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待爱情

胡宇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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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初恋一般都是刻骨铭心,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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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一般都是刻骨铭心,意难平。一直想写,一直没写,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疫情闲来无事,回忆一下吧。

10年初二的时候刚开学,班上转来了不少新同学,由于是初二转过来的,很多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安排座位,很多新面孔都是随便找位置坐。我刚进教室就看到我和我同桌的位置上坐着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个就是她,她刚好就坐在我的位置上,另一个是她的好闺蜜,一起从隔壁镇上转学来的。

我走到讲台上看到此景,顿时一愣,身子有些僵硬的转过去,刚好看到我同桌站在门口,好像已经在那许久了,我走过去问他:“咦,她们是谁啊,干嘛坐在咱们的位置上,班主任排位了吗?”

同桌双手一摊:“不知道,应该是新同学转过来的吧。”

我:“你去跟她们讲一下,说是咱的位置。”

同桌:“你怎么不去讲,我才不去咧!”

好吧,我同桌脸皮薄,其实我也一样,那时候很稚嫩,哪敢跟陌生女生搭话呀。他的脾气我了解,说不去就不去,没办法,我只能厚着脸皮去了。

“你们坐的是我的位置!”我语气平静生硬,没有太客气,那个年龄段的少年,大多都这样,尤其是我这种类型。

她抬头看向我,然后点了头说:“不好意思,我刚来,不知道这是你的位置。”说着莞尔一笑,起身拉起她闺蜜。

“你们先随便找教室后排的空位先坐,班主任来了会重新排位的。”看着她们俩起身要走,我心底如释重负,抬手指向了教室后排的那几个空位子。

“恩嗯”她没说话,这样回应着,拉着她闺蜜走向了后排。她闺蜜个头比较矮,一头齐肩短发,长的很小巧,五官端正,就是皮肤稍微有点黑,说话的声音有些尖锐,给人感觉就是不好惹的存在。

见两人走后,我同桌才从门口回到座位。我坐在位置上,则是后头看了一眼,她们正在整理桌面的身影。

这就是我们俩的第一次相遇,很平淡,很平凡。我也是从这里开始注意到她,她学习中等,待人和善,扎着简单的马尾,总是喜欢把刘海给梳到头顶,露出洁白无瑕的额头,两边鬓角则垂下一缕微卷的青丝,对一般人来讲,刘海是美化脸型,显脸小,对她来说刘海只是装饰,很少见她刘海垂下,纵然这般,也挡不住她的美丽漂亮。后来我还经常笑话她,称这个发型为太婆头,像个老太太,她却嗔笑说这叫对自己美貌自信的表现。

她是圆润的鹅蛋脸型,具备古典美感,有南方苏杭女子那边的淡雅气质。琼鼻小巧挺丽,尤其是生气皱眉的时候,鼻翼会皱起淡淡纹痕,尤为俏皮可爱。她眼眸明亮,睫毛修长,好似星空一样,笑起来的时候会像月牙一样弯弯眯起,非常好看,和孙艺珍一个韩国明星,笑起来那样清澈动人,以至于我看到孙艺珍的电影,总会想起她。

初二初三期间,我们几乎没有说过话,就是偶尔会对视一眼,我便匆匆移开目光,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后来才明白这个叫作暗恋,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内心滋生的。我们都是走读生,放学时,经常能看到她骑着自行车,被微风吹舞的发丝飘在身后,我家距离的比较近,都是步行。

我那段时间的状态很差,老爸那年入狱,我学习一落千丈,偏科严重,数学根本读不进去,整天就是窝在桌位上看小说。当时的班主任按辈分算,我和他是老表关系,之前刚入学的时候,老爸这个当舅舅的还请他吃了一顿饭。他刻意把我排在了中间第三排,和我们的年级第一坐在一组,可惜我自己朽木不可雕也。

中考结束后,就混了一张毕业证和一张全班的同学合照,她在第一排,我在最后一排。那年毕业的秋天,我就出去找工作去了,看机器,一天早六点,晚六点,12小时,一个月2000块,那时候手机qq开始兴起,各种刷qq动态,刷留言,刷不转不是中国人的贴子。当时和一个另一个女孩聊的比较多,每天踩空间跑堂,发说说,互相评论盖楼。这个女孩颜值也高,会拍照片,迷倒不少男生,我和我朋友也在其内,我也追过,不过失败了,用现在的话来说,有点海王的感觉,当时我和另一个哥们在一起吹牛,我还拿出来她唱的歌播放给他们听,后来才知道,这个大兄弟直接坐火车去她的城市见她,至于之间的关系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从那之后,我看清楚了,也就明白了。

我估计,这个大兄弟的心情和我差不多,你我皆小丑,大家很默契的不提她,以至于后来她和老公吵架离家出走,这个大兄弟还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那那个宾馆去看看人家,我说我犯得着嘛,干我啥事啊,我还说他,这事你最好也别管,人家小两口吵架正常,你千万别掺和。结果这哥们大冬天的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开车就去了,为这件事,他老婆没少拿这事开涮他。后来人家小两口和好如初,事后人家老公还扬言要揍我这哥们,稀碎!

