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客人？”陶绾的脸上似笑非笑，“自古以来只听说过顾客为上，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待客之道，佩服，佩服。”
陶绾的话表面上是在夸掌柜，可是掌柜混迹商场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听不懂陶绾这句反话？
他咬了咬嘴唇，恶狠狠地瞪了陶绾一眼，“你又是什么人？我如何待客，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陶绾抿了抿嘴，抬眸看向妇人，“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此事与我没关系，只不过我也是个大夫，识得多少药物，倘若夫人愿意相信我的话，我有一计，不知道夫人是否愿意听？”
陶绾话音刚落，掌柜却好似有些心虚一般，推着陶绾的后背便要往门外走去，“既然是无关人士，那赶紧走，别在这儿妨碍我们做生意！”
陶绾的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门外已经有人先行开了口。
“这不是前段时间在陶安镇火起来的那位女大夫陶绾吗？”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听说啊，这女大夫为了救陶安镇的人，还冒着大雪跑到咱们城里来给镇上的人买药。”
“你听到的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可听说了，前几日，这女大夫上山给陶安镇的居民采药，不曾想遇到雪崩，好在好人有好报，逢凶化吉。”
叽叽歪歪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传到了陶绾和掌柜的耳朵里，亦传进了妇人的耳里。
妇人打量了陶绾一眼，这才开口唤了一句，“姑娘，方才您说有一计策，既然都已经进了这门，不妨说来听听？”
妇人都这么说了，加上门外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掌柜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松开了陶绾的肩膀，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看便看，我倒看看你能耍出什么把戏来，不过我可得先说好了，若是你拿不出证据，那可是要双倍给钱的！”
“夫人……”梨儿听到掌柜的嘀咕，有些担忧地拉了拉她的袖子。
妇人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说吧。”
这么多人看热闹，可是开口的人却只有眼前这名女子，那么对方若非是这掌柜请来的帮手，便是真心想要帮自己的人。
得到妇人的回答，陶绾这才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药铺。
铺面不大，和旁边的清香阁比起来，连清香阁的一半都没有，这样的铺子，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血参？更何况，血参难得，即便是大药铺得到了，也巴不得将它收起来供着，谁会这般，将这么贵重的药物放到明面上？那不是摆明了等人糟蹋吗？
“证据呢？”掌柜见她不说话，有些得意，“若是拿不出证据，就不要学人家充英雄，迟早可是会变成狗熊的。”
陶绾抿了抿嘴，并没有接话，她打量了妇人怀里的狗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夫人，请问您这狗狗近两日都吃了些什么？”
妇人思索片刻，方才答道：“毛球最近的胃口不太好，近两日也不过是喝了一些碎肉熬的汤，今早吃了一些骨头，之后便再无进食了。”
陶绾挑了挑嘴唇，“那好办，若是方便的话，请您的婢女去买一些巴豆回来。”
妇人看了梨儿一眼，“梨儿，按照这位大夫说的去做。”
梨儿狐疑地看了陶绾一眼，但还是手脚麻利地对妇人行了一个礼，小跑出去了。
药铺内寂静无声，掌柜坐在一旁，看了两人一眼，冷哼了一声。
妇人倒是淡定地很，一点也不像当事人一般，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里的狗儿。
陶绾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妇人，总觉得妇人身上的气质似曾相识，可是又想不起来是在谁身上见过。
她眯了眯眼，正准备回想，妇人突然抬头。
四目相对，妇人朝她微微一笑。
不知道为何，陶绾的心跳居然没由来地加快了几分，她假装没看见将头拧开了。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梨儿便拿着一个小布袋跑了回来，“夫人，巴豆买回来了！”
“想办法让狗都吃下去。”陶绾淡定地说道。
妇人有些犹豫，思索片刻后，还是朝梨儿点了点头，“喂。”
梨儿将袋子打开，放到毛球面前，“毛球乖，吃下去。”
毛球嗅了嗅袋子里的巴豆，呜咽了一声，又缩回了妇人怀里。
“这……非得吃吗？”妇人有些不忍。
陶绾摇了摇头，“若想得到证据，就必须吃。”
妇人思索片刻后，又对梨儿说道：“再去买些猪肝，剁碎那种，将豆子捣碎了混进去。”
“可是，夫人……”梨儿瞥了陶绾一眼，还想说什么。
妇人却瞪了她一眼，“照我的话去做。”
梨儿只得咬了咬嘴唇，作罢，“是。”
说着，便小跑了出去。
剁碎的猪肝对门的迎宾楼就能买到，而且还是毛球最喜欢吃的，梨儿又拜托迎宾楼的小厮把那袋巴豆帮忙捣碎，和猪肝混在了一起，没一会儿，便捧着一盆香喷喷的碎猪肝跑了回来。
毛球嗅了嗅，果然吃了起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将满满一盆的猪肝吃得一干二净。
掌柜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没有证据就不必妨碍大家的时间了，反正也没人会笑你……”
话音刚落，原本还缩在妇人怀里的毛球突然从妇人的怀里跳下来，掌柜被吓得连忙缩到了柜台后面，直勾勾地看着毛球。
“那畜生，那畜生又想做什么！”
毛球却没有了方才的疯狂，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好一会儿，才在正中央嗅了嗅，紧接着屁股往下一蹲，几个圆滚滚的不明物体顿时从它的屁股处掉了出来，一股腥臭味也跟着在药铺里蔓延。
这场闹剧原本就引来了不少人观看，大家看到这一幕，更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这狗是不是在报复那位掌柜啊？居然在人家店的正中央拉屎？这还怎么做生意？”
“啧，畜生就是畜生，俗话怎么说来着？狗改不了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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