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反握住匕首的苍枯手掌被一只白皙的手猛地握住，大长老一惊，刚欲偏头，一阵剧痛袭来，那匕首便是脱落开来，掉落在了地上。
“谁？！”
挣开手掌，大长老咬牙退开，暴喝一声。
“我，牧云川。”一旁，牧云川冰冷的脸庞也是浮现在了大长老面前，让后者心头一冷。
“……”
李辰闭目，仍然在操控着丹药之力，似是后方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是你？”喘着粗气，大长老看着一脸平静的牧云川，当下脸上的皱纹也是抖动了下，旋即笑道：“不是让你出去了吗？星荷城主的神魄力太强大，老夫担心李辰小友的神魄被其反噬而进入到昏迷状态，想帮他唤醒。”
“大长老，我好歹也是锦衣卫之人，这般幼稚的话就不必再说了。”牧云川也是一笑，旋即捡起地上的匕首，在大长老眼前晃了晃：“你用涂了毒的匕首来唤醒人？”
“小子，老夫劝你，别多管闲事！”见状，大长老也不再多言，眉毛一横便是冷声道：“这是我燕城之事，轮不到你们东方王朝来插手！”
“可是你要杀我东方王朝之人，我不能不管。”牧云川笑道，旋即脚步轻踏，虚空之力也伴随着其脚步缓缓从身体内涌出。
“大长老，云川兄的猜测没错，你果然是通敌了！”
大长老刚欲暴喝，身后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响，一干全副武装的侍卫猛地闯入房间，将其团团围住。
“你们...”
大长老看着将自己包围的侍卫，脸色阴沉下来。
“大长老，你辅佐我燕城之主这么多年，也算是忠心耿耿，为何要做出这叛乱之事？”大黑走上前来，问道。
“叛乱？你们死守一城，让全城子民死在大圣铁蹄之下，就是为子民着想吗？”大长老眯了眯浑浊的眼睛，怒道：“只要大阵还在，大圣对我们就是瓮中捉鳖，现在我们走不出这大阵只能是等死！”
“东方王朝覆灭与我们燕城何干？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这派系林立的鬼地方守城，死了这么多人，你们还要继续下去？”
“若是东方覆灭，大圣便是大圣帝国。”牧云川淡淡道：“我对大圣了解，到时成王败寇，这段不堪回首的历史它一定会想方设法抹除，到时你们燕城不管在哪，生死都在它一念之间。”
“如今阵法还在，庇护我们东方和所有宗门的修士，若是反抗，不见得没有机会挫败它的计划！”大黑补充道。
“老夫不信！这么多年，东方王朝都不敌大圣，我们一个小城邦能做什么？！”大长老状若疯狂，吼道。
“大长老...”
房间外，摩罗的声音响起。后者身披黑色甲胄，一摆披风，便是也进入到房间中。
“少城主！”
见摩罗来到此地，众侍卫也是纷纷躬身。
“摩罗！”大长老见到来人，微微一喜，道：“这帮人想造反，杀了他们！”
“少城主...”听得大长老此话，大黑脸色一冷，刚欲说什么便被摩罗挥手打断。
“刚刚的事情我都在外边听到了...”
摩罗脸色复杂地盯着大长老，语气森严地道：“大长老通敌，不顾我全邦子民性命，暗杀星荷城主，其罪当诛。现我以燕城少城主之名，将其封住丹田，打入地牢，等候判处！”
“是！”
话音落下，大长老脸色一白，还未来得及怒吼便是被众侍卫擒拿而下，旋即将其缓缓拖行而走。
“摩罗，你个疯小子！老夫当年真是白瞎了眼！”疯狂挣扎但还是被一众侍卫拖走，大长老暴喝的声音逐渐减弱。
“……”摩罗轻闭双眼，似是没有听到其传出的怒吼声。
“摩少城主，你是不是也有什么难言之隐？”牧云川转动着手腕，轻声道。
虽然他知道对方十有八九也是和大圣混在一起，但至少没像大长老这般疯魔。
摩罗看着闭着双眼结出印结的李辰，半晌后，缓缓答道：“云川兄应该也猜到了，代城主就是我娘...准确来说应该是我养母，我无法容忍任何人暗害于她，哪怕是大长老。”
“国仇家恨，我全部都有。”牧云川点点头，对摩罗此言不置可否，对其笑道：“但是我现在没有足够的修为替他们报仇，所以只能忍辱负重。”
“咳！”
摩罗紧锁眉头，刚欲说话，却听得那原本已经没有气息的摩星荷一声轻咳。
“娘！”
脸上的愁容瞬间消散，摩罗一怔，狂喜之色涌上脸庞，迅速跪倒在摩星荷前。
“别碰她！”
而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辰，此刻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拉住了摩罗：“我已经将药力尽数送入她的神魄，神识算是保住了。现在她的神魄正在和药力相融，能不能挺过来，甚至在文修境界上更进一步，就要看她造化了！”
重重点了点头，摩罗此刻已经是哽咽了下来，眼眶包含泪水对李辰抱拳：
“谢谢你们，还有，对，对不...”
“摩少城主，国仇家恨，我们的锦衣卫第一密使也有。”李辰脸色苍白如纸，对摩罗挥了挥手，笑道：“而且他还联系着比你燕城更多生灵的命运，如果把这寄托于在别人身上，那这个命运可就难说了...”
摩罗没有说话，此刻他的心思仍在摩星荷身上。
“走吧，李辰兄。”牧云川点点头，便拉着李辰离开房间：“让他们母子二人多待一会。”
李辰一怔，刚欲说话，牧云川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放心。他摩罗就算放弃整个燕城，也不会暗算摩星荷。”
两人静悄悄地离开，摩罗跪在摩星荷面前，低垂着头，无人知晓他在思考什么。
……
“刚刚的事情，你都听到了吧？”城主府天台，牧云川负手而立，偏头对李辰问道。
“人呐，真是复杂。”李辰点点头，笑容有些苦涩：“我之前还是想简单了。没想到连叛变投敌之事都要分开来看。”
“哈哈。”牧云川点点头，罕见地笑了几声，道：“李辰兄你可推演事件发展，却无法料到这人心叵测。”
“唉。”李辰苦笑了声，道：“看来，青剑宗宗主，他早便认识了。那天印牙无论如何也击杀不了摩星荷。”
“嗯。但是摩罗到底站在哪一边，真不好说。”牧云川淡淡道。
“或许哪一边他都不站。”李辰摇了摇头：“不过不管怎样，现在他已经是完全信任于我们。”
牧云川黑色长衫飘动，淡蓝色的眼睛看着天台下方的燕城城都。
子民们仍旧继续着生活，似是没有大圣的大军压境。
“我想，或许。”牧云川道：“他是想靠我们所有人的力量，尽可能给这护城大阵法拖延时间。”
“而这拖延时间的目的也很明显。”李辰笑道：“燕城大修士已经尽数献祭。城内也没什么听说过有什么宝器，唯一值得拖延时间的就是那上古十大名刀。”
“至于他为何不惜和大圣合作也要拿到这把刀，目的还值得商榷。”
牧云川一笑，点了点头。
接下来这半年，好戏恐怕才刚刚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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