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免却是几欲落泪，声音都显得黯然神伤，“这……不知能不能请小友想想办法？”
说罢，他躬身就要向刘启行礼。
刘启眼疾手快，赶忙将他扶住。
“欸！前辈，你这是做什么？这晚辈如何受得起啊？”
金免却是依旧不愿起身，老腰半躬，态度谦卑，诚恳求道：“小友，老夫这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没想到，那斧光生出灵智之后，竟连交流的机会都不给我……”
刘启知晓金免的担忧，柔声解释道：“放心吧，金前辈，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努力，只是事发突然，我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前辈便已现身于此……”
得了刘启这般承诺，金免才总算松了口气，微微直身，抱拳开口。
“小友果然义薄云天，此番恩情，我金兔一族必然铭记于心……”
他方才说罢，便听阴无柔适时补充道：“也不止是金兔一族，如我先前所说，小友为此付出的牺牲，我皆亲眼所证，整个蟾宫，都承小友的恩情……”
金免目光一闪，却是立刻笑着附和道：“啊……对对对，无柔说的是，整个蟾宫，都承小友的恩情……”
刘启淡淡一笑，不多言语，旋即便向斧光再次传出一道灵念。
“嗯……抱歉……你的来历归属于此，我不过是个过客，恐怕，不能带你走……而且，留在此地，对你来说，应该也是最好的选择……”
雀跃飞舞的斧光忽然一顿，“为什么？”
“嗯……解释起来很复杂，总归，你若相信我不会害你，就留在这，注意到那边的白发老者没？他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斧光轻微颤动，似在思考犹豫。
金免目光灼灼，却不见如何紧张。
短短片刻之后，斧光的回答，便在刘启脑海之中响起。
“我相信你！”
嗯！过程倒是比想象中还要顺利的多！
刘启回首望向金免，含笑开口，“金前辈，已经好了……”
“好了？”金免目露惊喜。
刘启点点头，示意他再度一试。
金免将信将疑地释放出一道灵念，试探性地勾连斧光。
斧光虽然不自在地轻轻颤动，但最后，终究没有将金免灵念弹开。
刘启见状，知晓事情已成大半，这才低头看向手中扶摇，神情莫名。
灵性不增反减。
时空的崩塌破败之意亦是黯然失色。
更关键的是，就连先天风煞所化的“枪骨”，都被生生匀去一半！
若非多出一道浩渺无极的虚空玄光，刘启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淡定从容——
亏，还是赚？
刘启暂时也说不清楚。
他倒并未一直纠结于此，转而抬眸，望向阴无柔，没有开口，只是伸出手指，点了点谷外的方向。
阴无柔眉毛一挑，当即会意，虽然略显讶异，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刘启一同出谷。
出了斧音谷，阴无柔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友，你这是？”
刘启却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哦，斧音谷之行，应该也差不多了，还要烦请阴前辈，继续带路……”
这，就能这么豁达？
那可是金兔一族立根作基的神物！
阴无柔闻言，一时语塞。
而另一边的金免，也很快搞定了本就已被刘启说服的斧光，此时，正一边随手取给斧光各种珍材贵宝，供其吸收蕴养，一边，目光深邃地望向刘启离去之处……
他一个通玄强者，哪怕是面对生出灵智的斧光，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便束手无策？
先前那番姿态，不过是，故意为之……
他确实怕，毕竟“财帛”动人心……
斧光这等通玄缘器所化的神物，又恰生灵智，纵然刘启超凡拔俗，卓尔不群，却难保，不会动了归为己有之心……
更别说，这斧光灵智，还是因刘启而生？！
若刘启决意“昧下”斧光，他估计，也只能选择让步……所以，未免落入被动，只好无奈主动出击。
可是现在看来——
刘启倒是高风亮节。
至于他金免，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甚至，若说得严重些，便是刻意算计刘启，借此，谋得了天大好处！
不过，若是再来一次，恐怕，他还是会做同样选择……
没办法，他是真不敢赌啊……
一念及此，金免忍不住悠悠一叹。
“弥补……只能尽量弥补了……”
……
两道身影在蟾宫的云海之中疾行。
阴无柔几度欲言又止。
刘启浑装看不见。
只是，阴无柔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不由得好奇出声，询问道：
“小友，斧光那等神物，莫说你了，就是我等通玄修士，也是可遇不可求，若是用之于宗族，则更是不可估量，你真能，如此轻松割舍？”
刘启淡然一笑。
“阴前辈说笑了，哪里有什么割舍不割舍？那斧光不过机缘巧合之下，因我生智。
但说到底，乃是金兔一族从前族长的缘器所化，本就非我之物。
何况，即便我不出手，难道金前辈会真没手段降伏斧光？不过，是给我面子罢了……”
阴无柔闻言却是心头一惊。
“你看的出来？”
刘启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金族长的举动，倒尽在情理之中，何况——”
他展颜一笑。
“我也不可能真把斧光带走吧？那成什么了？”
阴无柔微微有些恍神，却是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
刘启风轻云淡，付之一笑。
“阴前辈以为，婆婆为什么选你主持圣女卫的选拔？又为什么——提议要你，领我遍观四族宝地？”
阴无柔闻言，顿时沉吟不语。
……
“阴前辈，应该，就是这了吧？”
“哦……是，走吧，我们下去……”
二者迈步下落。
刘启望向眼前如同大龙翻身的连绵山脉，阔大的矿洞入口通出一条被无数火把明照的大道，心中不由得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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