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会打架？”
“嗯。”
“楚姐，你看没看过那话本子，那里面的杀手还有女的，就是那种特漂亮，还杀人不眨眼的，你看这像……”
夏果说到一半，对视上那双干净到净澈人心的眼睛，她语塞一下，继续道，
“真不像。”
北音被她们两个十分专注地看着，有些无所适从地偏了偏头，
“我……应该不杀人的。”
楚澄绮一拍夏果的脑袋，
“是呢，你看看，又白又香的，像个白馒头似得，应该就是那个……算了，你就先留下吧，能干点什么干点什么，脑子好了就赶紧走。”
能干什么，北音稍加思索，
“你不是土匪吗，我可以跟你去抢劫，我会打架。”
一想起自己那些恶毒的发言，楚澄绮给自己烧成了个大红脸，
“你你你……你醒了怎么不睁眼呢，你装睡！”
她恶狠狠地跺脚，眼珠子一瞪，旁边的夏果小跟班一样立即捂住了耳朵，
“我可没听见，我在外面煮饭呢。”
楚澄绮恶劣地叉腰大喊，
“好哇，既然你知道了，你就走不了，就赶紧给我去干活，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
北音穿上鞋子，
“哦。”
“干什么？”
由于她们没有多出一套她们那样的厚袄子给北音，不让她出屋子，所以北音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干。
楚澄绮感觉到无力。
她好像养了一朵花，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现在连活也干不了了，就剩俩字——好看。
人还是很赏心悦目的，也不是一点活都不干，至少把屋子整理得很干净。
楚澄绮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狗窝竟然还能有这么干净的时候。
她们端着食物进屋的时候，她正安静地坐在桌子边，一只手拄着桌面，屋子里仅靠被糊着的窗户透出来的一点光，
推开门的声音惊动她转头看过来，天光折到她眼底，像是幽深的湖水，不知其下藏着什么情绪，那样清明洁白的人，像是贬谪人间的神明，
感觉她并不开心。
甚至连饭也不怎么吃，这和一朵花有什么区别。
“你可是两天没吃饭，又穿这么薄，你不饿，不冷？”
那人默默摇摇头，放下碗筷，
“谢谢，我不饿，不冷。”
“我是真的不冷，也不会饿，抱歉，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心情，就是……感觉不太好，我不记得，有些焦躁。”
她说着焦躁，看向门外的方向，却像是一方静坐的美人图画，
“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东西，我应该想起来的。”
“如果可以，我想出去找找。”
漂亮的人说话也好听，让人感觉到舒服和尊重，楚澄绮往嘴里灌完碗里的小米红薯粥，一抹嘴巴，
“真不冷？不饿？你不会要成个神仙吧，要是你真想找，明儿我带你出去走一圈，我们这谷丰山上冷的很，除了土匪可什么都没有。”
楚澄绮拿过她面前的碗，那个人没动食物，她干脆直接倒自己嘴里。
“你要是饿，可没人半夜给你弄吃的。”
“记得不记得有什么重要的，不都是活一辈子，真不懂你们这些人，活着不就得了，想那么多事。”
那边的夏果切了一声，看了她的“这些人”里还包括她，
楚澄绮的眼珠子立即瞪过去，
“这个屋子，谁是老大。”
“楚姐，您是。”
北音的注意力立刻被她们吸引回来，跟着叫，
“老大。”
这人乖乖的，楚澄绮的厚脸皮又有点不管用了，
“那是。”
北音是不记得，不是脑子坏了，这人捡自己回来，保护自己，还为之付出了一些代价，不过是个有些别扭的小姑娘，她应该谢谢她。
她说的也没错，但是她就是觉得自己忘掉的这些事。
特别要紧，还有一种莫名的急迫感。
吃了饭，太阳落山了，冬天没有任何活动，百姓基本都直接上床睡觉，没有炭火，冷得人不想出门。
北音也从楚澄绮口中知道那个叫夏果的小姑娘看着小，已经快结亲了。
所以……她的安置权全归楚澄绮管，因为外面人都知道，楚三儿是个老光棍。
原本谷丰山的三当家，姓楚，原本丫蛋大姐的叫着，后来直接叫楚三。
因为总有人盯着她结不结婚和她的地位，干脆地一筷子戳瞎了现在的三当家，把位置让给他了，从此再没有媒婆敢登她的门。
更是放言，她不好过谁也别想活的极端份子。
从当事人的口中知道这些事情，北音多少觉得她有点夸大其词，毕竟她可是会放弃宝贝救她回来的好人。
而且还把被子给她盖，自己穿得厚厚的。
“你去里面，把被子捂热了再叫我。”
北音怔愣地抬起头，
“不是……”
“我穷，就一床被子，你昏迷这几天我和夏果住一起，差点没冻死我。”
楚澄绮呲出一口小白牙，
“知道我楚三的厉害就赶紧听话，不然把你扔到山里喂狼。”
她看着那幽幽郁郁的美人露出怔愣的神色，哼着小曲去外面拿弄好的火盆，
好吧，她没有那么好心，北音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发呆。
其实她也不冷，是被她赶上来的。
要是自己，她……更不知道干什么。
北音一直发着呆，直到被塞了一手的东西，抬眼是古灵精怪的姑娘凶巴巴的眼神，
榛子果仁。
“吃吧，金贵的人，饿着是睡不着的。”
楚澄绮在外面砸了半天榛子，手有点冷，直往被子里伸。
冷冰冰的手碰到温热的身体，那人下意识缩了下，
楚澄绮立即瞪眼，
“你还躲，让你躲了吗，是我救你回来的，我的宝贝都没了，就剩你了，你老胡思乱想什么，对我笑一个。”
凶巴巴的姑娘说着委屈，她因为没拿回来多少财宝碰了不少钉子，
“你可是我好大代价换回来的。”
北音好奇，
“那你为什么救我？”
楚澄绮脱了鞋子衣服直接上床，
“夏果结亲了，我就不好找她了，你留下来陪我一阵我也挺高兴的。”
“花钱我也高兴，我一个人总觉得自己高兴干什么都可以，反正烂命一条，大不了就死，看谁敢惹我。”
“道理都是别人写的，我愿意，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例如，你长得好看，我就愿意哄着你，你笑一个嘛，我都这么可怜了。”
“哎呀，你笑一个，长这么好看，笑一个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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