回到正题,年底过年回家,我很骚气的烫染了个亚麻色的头发,当时很流行,我一时心痒,没能忍住,成功晋级非主流大军,杀马特少年,穿件新买的风大衣,自认为街上最靓的仔!当时回的比较早,第一次出门在外很想家。没几天,妹妹放假了,我去学校帮她把书本搬回家,记住班级门号,看着曾经的母校,内心是轻笑的念头,毕竟以一个社会人员的身份进入学校,而不是以学生的身份,有一种淡淡的装逼气息回荡在身边。

我趴在窗外,往教室里面瞅,里面乱糟糟的,大家都在整理自己的书本文具,教室内洋溢着放假的喜悦气氛。我刚凑在窗户边,探着脑袋往里面看,好巧不巧,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眸,那双眼眸的主人先是露出惊讶的目光,接着笑眯眯的弯成了月牙状,惊讶的神情变成了善意的笑容。

“你怎么在这啊?”我趴在窗户,身子有些僵住,慢慢的才把脑袋往后挪了挪。

“我在念书啊!倒是你怎么在这?”她面露笑容,盯着我,反问道。

“我来接我妹妹,帮她搬书本。”我缓了过来,也明白了,她中考估计考的不理想,想再复读一年,当然我没有追问,毕竟复读还是有些抹不开面子的。

“哦哦,你找***啊,我帮你叫一下。”她点了点头,转身留给了我一个扎得高高的马尾。

回家路上,我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背着书包,车座后面绑着一摞书,从前面经过。我问起我妹妹这档子事,我妹妹说原来她是你同学啊,我还真不知情。

往后的日子,我总是会想起趴在窗户边的场景,那寥寥数句的对话,以及那一双清澈的双眸,笑起来如月牙般可爱,总是让人回味。半年多未见而已,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没有一丝变化。倒是我自己成了杀马特,毕竟社会闲散人员。

那段时间,没事就和朋友去泡网吧,经常通宵达旦的玩,白天呼呼大睡,跟夜猫子一样,昼伏夜出。

很平常的一天夜里,吃过完饭,顶着寒风凌冽,我和死党,一起走在马路边,冲网吧的地方走去。路上闲聊,两个青春期的小伙子,自然聊到了女生上面去,他说他喜欢谁谁,觉得谁谁好看,我也说谁谁漂亮,谁谁好看。不知道怎么招的,我就提到了她,我哥们一听名字,顿时来劲了,说她是很好看的,只不过她是半路转学来了,了解不多,没怎么说过话。

我一时兴起,就说了前阵子,在窗户边遇到了她,以及之前刚转学来的时候,还坐在我位置上的事情。

我哥们一听便正经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啊?”

我支吾了半天回道:“算是暗恋吧,毕竟联系很少,都没有太多交集。”

“喜欢就去表白,偷偷暗恋算什么?”我哥们在一旁阴阳怪气的给我打气(怂恿我)。见我没说话,我哥们接着问我,“你有人家qq吗?”

我点了点头,“有!”当然有,毕业时,我特意买了个同学录,把每个人都发了一张,自然少不了她的,当然她的同学录,我也是记得最清楚的,留言板,有一行娟秀的字体,元气满满的一句话“祝你天天牙齿见太阳哦!”

