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无情道的。
“我今年十万零一百三十七岁，来自修仙界的黄竺时代，是仅存的旧时代大巫传人。”
“那时候是母系社会，当时的大巫……也就是我第一个师傅，在我成年的时候时候给我带贞操锁，施以魂死禁制，生生死死，此魂不灭，不得破解。”
是呢，就在酒店换衣服的时候，他才把那个该死的金属环扔掉，不然仪器显示异常，他这张老脸也不用要了。
所以……那个钥匙，是，是……
谢辞镜看着面前的年轻孩子露出些微讶然的样子，眼中干净纯明，这也是他第一次将这件事讲给别人听，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接受，
“那个时候是我脑子糊涂了，钥匙早被我师傅毁了，哪来钥匙给我，除非解开巫术。”
见不得她尴尬，这个话题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又接续讲起自己来，
“大巫其实是不符合常理的，由于那个时代对于风调雨顺，万物和谐的迷信追求，是人族以很大额代价牺牲换来的，所以是由全族身体最好的男孩来做。“
”由于我小时候总是去偷东边部落二姨家的禽卵，招猫逗狗，又皮实得很，记吃不记打，所以被选上了。”
这倒是符合谢辞镜的性格，什么祭祀祈福的大巫，那种带了些神圣的不接地气的角色，和他联想起来有些太困难。
谢辞镜露出了些对自己的调侃和笑意，
“说不清是不是倒霉，但是从那之后我再没缺过吃的。”
“但是我遇到了一个有严厉的师傅，他是个母系社会里企图搞男性崛起的人，他企图在暗中联合其他男人推翻女人们的统治。”
“但是身为大巫，他的寿命太短了，每一次的天灾，干旱，水涝，大巫都需要去祭祀，所以他研究起了长生之术。”
“我小时候就是他的实验品，迷迷糊糊地被他改造了身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我身上招呼……就连我那个师傅都不知道哪个会起效果，反正他比我早死了。”
“然后以他为领导的那群男人起义失败，我这个徒弟却因为大巫的缺乏一次次取替他去祈福祭祀。”
“我的信息素就是祭祀时一旁焚烧的花朵的味道……叫十日语，带毒，迷惑人心，让人的情绪变动，以达到信念聚集的目的，向上天祈福。”
他来到这个世界分化之后，闻着熟悉的味道，总是想起见围绕着火堆开到糜途的，蓝紫色花朵，一簇一簇，燃起烈火，他跪在其中，向虚无的神女祈祷。
口中铭念神语，祈祷十日的风调雨顺，免于干旱，洪涝，瘟疫，极寒。
十日语。十日雨。
是祭祀给虚无的神女的花。
“后来天道完善，整理天地法则，母系社会在法则下淘汰，我这个人却被忘了，没人管，就这么活下去了。”
北音听到这里，谢辞镜的经历再正经不过，她压了下眉毛，在桃花眼的眼睑下形成微弯的弧度，真挚的疑问，
“那……他们为什么……”
谢辞镜坐起来，随意地盘起长腿，蹭到离北音最近的床边，
这个人身材好，穿病号服都能撑起来，锁骨和露出袖口的小臂线条都露着，结实和饱满的力量感，
他坐得比北音高，能清晰看到那人眼睫微弱的颤动，那双干净的眼睛抬起来看他，
眼睛像是他祭祀时通明的苍穹黑夜，澈然的黑茶色。
他移开视线，为北音解答，
“因为我倒霉啊，这不是活没了，还得吃饭嘛，我就……招摇撞骗，什么都干过，后来灵气被育出。可以修仙了，我就又给自己找了个师傅。”
其实男尊社会也有帝王想靠他祈雨，他有点反感，没去。
说起这个师傅谢辞镜笑起来，暗红的发丝在他头顶晃来晃去，
“我那个师傅，男的啊！”
他特地强调了一下，然后看北音乖乖点头，又继续讲，
“是个剑修，修……无情道。是世间修无情道的第一人。”
北音头顶冒出两个问号，疑惑歪头，
“岑弋的那种无情道？”
谢辞镜点点头，明显在憋笑，
“当时我也不太明白啊，稀里糊涂又跟着学，然后学着学着……师傅成合欢宗宗主了。”
北音不理解，北音大为震惊，她真的非常感兴趣了，
“为什么啊，无情道啊，怎么就……”
谢辞镜不置可否，“我也不太了解，其实这个应该叫苍生道更合适，也确实有绝情绝欲的要求，但是他就是不知道修到什么，给自己整的……”
谢辞镜模仿起他师傅，
“当时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咳咳……”
“徒弟啊，师傅呢……觉得自己修的这个玩意不太像是人给人修的。啧，我发现这不就是死人吗。也绝情绝欲，烂地里、给妖兽吃了……也是为世间做贡献不是。”
“没成仙不说，修着修着给自己修死可得不偿失。师傅不想死啊！师傅觉得这世界上还是有很多人值得师傅爱一爱的。”
“你呢……算师傅给你土埋半截，你自己爬出来吧，爱咋活咋活，别为难自己，随心所欲，也是大道。”
北音弯起嘴角，眼里蕴起些微星芒，
“这个师傅还挺有趣的。”
想起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半截师傅，又看眼前的人，谢辞镜舌尖了下上颚，
“你不知道……他是有趣，又结拜了一群狐朋狗友，合欢宗就‘这么留下来了，到处留情，一些事都找到我这里来了。”
谢辞镜气得发笑，
“我自然得跑，跑得没影，没人找得到。久而久之，我也就成了他们口中他的一丘之貉，第二个师傅死了这么久，我的名声也没改过来。”
北音怀疑这话里有水分，毕竟他的嘴那么欠，很难不存在他也惹毛了谁，被追杀得到处跑的可能。
他可能不怕死，甚至无惧死亡，只是觉得人活得太久，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至于名声，就随它去了。
北音可能猜的没错，但是事情终究要回归正题，她又问了一遍谢辞镜，
“所以……现在你想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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