也表示无解，从洛倾城与冷墨言产生情感以来，这个局就已经是死局。
以冷墨言的为人，在得知洛倾城不知情的情况下，如何恼怒也不可能怪罪于她。
反之，因为洛倾城的缘故，他也不可能真对洛思博下手。
“那你担心什么？说不定他这会就在前往这里的路上呢？”韩琦想起当初他们商议过的联合，认为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哎！我也不明白……只是有一种感觉，他这次回来闹出的动静不会小。”
瘫坐在椅子上，楚昭南忧心忡忡。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长达数月的消失……他所想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以他的智慧需要考虑这么久，你就不觉得恐怖吗？”
“……”闻言，韩琦也沉下脸来。
是啊！以那人的智慧需要琢磨这么久，绝不可能只是因为老狐狸的做局，更何况这个局已经是死局。
在不可能杀了老狐狸泄愤的情况下，他只能认下这个结果，顶多恶心一下洛思博出口恶气。
只是这种程度，以他的智慧压根不需要考虑这么久。
换言之，他此次前往帝都——所图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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