翻开手机,看着刚加好友时打招呼的聊天记录,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

“走,咱们去她家楼下表白。”我哥们意气风发。我则是摇头拒绝。

“我猜你肯定不敢给人家表白,不然我就........”死党开始用激将法,在一旁立着flag。

我还是拒绝不同意,都已经走到了网吧门口了,他死活不进去,非要拉到我接着往前走,他只知道大概的方向是往前,实际的位置我其实早就踩好点了。

“你要是不表白,那我可去找人家表白了啊?反正百分之50的概率,成了我捡个女朋友,不成我也没有任何损失。”这个家伙拿出了他的杀手锏,怪不得他后面能考研,这一招我还真接不了。

年轻人不年轻气盛,叫什么年轻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没有退路可言。就这样,我也是头脑一热,他则是诡计得逞。

寒风凛冽的冬夜,很亮堂,视野出奇的好。我们俩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密谋着,不一会儿,来到了她的楼下。

“怎么办?”刚才一路上计划的流程,想好的台词,到了地方一紧张全忘了,我俩跟偷油鼠一样,溜在房檐底下。

“发消息给她,喊她下来。”我哥们开始指挥。

“这能成吗?喊人家下来,大冬天的。”我声音都有些颤抖,不知道是冬夜太冷,还是自己太怂。

“喊!没事,要是答应下来,事情就成了一大半!”我哥们大手一挥,豪气冲天。

“这样不好吧,直接在qq上说不就行了?”我心里没有底气的说。

“qq上说,不真诚,被拒绝的概率很大。”我哥们嘴巴一撇,一脸认真的模样,好似情场老手。

我咬了咬牙,心中一横,点头道:“行!听你的!”打开手机,咔嚓咔嚓,打上一行字,“现在有空吗?我在你家楼下。”

没一会儿,手机震动一下,我心中也是一震,急忙去看消息。

“怎么了?有事情吗?”

我立马回消息,“没啥事,就是想喊你下来,有句话想对你说。”

过了小一会儿,那边回了消息,“可是现在太晚了,我都睡下了,什么事情呀,你直接在qq上说呗,我就不下去了!”

看到这,我心底一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哥们在一旁沉吟了一会,才说:“人家不愿意下来,那估计很悬了。”

过了很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消息,也不敢回消息了,呆呆的站在房檐下。我哥们还在一旁怂恿说:“再问问,说不定人家就下来了。”

我摇头不同意,感觉事情会越搞越砸。

打开手机,回了一句,“那明天再说,毕竟今天太晚了,外面还冷呵呵的。”

过了很久,那边才回了一句,“好。”

这一会儿功夫,我和我哥们,已经走到了旁边的小学门口,在一家小卖部撸了一串烤面筋。刚好看到桌子上有半盒粉笔,还是那种粉色的。

我哥们突发奇想,把那几根粉笔给装进了口袋,冲我说:“走,咱们去她家门口留言给她。”

我当时状态有点懵,就这样跟着他折返了回去。我字写的很丑,只能让他来写,本来说要写在人家门口的,我及时给他拉了回来,毕竟不能给人家留难堪呀。刚好当时道路两边的下水道还没有挖好,道路两侧摆了两排半米高的水泥管。

就这样,冬夜的寒风中,我在一旁站着,盯着手机,他在那里撅着屁股,在水泥管上写字,“我喜欢你***”还给我注了个名字。

见状我连忙制止,“别留我名字啊。”

“喜欢别人,就胆子大一点。”我哥们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却轻轻擦了一下,虽说有些模糊,但是也能认出。见状,我也就闭嘴了,内心很纠结。

道路两边的水泥管并没有写上几根,粉笔已经快消耗完了,因为一路上他没少乱写乱画。

拍了拍手,将剩下的粉笔头弹飞了出去,我哥们冲我说:“给她发个消息,让她明天早上,看看你爱的留言。”

我打开手机,犹豫了一会,并没有立马发消息。我哥们此时也不催我了,而是说:“算了,事已至此,你喊她下来,是个人都明白什么意思,她不下来,可能也就是她的态度,我帮你到这了。”

钻进网吧,我却没心思打游戏,总是想起这件事,心跳也就跟着在怦怦跳。大约在凌晨左右,我忍不住了,这种感觉好难受,打开手机,在我哥们没有注意的情况下,给她在qq上发了一句,“我很喜欢你!”

发完消息,手机长按关机,屏幕黑的一瞬间,长出了口气,心底如释重负,开始专心投入到了游戏中。

说是通宵,其实也就到凌晨4点钟,我俩都熬不住了,各自回家睡觉,躺在床上手机开机,看着我的那最后一句留言,并没有得到回应,心中难免空落落的,困的不行,我也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迷迷瞪瞪的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瞄到了好几条未读消息,点进去一看,其中一条是她的。

“你是认真的吗?”

看了下回复时间,是早上七点,我顿时急的抓耳挠腮,赶紧打字回答:“是认真的!”消息发出去后,我急忙编辑下一句话,“抱歉,我刚睡醒,才看到消息。”加上一个尴尬流汗的表情。

没一会,那边就回消息了,“你是不是泡网吧了?”

