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川满心欢喜地从城里赶回家里，本想着将自己在城里的所见所闻以及与村委干部开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家人汇报。然而，当他刚踏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那满脸怒容的母亲给拦住了去路。 只见他妈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瞪着顾小川，仿佛他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
顾小川见状，心中不禁一紧，赶忙问道：“妈，您这是怎么了？”
他妈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我问你，你和玉霞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今天你就别想干别的事情了！”
顾小川一听，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和玉霞之间能有什么事情呢？于是他连忙解释道：“妈，我和玉霞挺好的呀，没什么事情啊。”
他妈一听，更加来气了，她怒不可遏地吼道：“好什么好？你们结婚都这么多年了，到现在连个娃娃都没生下一个，你说这叫什么事？你把其他事情干得再好又有什么用？”
顾小川这才明白母亲为何如此生气，原来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孩子的缘故。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结婚这么多年，他和玉霞也一直想要个孩子，可就是一直没能如愿。
小川问他妈，玉霞跟他说什么了？何必这么生气呢？其实，他已经明白了，玉霞一定把实话告诉了他妈，才使得他妈如此的心急如焚。老人嘛，哪个老人不希望自己能早点抱上个小孙子呢？
他笑着对他妈说：“今天晚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开会商议哩，家里的事情再说嘛。“
他妈发恨说：“不行，没有比家里传宗接代的事更重要了。你哪里都不要去，今晚必须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了，才可以给村里忙。”
小川面对他妈固执的态度，实在也是没办法的，又是笑嘻嘻地说：“妈，你怎不讲道理呢？”
他妈提高声音喊叫：“我不讲道理了，那好，咱叫你爸这个最讲道理的师范生来评价一下嘛，看究竟谁在胡搅蛮缠哩。玉霞苦苦地守了你十多年，你待她怎么样了？你这就叫讲道理吗？”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故意让顾福财听见，让他也过来一同说服他们的儿子吧。她又在喊叫：“怎么顾福财就养下你这个犟板经儿子呢？”
玉霞也提醒婆婆 ，意思是让她说低点儿，别叫人家听见了，笑话咱家哩。
婆婆冷笑一面说：“嗬，你们两个又尿在一个壶子里了，是谁在委屈得狼嚎鬼哭了。现在我教训小川这个嫩小子，你倒好，还说起我的不是了？”
玉霞把眼睛一瞪，闪出几点亮光，再都不敢和婆婆说话了，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书看起来了。
看来，今天晚上把事情说不明白，他妈是不肯罢休的。
小川只好暂时不出去开会了，看她能把他怎么样嘛。向来强势的福财叔今天晚上是不会放过小川的。
她紧紧地把守着门，连小鬼都别想进进出出。她严厉地对玉霞说，别假装用功了，去把你公公叫过来，开个家庭会，快去！
玉霞似乎有点害怕这个婆婆，平时向来不发脾气的婆婆，今晚却一反常态，突然如此的厉害。她甚至害怕婆的凶狠会使小川以后对她更加的过分。她对婆婆低声求饶说：“妈，事情没你说得可怕，有话咱慢慢说嘛，别对小川发那么大的火嘛，他好歹也是个村干部哩。”
她的话又让婆婆很不舒服，心想：这个媳妇到底是站在哪头呀？她在这儿声嘶力竭地教训着自己的儿子，她却又一而再地庇护着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她狠狠地瞅了玉霞一眼，说：“你说什么话哩？他连个男人都做不好，还算什么好干部呢?你也别护着他了，非把事情说出个结果来不可的。这么长时间，她和他爸总以为他俩谁的身体有病哩，连个娃娃都怀不上，没成想他们故意不想生这个娃娃嘛。”她又让小川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川看了看玉霞，似乎想和她串通一气，又看了看他妈，又笑嘻嘻地说：“妈，你不知道吧？我们商量好暂时不要娃娃的，因为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干的，等干出个名堂再要个娃娃嘛。”
突然，顾福财从门上进来了。
其实，他一直蹲在窑门外面听里面他们几个的说话。
现在，他又听到小川说他俩商量好暂时不想要娃娃的，急躁得他一冲就进来了，直问他：“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你也不过是个村干部嘛，要是当个县长市长，你一辈子都不会要个娃娃的。”
他又问玉霞真是他说的那样吗？
玉霞的脸唰地一下变红了，说小川的想法就是这样的，但她觉得有个娃娃，也不影响他干事情嘛。如果有上个娃娃，她就可以请假营务娃娃的，不需要他付出多么嘛。为了这个事情，他老是和她争吵哩。玉霞为了使家庭不再吵吵嚷嚷，只好这么回答着她的公公吧。
她的话说完之后，她的婆婆狠狠地瞅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她叫玉霞先过那边屋子里待着，他们单独和小川说几句话。
玉霞拿了本书出去了，但她没有进屋子，而是站在窑门一侧，听他们说些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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