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八爷脸上带着笑容，但是这种笑容让人背脊发凉，我这时候才意识到我看到的是什么，而齐八爷却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对着空气说“该来的总归来的。”
而这个时候，我却看见闷油瓶却从黑暗当中转了出来。他并没有离开，刚才他们的对话，他应该是都听到了。他就站在原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看他不动，也不会知道我看到的这个景象是不是和之前黑瞎子给我的那些信息素一样，只是让我产幻觉，毕竟幻觉这种东西其实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就像黑瞎子跟我说的，这里面可能只有一部分是真实的，而另一部分来自于我的想象，所以刚才我所看到的，有可能是是当时发生的事情，也有可能是我基于之前听说过他们的事情，而产生的想象。
而现在似乎是画面的尽头，我就这么看着闷油瓶，而他也就这么看着我。
我知道这时候的他应该是只是看着我的方向，或者只是看着我这个方向的某样东西。我忍不住对他吐槽“当初说我，什么都要追个真相，真的这么死命的追查下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张家从头到尾对你也不好，他们也不过是利用你摆脱他们自己被控制的命运而已，而且就算摆脱了，你怎么知道那不会陷入下一个困局？与其为了张家，不如为了你自己而活。”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依旧没有说话，我知道他看不见我，我和他之间，对于彼此来说只是互相的一个虚影，看不见又摸不着，他就是那样安安静静的站着，像个闷声不响的瓶子一样，然后眼睛就这么看着我的方向。
他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可是我是张家的张起灵，最后一个张起灵。”
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应我刚才跟他说的话，我有一瞬间觉得他是不是能够看见我，能够听见我？然后伸去触碰，但是我的手在他的脸上只触碰到了一阵虚无，，然后收回了手，他依旧安静看着我，我竟然觉得有些好笑。幻觉见多了会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就像现在一样，我分不清这是真的他还是梦里的他，或许有一段时间我为了找他的影子过于疯癫，以至于伤了脑子，即使这种情况下，我还是觉得他很苦逼，尽管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尽管他现在与这个世界开始有了联系，我也不是唯一一个能够发现他会消失不见的人了。
我低头笑了一下，对着他说，“即使没了张家你也依旧会有一群伙伴的，张家也有他自己的命运，从几百年前，他就已经从内部瓦解了，他们想往自由，你也应该自由的。”
我说着转身，我觉得在那一片黑暗的尽头，应该有我该去的地方，我可能会在那棵树的中心醒来，也可能会在医院醒来，又或者，我只是在山洞里醒来，然后看见真的闷油瓶，胖子，黑瞎子，张海客，他们围着我坐了一圈。又或者我睁开眼看见的是小花，然后他坐在火堆边给我递上一个刚开封的罐头，跟我说“你终于醒了？”，再或者我在雨村的躺椅上醒来，这一切都是我的梦，这一切都是我想象的冒险。
我走着，但是身后传来了闷油瓶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一些疑问，让我一下停住了脚步。
“你是谁？”
你是谁？
这句话似乎是对我说的。
我转过身去看他，闷油瓶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直看着我。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吗，然后指指我自己，问他“你看得见我？”闷油瓶没有回答，只是依旧在那里看着我，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朝我伸手，他的手就在我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冲着他说“记住我的脸，我叫吴邪！”
然后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四面八方的黑暗吞噬而来，将我整个淹没其中。
“吴邪！”
闷油瓶的声音像是一道光，从黑暗当中直击在我的脑海中，我猛然睁开眼，但是整个人挂在空中，我以为我是被树根卷上来的，下意识就想要挣脱，但是这时候我突然看见我胸口处有一双女人的手紧紧的抱着我，但是这女人的手是灰白的，指甲很长，我整个人一僵，接着就觉得脖颈处有个什么冰冷的东西贴上来，我用余光扛过去，是一张女人的脸！
原来张家古楼的那个女鬼一直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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