“你怎么知道?”我心底一抖,毕竟我们那个时候,上网还视如洪水猛兽,会被打上网瘾少年的标签,其实我还真是网瘾少年。

“我猜的,准不准?”她回应很快,还带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感觉她心情还不错,我脑子一转,为自己开解,急忙打字回道:“我已经不是学生了,再说了在外工作平日没时间,也就年底这几天可以玩一下。”发出这句话,我有点脸红,有点心虚,有些尴尬,更像被老师审问的小学生。

她又回了几个白眼的表情,并没说话。

就在我反复酝酿,纠结,该如何回复时,手机嗡声一震,她发了消息问道:“那你喜欢我什么?”这次并没有带表情很直白的一句提问。

看到问题,我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手机在屏幕上飞快打字,“你还记得初次见面,你坐在我的位置上嘛?”

“记得呀。”她消息回的很快。

我接着回道:“从那时候开始知道了你,虽说在同一个教室,可却并没有任何交集,离开了之后,才想到你,想多了解你,想和你做朋友,可能已经很晚了。”

“我是问你喜欢我什么?”她消息回的很快,带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我当时脑子一混,只好说起了情话,终归是发自内心的想法,手指不停的打字,“我喜欢你的人,你很单纯可爱,我很喜欢你的这份单纯可爱。”加上几个傻笑呲牙的表情,发了出去,此时的我脸色涨红,虽然房间里就我一个人,我却想找个地洞钻,很羞耻。

过了好一会儿,她并没有回消息,反而我这边等待的人,开始着急上火起来,从脸红羞耻,到揣测不安,再到心情平静,再到心内空落落的,失落挫败感涌上心头。

我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手机,不停的刷新着qq空间,不断的盯着她的头像。

手机嗡声一震,她的头像闪了起来,我闪电般的点进去,呼吸停滞,心跳也一顿。

“刚才我妹妹说外面的水泥管上的表白,上面有我的名字,是你写的吗?”没有带表情,这句话感觉不到异样,很平静。

我急忙回道:“是我的意思,但不是我写的,我写字很丑的。”加上一个傻笑呲牙的表情。

“是不是***他写的?”她随即回了一句,带上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我有些吃惊,连忙问:“你怎么知道是他?他和你讲了?”

“没有,你们俩整天形影不离的,傻子都能猜出来。”她回了我一句,外加一个白眼的表情。

无语言表,我只能发了几个傻笑呲牙的表情,我感觉我完全落入了下风,主动权完全在她手里,她在问,我在答。

“那你还喜欢我什么?”她又一次发问,看起来很认真。

我脑子当时全浆糊,猪脑过载,思考能力丧失,突然想起了那一句话,我急忙打字回道:“我还喜欢你曾经说的那句话,天天牙齿见太阳哦。”

良久之后,她才回复道:“这不是同学录上,我写的那句话嘛?”

“是的!”我急忙回道。

她没有了下文,我也没有再去追问,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还在被窝里趴着,脑子乱乱的,全是这档子事,她怎么了,干嘛去了,为啥不回消息了,为啥不问我了。

良久之后,终于她再次给我发了消息,“其实我也喜欢你。”

看着这句话,我激动不已,按耐不住的在被窝里翻滚,开心的眼泪都快掉下来,急忙打字回应道:“那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嘛?”

“傻瓜!”她发了白眼的表情。

我这边在疯狂的打字,又疯狂的删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怕表现的太浮躁,吓到她,又怕太平静,冷落她。

“你还没有起床吧?我不和你聊了,我还有事情,有空再聊。”她这样说着,后面跟了几个可爱的表情。

“嗯嗯好的。”我有些脸红尴尬,草草回复一句,便盯着手机,上下不停的翻看,刚才的聊天的记录,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像做梦一样,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我自己都怀疑是在白日做梦,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我喜欢的人,她也刚好喜欢我。这种一般都是存在小说里的情节,现在真实的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但是!这是真的,我喜欢的人,她也喜欢我。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太多交集,哪怕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印象中也就初次见面,以及窗口的那次相遇,聊了那三言两句。往日里,最多的沟通方式,也就偶尔见面的眼神交流,虽然每次我都先忙不迭的移开目光。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爬起床,一下午做什么事情都很开心。直到手机弹出了另一个女同学的qq消息,这个女同学是她的好朋友,并不是前面的闺蜜。我看着她的消息,陷入了疑惑中。

“听说你找然然表白了?”我平日跟她联系并不多,她是个活泼的女孩,遇到喜欢的会主动追求,现在的老公很帅,就是她自己费了好大劲才追求到手的。

我联想到了她,却也保持着疑问,反问道:“然然是谁啊?”

