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弦也觉得有些冷，明明就是相邻的一块地，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就好像平白冷上许多。
“你从前来过吗？”
其其格也拿了一根火把，边往前走边道：“来过几次，不过没有往里走太深。”
她还年轻，没有金罐罐的烦恼，当时也就是路过顺便瞧瞧罢了：“这样的洞穴同普通的山洞不同，我族素有在这种洞穴中祭祀神灵的惯例。”
不过山中这样的洞穴众多，族人们往往会在固定的那几处祭祀，这地方很少有人来，自然也不会来这里祭祀。
这山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里头的形状有些奇怪，她们走了没多远，韭白等人便不得不弯腰行走。
江上弦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洞顶变得越来越低，两边的空间也越来越窄，而这种变化并没有结束，渐渐的，在场所有人，除了英姿之外全都没有办法直立行走。
“再走一段就好了，其实这山里有许多这样的山洞，你们来的日子短，要是住上一年半载，就习惯了。”前头这段路，其其格还是具有一定权威性的。
事实也确实如她所言，继续往前走了大约五十米左右，狭小的空间忽然又变大起来。
韭白等人很是松了口气，女子身材娇小还好些，护卫们都是人高马大的身材，这样行走显得格外憋屈。
“这里头还有地下暗河么？”一滴凉凉的水落在江上弦脑门上，她下意识的抬手抹了一把，而后在鼻尖细闻。
就是普通的水，顶多矿物质含量丰富些。
同时，不停的有人身上被滴到水珠，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抬头往洞顶瞧。
“真是地下溶洞啊？”江上弦看着顶上倒悬而下如同根根柱子的钟乳石，忍不住张大了嘴。
前世今生，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壮观的景象，随着脚步的继续，造型各异的钟乳石出现在她们眼前，凑近瞧乳白色的石头上还闪烁着星光。
脚下的地面也慢慢发生了改变，如同褶皱般，像是一层层凝固坚硬的海浪。
这是水和二氧化碳无数岁月后的成果。
所有人都为眼前的景象所惊叹、讶然，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好像是克苏鲁的诡秘世界，她们不知在黑暗中接着火把的光线走了多久，久到仿佛时间都在此地凝固。
里头的道路四通八达，时不时就会有岔路出现，她也不知道其其格是如何在这错综复杂的道路中判断出来正确的方向，谁都没有说话，呼吸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母蛊一直趴在她头顶，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玄而又玄的环境，直到一个八十公分左右宽的通道出现在眼前，其其格才停下脚步：“快到了。”
江上弦看着那高度不足两米的通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要到了！
虽然不知道准确用了多少时间走到这里，但绝对不会短，她的小腿肚都生疼了，少说也一个多时辰，里头还有这么多岔路，怪不得那么多势力到岭南找赵佗墓都无功而返。
就这，能找得到才怪！
这通道和前头截然不同，几乎三步便有一个小弯，顶上的高度也在不断起伏变化，最低处连江上弦都要弯腰曲腿方能通行，最高处却又会陡然拉高至十米。
这里的寂静和外头不同，更像是一种死寂。
隐约中她嗅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韭白蹲下身用火把照着地：“娘子，颜色变了。”
一直光顾着看洞顶和四周的江上弦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脚下的地已经成了黑色，用脚尖搓揉还有泥状物堆积。
韭白伸手在上头抹了一把细闻，而后道：“这里应该曾经死过什么动物或是....人。”
“其其格，你们祖上可曾有人在此祭祀？”不懂的问题就要抛出去给别人，说不定能解决。
“我不知道。”
其其格脸色也有些严肃，她先前来时，并未注意到这点，不过：“没有骨头，也不一定就是尸体腐烂。”
枯枝烂叶经过百年的岁月也会变成这样。
江上弦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她又不是专业考古的，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不是眼前需要搞懂的，好在这回不过走了十来分钟其其格就停下了脚步：“到了。”
“这是....”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江上弦看着眼前的景象，呼吸都放缓了些。
只见一扇宽一米多，高度在两米左右的墓门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她们眼前。
墓门上方的门额雕刻着古朴却不失灵气的云纹，门扉上的石刻彩绘历经百年，虽已褪色，但依旧能看出其雕工上乘，配色大胆鲜艳。
整扇门的石刻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上方是乘龙御凤的仙人飘然于云彩之间，中间则是一辆标准的金根车，由四匹骏马拉动，御手位置空无一人，后室则是一男一女，二人衣着华贵，相携而坐，车头的方向正是那云彩间的仙人之中。
而最下面则是二十四名仕女，分为两列恭敬的跪伏在地。
江上弦左看右看都没看到有什么威胁性文字，心瞬间就放下大半。
看来赵佗这老小子还算良善，没有别的墓动不动就擅入者死之类的文字诅咒。
现在的问题是，这墓要怎么开？
韭白和缙云同时上前：“还请娘子稍退，属下等来试上一试。”
“恩。”江上弦觉得他们两个大概是弄不开这门的，不过下属有积极性是好事，她还是不打击他们了。
其其格往边上让了让，并未退后，那笃定的表情想来和江上弦不谋而合：打不开。
果然，任凭韭白二人对着墓门上的饕餮青铜铺首衔环或推或拽，墓门纹丝不动，连掉下来的灰尘都少得可怜。
几个护卫都不死心，一起涌上去发力。
其其格终于忍不住退到江上弦边上：“还是叫他们省省力气吧，一会儿还得挖道儿。”
“韭白，你们先停手吧。”
江上弦正蹲在一侧研究石壁，手里还拿着一把小扁铲戳戳戳的，等确定之后她才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这墓门后头肯定有顶门石，咱们想从这正门进去只怕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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