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你可以尝试突破了。”
秦霄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西撒的脑海中炸响。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西撒心中那扇尘封已久的闸门。
一股混杂着狂喜、紧张、期待与恐惧的洪流，轰然冲入他的四肢百骸。
突破？
到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没准备好？
从踏入修行之路起，他就以进阶十境为唯一的目标。
从一个小小的情报贩子，一步步走到今天，他走的每一步，都踩着尸骨与鲜血，每一刻都在为这一刻积蓄力量。
十境！
那是传说中的领域！是人类超凡者仰望的顶点，是人走在人世间的核武器。
这本该是件让他欣喜若狂、立刻盘膝坐下、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冲破桎梏的好事。
但他偏偏……高兴不起来。
或者说，不是不高兴，而是喜悦被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压得喘不过气。
“好像确实该突破了。”西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激荡。
“突破好啊！老子总算是能突破了！”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这，是天帝门徒才有的待遇。”
是啊，这是天帝门徒才有的待遇。
这一路上，他喝下的圣水何止千万斤？
所有收获，全部进了他肚子里面，天帝是一滴都没要。
哪怕他是顶级九境，短时间内他也消化不了如此多圣水。
而眼前这位曾经化名mike、本该高高在上天帝不仅将圣水赏赐给自己，更是会亲自出手，用他那浩瀚如星海的精神力，为自己梳理经脉，剔除杂质，将那些狂暴的能量温养、提纯，最终化为己用。
这份栽培，早已超越了师徒的范畴，更像是……君王在打磨自己最称手的剑。
而现在，剑坯已成，是时候开锋了。
西撒缓缓睁开眼，那双原本锐利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决然。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寻了一处僻静之地，盘膝而坐。
他调整呼吸，收敛心神，庞大的能量开始在他体内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转。
如果让秦霄知道西撒的想法，那一定会在心中嘀咕一句不是，哥们，别想太多了嗷。
没这么高的期待！
真没这么高的期待！
我这人耍刀的，不是用剑的。
当然了，他也只会在心中嘀咕下。
说出来？
也没这么虎逼。
有人愿意自己将自己带入自己门徒或者是手下最锋利的剑，那他们开心就好呗，反正对自己又没啥坏处。
秦霄精神力铺开，如同猪笼草张开了他的花苞。
西撒突破这件事是真的，不过也不仅仅是突破就行了。
秦霄也想看看，灾变后突破和以前有啥不一样的。
不仅仅是和这辈子以前，还和上辈子以前。
而且除此之外，可能还要腾出精力处理下来送死的妖皇。
......
突破，尤其是十境这种量变引发质变的关卡，从来都不是单纯的能量积累。
它更像是一场战争，一场与自我的战争。
体内的圣水海洋开始沸腾，化作亿万滴精纯的能量，冲击着西撒全身每个角落。
他的是身体如同横断江河的大坝，此时水位早已到了要泄洪的临界点。
但天公不作美，那暴雨还在哗啦啦的下。
没地方给他泄洪，或者说他还在堆积这洪峰的高度。
因为大坝于他而言，是拦路虎。
是的！
现在的他，是那堆积起来的洪峰。
他要...冲破这大坝，将桑田变成沧海。
“给我……破！”
西撒发出一声低吼，精神与肉体同步发力。
轰——！
一声闷响从他体内传出。
他身体垒筑的堤坝应声碎裂！
然而，这只是开始。
破碎的堤坝并没有立刻重组，反而化作无数锋利的能量碎片，反向切割着他全身。
剧痛传来，西撒瞬间想死。
他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这点痛苦，与他过往的经历相比，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啊啊啊啊啊！
真正的考验，是心魔。
随着身体破碎与重构，他那被尘封的记忆和最原始的欲望，开始不受控制地翻涌而出。
他看到了自己还是那个卑微的情报贩子，在阴暗的小巷里与人交易，为了一个刀乐出卖情报。
他看到了自己为了生存，杀人越货双手沾满了血腥。
他甚至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那一丝对力量的贪婪与渴望，那份想要凌驾于众生之上的野心。
这些心魔化作一个个幻象，嘲笑着他：“你凭什么？你不过是个出身卑贱的蝼蚁，侥幸得到了天帝的垂青。就算你突破十境，也不过是天帝的奴隶，一条更听话的狗罢了！”
“放弃吧！承认自己的渺小，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摆脱命运！”
西撒的眼神出现了瞬间的迷茫。
他这一迷茫，身体立刻噼里啪啦爆炸。
注意！
这次不再是内部，而是体表开始炸了。
这就...失控了？
虽然秦霄早就有过心理准备，但西撒的失控还是来的太快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
西撒甚至不如龙哥和北神。
如果说龙哥和北神得坐小孩那桌的话，那西撒指定是要跟蝌蚪坐一桌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龙哥也好，北神也罢，真不能拿从前的目光来看他们了。
他俩加入通天代之后，可是一天都没闲着。
高端局，也参与了不少。
有点长进，也很正常。
事实上西撒这种表现，才是绝大多数人进阶十境得正常表现。
不是谁都能跟李玉门、董天霸一样，三下五除二就越过了天关。
“放开你的心神，好好看好好学！”
秦霄的声音再次叩开西撒脑海中大门，下一秒他的手指点在西撒脑门上。
别误会！
秦天并没有来一手精神力传功，眼下精神力太宝贵了，他不可能浪费。
他只是将血气杂糅到真气里面，开始在西撒体内描绘出武道风光。
是的！
他直接推翻了西撒之前的一切修行，只保留了西撒这个胚子。
如果说西撒之前是一把西洋剑，那么此时秦霄在做的事情就是重新将这剑融化然后打造成大乾战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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