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旁观者清
后面有几日,凤筠铁了心不再让这狗皮膏药进自家的门,奈何他竟似凭空消失了,再没露过面。
这可正合了凤筠的心意,她当真神清气爽了两天,随着自己心意想去哪溜达便去哪溜达,想如何玩乐便如何玩乐。
倒是老管家俞伯哪壶不开提哪壶,总在她面前念叨,说王爷最近怎么不来了?
凤筠道:“他整日搅得鸡犬不宁,你倒还肯念着他!往后任他要你做什么事,都不许听他的!”
她所指的正是那日段少允将俞伯拐去流月居的事。
可没想到俞伯竟劝她去王府看看,说别是王爷出了什么事。
凤筠不以为意:“他忙得很,会出什么事?说不准,又是去见什么人了吧……”
俞伯以为她是在说醋话,苦口婆心道:“大小姐,依老奴看,五王爷对你是真心的。你不知那个梅四小姐如何苦苦哀求他,他都决计不肯理会,只说钟意于小姐你呢!”
凤筠脸上一烫,目光中带上了几许审视:“俞伯,你最近倒是总为他说话。”
俞伯见她言语带刺,于是也不再遮掩:“是啊,老奴看王爷这人还算靠得住!”
这直白劲儿反倒打了凤筠一个措手不及。
“你……就连你也信了他那些胡诹!说,他究竟用什么收买了你!”
俞伯不疾不徐道:“王爷不曾收买我。那日他带我去流月居,我原也不明白他是何用意,等到明白过来的时候……”回忆起那天的事,他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脸侧的白胡子,“我只听了个开头,后面实在没好意思听,就拿汗巾将耳朵捂起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虽说如此,但王爷对小姐之用心,老奴可是都看在眼里啊!小姐以前不是挺喜欢王爷的吗?最近到底是为了什么,偏偏一直不肯给他好脸色呢?”
听到一半,凤筠便低头在身上翻找:“我帕子呢……”
“大小姐,好端端的你找帕子做什么?”
“我也要把耳朵捂起来,才懒得听你的糊涂话!”
俞伯一拍大腿,“哎呀”叹了一声,绕到她面前,非要让她把话听完:“大小姐,老奴年纪大了,伺候不了你多少时日了。咱们府上日渐凋敝,皓书少爷整日不见人影,后院里那位姨娘也……哎,总之没有一个是能为你分忧的!我总不能眼看着你一个人无依无凭吧?更何况,你性子急,脾气大,凡事又爱挑剔,什么都只肯捡那最好的受用,断不会委屈自己半分……若再想找个像王爷这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又对小姐格外看重的,可是难上加难了!”
前面几句话,凤筠还真往心里去了,可这话越往后听越不对劲……
敢情她凤筠在旁人眼里就是这么个难伺候的滚刀肉,他段少允倒成了宝贝疙瘩了!
奈何俞伯竟还没念叨完:“你虽阅历不少,但总归是少不经事,看事情不够长远。老奴也年轻过,深知王爷此刻正是深陷情网,无法自拔。大小姐,你该趁这时候,赶快把他拿下!待以后签了婚书,办了喜事,他再清醒过来,可也迟了!不怕他反悔!”
“来人!给俞伯把今年的工钱结了,送他回乡下老家去!他年纪大了,是时候该好好颐养天年了!”
“大小姐,你——!这……”
俞伯岂会不知,凤筠赶他走倒不是为了五王爷,而是老爷一直未回京,凤家如今正如风中之烛,岌岌可危。
之前凤筠便提过几次,让他告老还乡,别跟着趟这趟浑水,可他放心不下,一再拖着不肯走。
从小跟在大小姐身边的妥妥早就不知踪影,大小姐身边是当真没有几个信得过的可用之人了。
可这次凤筠是铁了心要将他送走了。
俞伯一味叹气,甚至想过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他知晓凤筠的脾气,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拧不过她,因此晚间便被一驾车马连同几箱家当,趁着夜色一起走偏僻小路出了京城。
……
没想到俞伯这一走,他担心的事还真就发生了——
当晚凤筠自外面的馆子听曲回来,马匹才行到一处人迹少至的暗影里,便有几个黑衣人凭空冒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急扯缰绳,马儿前脚抬起,发出一声嘶鸣。
幸而这次她从山里回来,带回许多师父制的毒药,当下也没有手软,对着那几人便将药粉尽数撒了出去。
伴随着黑衣人的惨叫声,她拨转马头正待离开,身后却又冒出更多的人影来……
原本以她的身手,都已经做好束手就擒的准备了,可很快,又一道身影自墙垣上跃下来,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处。
这人身型高大健硕,步伐却轻灵诡谲,剑花挽起,不过眨眼的工夫,那几名黑衣人竟都像破布袋似的软倒在地上,甚至连一点多余的声响都没来得及发出。
凤筠于黑暗中竭力辨认,隐约看出那些人都是在颈侧挨了一剑致命伤,正可谓见血封喉,干净利落。
“阿嵩,是你吗?”她问。
来人用帕子将剑上的血拭去,一边收回鞘中,一边以沙哑的嗓音道:“是。”
原来这人正是段少允的暗卫之一——阿嵩。其他几名暗卫口中的老大就是他。
凤筠见过他的次数不多,只知道他话不多,做事果决。今夜也是看他身型有些熟悉,思索了一阵才对上号的。
“你怎么在这?你……你主子呢?”说着,凤筠便向四周看了看。
阿嵩道:“主子不在这。他命我跟在大小姐身边,暗中保护。”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凤筠讶异。
“有段时间了……”阿嵩道,“大概是自王爷从净慈寺回来以后。”
凤筠感到难以置信:“那他自己呢?”
阿嵩不以为意:“只剩几个傻子在身边呗。”
“……”
凤筠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回应。
没想到同为暗卫,阿嵩对他那几个兄弟还真是嘴上毫不留情。
阿嵩以足尖将一具挡路的尸首往边上踢了踢,对凤筠拱手道:“大小姐,你早些回吧。这几日少往外面跑,脏东西多得很,清也清不完,今夜已是第三批了。”
凤筠道:“你回他身边去吧,我用不着他管。”
虽说面前的男人以黑色面罩遮着半张脸,又恭敬地低着头,但凤筠总觉得他冲她翻了个白眼。
他没有回应凤筠的话,而是低头去撩地上的黑衣人的衣摆,翻他们腰上的腰牌。
待摸到一只,便扯下来拿给凤筠看——
借着昏暗的光线,她勉强辨认出几个字:校事府。正是皇上身边专做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事务的那帮人。
说是校事,其实就是刺探机密、暗杀异己,除了皇上,再无人能调动。
凤筠并不意外,但攥着缰绳的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阿嵩见她不语,便去夺她的缰绳。
凤筠吓了一跳,忙把绳子往回扯:“你这是做什么!”
“大小姐既一心寻死,我干脆亲自送你进宫算了。想来宫门才刚下钥,不过不要紧,皇上肯定乐意为了大小姐重开宫门……”
“哎!你这人!”
凤筠坐在马上,争执不过他,眼看着马儿被他牵着一路往前走,不禁又急又气。
可过不多时,她才发现这明明是回将军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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