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蜥蜴挂断了电话，莫易又给他发了几条消息，确认他恢复正常之后，才放下心来。
就像通知别人噩耗有一些风险一样，这个消息对蜥蜴来说，过于强烈。
蜥蜴平生最恨两个人，一个是他亲爹，另一个就是乔。
毕竟他是被这两个人亲手打造成如今的模样。
他亲爹作为知名的珠宝大师已经自然离世了，所以乔就是蜥蜴唯一的执念。
不知道到时候乔会面对什么，不过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莫易这样想着，还没能消停一刻，就感到门口有人徘徊。
她没有犹豫，跳下床直接打开门。
看到门口的陈大宝，她才松了一口气。
“大宝，你吓我一跳，又跟厨房的大黄吵架了？”
陈大宝在陆家的人缘还不错，唯独跟厨房的大黄相处不佳。
大黄是厨房养的一只大黄狗。
每次只要陈大宝去了厨房，那就指定没有剩饭，一人一狗因此结了梁子。
陈大宝没有搭理莫易，两只眼睛不对焦地打量莫易的房间。
莫易心中一动，总觉得陈大宝有点异常。
“陆无涯说，他想跟你有个孩子。”
陈大宝梗着脖子开嗓，理直气壮得不行。
莫易摇头笑了笑：“大宝最近看了什么奇怪的动画片？”
陈大宝说完这句话，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扭头一摇三晃走了。
莫易看着陈大宝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休息了一下午，晚饭时间。
莫易再次见到陈大宝的时候，却觉得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孙言正拿着一本小学四年级的课本，带着陈大宝和陆无春一起学习。
为了激发两个特殊青少年的学习热情，孙言在桌上摆放着他们喜欢的零食，对于做得好的，会给予奖励。
陆无春的数学成绩十分好，只要看到题目，可以直接写下答案。
但是论语文成绩，还是陈大宝略胜一筹，毕竟陆无春不太开口说话，也很少表达意愿。
好在陈大宝对陆无春十分友好，每次得了奖励都会分给陆无春，二人之间一直友好相处。
今天却不太一样，陆无春似乎对陈大宝攒着一股气。
看图说话环节，陆无春一向不愿意参与，此刻她直直地站着，想要说什么一样，憋得整张脸通红。
莫易见状，站在一边，鼓励道：“无春加油，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再奖你一把糖。”
陈大宝见无春这样压力山大，出于好意开口道：“我来说吧，你们别逼她。”
无春听到这话，突然扭头瞪了陈大宝一眼。
“坏、人。”她一字一顿谴责道。
“我？”陈大宝听到了陆无春对他的评价，心中一阵委屈。
无春扭头看着书上的图片。
图片上，一只小兔子因为下雨天没有雨伞，于是拔了一朵小蘑菇当雨伞回了家。
无春定定看了一会儿突然，咬牙道：“16,74，103。”
话一出口，无春就看到陈大宝准备举手，急道：“16，蘑菇。74，雨。103笔！”
孙言还没有理解，莫易却明白了。
“你是说，画里头一共有十六朵蘑菇，七十四滴雨水，一共有一百零三笔画？”
无春连忙点头。
孙言低头数了数，抬头满是惊讶：“对了，数对了。”
将糖果和零食全部塞到陆无春的怀里，莫易趁着这个机会将陆无春检查了一遍。
“进步很大。”莫易满是兴奋道，“这段时间用药之后，无春的脉象和舌象都出现了缓解。”
“谷神的抑制剂，可以和针灸，还有汤药配合，事半而功倍。”
莫易一边讲述，一边将陆无春的变化记录了下来。
“最新的配比很有效果，我得将这件事告诉谷神那边，可以根据新的药剂制作全新的抑制剂。”
陆无涯得到消息，也下了楼。
他远远地看着莫易和陆无春，不知怎么的，有些不敢靠近。
莫易发现了陆无涯，推着陆无春走到他面前。
“无春，你认识他吗？”
陆无春眼神扫过陆无涯，兴趣缺缺地移开了目光。
但是当她的眼神扫到刚从厨房出来的吴阿姨，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刚才他人的鼓励给了陆无春极大的动力，她迈步走到吴阿姨身前，十分努力地道：“饭、饭！”
“哈？”吴阿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等等，”陆无涯扶着莫易的肩膀，问陆无春，“吴阿姨是饭饭，那她是谁？”
无春对莫易点点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糖、糖！”
陆无涯明白了，自己因为不投喂妹妹，而被妹妹本人无视了。
“本能的力量真强大。”莫易看着黯然神伤的陆无涯感慨道，“这条也要记下来，谷神应该也需要。”
……
谷神本部，传染病防治中心的地下室中，乔一行人都在接受着审问。
“利奇，其他人都已经交代了具体信息，你要知道，如果你不说的话，当其他人减刑离开的时候，就只有你留在这里了。”
阮宿隔着防爆玻璃，坐在他的对面，他公事公办，拿着一沓资料，问得漫不经心，就好像并不在意这个利奇的回答。
黄文质抱臂站在一旁，满脸不耐烦：“跟他啰嗦什么？这群渣滓来我们榕城没安好心，就像刚才其他人交代的，这群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他不说没关系，我正有力气没处使呢。”
黄文质捏着拳头，筋骨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本就是特种部队出来的，这时鼓着腮帮子满脸杀气。
黄文质作势要打人，阮宿连忙阻拦。
“别冲动，你这样是违规操作，而且利奇并非不愿意交代，哎，你别冲动。”
阮宿拦着黄文质，但好像已经快拦不住了：“利奇，我是在帮你，你赶紧说点什么。”
利奇是个金发的瘦弱年轻人，就是他之前帮乔放ppt时被拳打脚踢了一番。
到现在，脸上的淤青还没有消退，可见乔打他时下手真的狠。
他看着眼前黄文质想要攻击他的样子，瑟缩着。
“他说什么都没用了，人家都交代完了，他一个被排挤的有什么好说的，让开！”
黄文质将折凳扔向隔断玻璃，就连防爆玻璃都应声裂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唯一能保护住自己的屏障即将碎裂，利奇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说，别打我，我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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