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枚哪怕是回到了酒店，也没想清楚苏晓若当时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当然，那句话意思本身很简单，但是……主要是对象不简单。
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这两人之前到底有什么关系。
“苏晓若，不会是周鸣麒那家伙看上你了，然后威胁你就范吧？”江玫只能是想到这方面，“要真这样你是傻子吗，告诉老师家长报警都行啊。”
“……没有。”苏晓若从巡演结束后就心不在焉的，甚至都没有尝试去抢应援物和纪念品。
直到她的脸被江玫双手捧了起来，被迫让她对视上江玫眼睛时，苏晓若才稍微回过神来。
“他，真没对我做什么。”苏晓若再次解释道，“我，我只是觉得，我应该是有点喜欢他。”
她也知道周鸣麒在外的名声并不算好，一中校霸嘛，所以江玫才这个反应。
“他其实人很好的。”苏晓若想到这，心情有些复杂。
江玫：……？
“你不会是之前被余望亭甩了，然后精神错乱了吧？”
江玫虽然也不是很看得起余望亭那副自视清高且傲慢的样子，但至少他也算得上是个优秀世家公子，对苏晓若也算是没得说。
周鸣麒……江玫已经在尽力让自己不带有色眼镜看人，但是他那些传闻不可能全是谣言。
逃课是真的吧，打架是真的吧，还有之前他因为杀了人进少管所的事情也是真的吧？
苏晓若沉默了好一会，想要继续解释，但又不知从哪里开始说起。
“江玫，他不是什么杀人犯。”最终她苦笑一声，道，“我才是那个杀人的。”
苏晓若那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跟别人说起这件事的，就连周鸣麒都因为这件事背了不少的流言蜚语，连正常的学习生活也没办法保证。
要是换作她，定然是在全国范围内的身败名裂。
——
“……”
江玫今天一天内接收到的信息有点多。
比起苏晓若后面说的那些事情，她甚至宁愿只相信前面苏晓若说可能喜欢周鸣麒的这件事。
她第一反应本来是想问这件事为什么不早点跟她说。
可是这种事情，又哪里是能那么简单说出口的。
江玫的心里并不是很好受。
她以为的旧友这些年的变化是失了初心，但丝毫没在意过她这些年心底的煎熬。
那个记忆里都能被小虫子吓哭的小女生，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去一个人度过这几年的。
以前的事情，苏晓若愿意对她说出来已经是一件难得的事情了，江玫也不想去多问什么细节，去揭她的伤疤。
她于是继续回了刚刚的问题。
“周鸣麒…他喜欢你？”
“或，或许还喜欢吧……”毕竟他对她告白，也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情了，苏晓若自己也不敢确定。
“那你对周鸣麒，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因为…因为别的原因，你自己有考虑过吗？”她问了起来。
江玫有这样的疑问也是正常，周鸣麒那样帮了她那么多，她自然很容易联想到苏晓若是因为别的缘故才说这些话的。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而去勉强在一起的话，那对两个人都不公平。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苏晓若嘴角弯了弯，但看起来又不像是在笑。
之前，因为临近考试，她将全数心思都放在了复习上，直到考完后的这半个多月的空闲时间，她才慢慢地开始思考起来这件事。
她知道，哪怕周鸣麒说这一切是他自己的行为，和她无关，但苏晓若终归是觉得她欠了他很多。
所以，她更不能把对周鸣麒的愧疚和感动错认为是喜欢，那对他更不公平了。
可是。
“你说得对，我不能够把对他的愧疚和感动错认为是喜欢，但是同样的，我也不能把我对他的那些好感，都强行错认为那是对他的愧疚。”
愧疚也好，感动也好，喜欢也好，这些情感哪里是那么容易分得清的，更何况它们并不冲突，苏晓若觉得，她都有。
她不能因为对他有着愧疚和感动，就把那些好感给忽略掉了，那样对周鸣麒也同样不公平。
——
巡演成功结束后的幻影魔术团并没那么快准备离开。
但夏芝怡不一样，她本来就在华国，不需要像他们那样商量着去打卡什么地点。
半夜，楼下奇诺几人还在喝着酒高歌，也就是这里离市区远，周围也没有邻居，不然必定会被投诉扰民。
夏芝怡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着行李，明天一早她就可以回去和大姐同居了。
嘿嘿。
雷打不动的，到了某个时间点，一个身影闯进了她房间的阳台。
夏芝怡抬眸，只望了一眼青的身影，而后重新转过身继续收拾行李。
青并没像往日一样，将礼物放在阳台地面上后离开，而是攥着那个礼物盒，从阳台口走进了房间。
下一瞬，青的脸颊出现了一道血痕。
“…真够狠心。”青指尖擦去血迹，轻声喃道。
“没把你直接弄死，坐实你那传闻，已经够仁慈了。”夏芝怡冷声道。
“那怎么行，这算是谋杀亲夫了。”青，不，应该说是司陌低声笑道，“不愧是阿芝，光一眼就认出来了。”
“什么时候，你这变装技术学得这么好了，一天内换了两次，不累？”夏芝怡不是现在才认出的人。
今天的巡演中，司陌也在观众席上，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肯定是没有阿芝的强。”司陌旁若无人地走近，把礼物盒子放到她正收拾的小箱子中，“要我帮忙吗？”
……完全跟个没事人一样。
夏芝怡咬了咬牙，停下动作，“有话快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司陌一脸冤枉，“帮你收拾行李啊。”
“……”
夏芝怡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她当初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上司陌的。
明明他那么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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