那边回了个惊恐的表情,然后回道:“你连人家的小名都不知道,就这你还去追求人家啊。”

我脑子一抽,回想起她们之间的称呼,好像是叫她然然,但是我当成了另外一个染字,一直以为是染染。

我急忙解释了一句,可这个女同学并没有搭理我,自顾自的说道:“我觉得你没戏,你追不上人家。”

看到这句消息,我眉头拧到一起,心想,这个人的消息延迟了啊,我们俩都互相表白了,她搁着干啥呢,不过我也猜到了,可能然然还没有来得及给她讲,或者不想这么快告诉她,毕竟女孩子的心,海底针。

“你为什么这样觉得?”我回着消息,嘴角含笑,心情很惬意。

“不为什么,你们不是一路人,然然看不上你的!”那边回答的很笃定。

“哦,好吧好吧,那我就再追追吧。”我这边接着隐瞒。

“小伙子,你没戏。”说完,那边就没有下文了,我也很知趣,懒的去和她掰扯,就是突然的好心情,被人影响了一下。不过我也在思考,难道我在这位女同学的眼中,很不堪吗?确实,我很不堪。人家还是在校就读的学生,我是一个已经开始混迹社会的闲散人员,怎么看都不搭,更别说我还有老爸入狱的原因。

甩了甩脑袋,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能影响到我的好心情。吃过晚饭,我死党过来找我,准备去大马路上溜达,顺便去网吧嗨。

“等会你先去网吧,我还有点事,晚点就过去。”我故作平静的说着,内心则乐开了花。

闻言,我哥们眼睛一眯,他很聪明,直接问道:“你搞定了?”

我点着头,嘴角咧开了花。

我哥们头一甩,摆手喝道:“牛逼兄弟,有点东西啊,人家是个好女孩,可不能辜负了人家。”边说边砸吧嘴,“嗨,早知道我先告白了,说不定也能成,真羡慕。”

“你可拉倒吧!”我没好气的说着。

他哈哈一笑:“逗你了,我有喜欢的人,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和他分开后,我迫不及待的奔向她家的方向。

冬夜,寒风凌冽,夜色朦胧,可以清楚的看清路况,乡镇的道路两旁还堆积着不少石子堆,沙子堆,各种木材,水泥管等杂物。前不久落下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片片点点的依附在各种杂物土堆上。常年不亮的两侧路灯,偶尔一盏,因为电流的问题,在那闪着微弱的暗光。抬眼看去远处的道路上,两三对人影慢悠悠的晃动,不用想肯定是热恋中的小情侣,借着夜色偷偷约会,哪怕这刺骨的寒风,也侵不透他们炙热的心。

我打开手机,在聊天窗口飞速打字,“你到哪了?”

“刚出门。”她回答的很快。

“你在第一个路口等我,我这就过去。”回完消息,我加快了脚步。

十字路口,一盏闪着微光的路灯下,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那,还是那简单的马尾,梳到头顶的刘海,两只小手抄在上衣棉服的口袋中,一双美丽的眼眸,往远处眺望,两片粉唇微张,呼出阵阵雾气,小脑袋缩在领口中,模样俏皮可爱。

“冷不冷呀?”我三两步走向前,看着那双美丽的眼眸,下一秒便移开的视线,流露出大男生稚嫩的腼腆姿态。

她脑袋微微一歪,抬起眼眸看着我,面带略微害羞的笑容回道:“还好,我穿的厚。”

“那往前走一走,压马路就不冷了。”我再次和那双眼眸对上视线,此时那双美丽的眼眸,已经笑成了月牙状,煞是可爱至极。

“好呀,刚才吃的好饱,散散步,消消食。”她娇小的身子往我这边探了探,抬着小脑袋,嘴角上扬,发出悦耳的笑声。

一股淡雅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见此情景,我有点发呆,身子直挺,夜色下看不清的脸颊微微发烫,鼻尖闻到她刚才探身子散发出来的发香,登时有点心猿意马,飘飘然那。

“咳咳...”我干咳一声,缓解了一下气氛,和她并肩平行走在了一起,却留着小半米的距离,“这条夜路我经常溜达,很熟悉。”

“你和***他一起没少出来逛吧?”她迈着不满不急的步伐走着,我则极力保持这缓慢而均匀的速度,和她步调一致。

“我们俩,认识好多年了,称之为死党也不为过,甚至经常睡在一张床上。”我咧嘴嘿嘿直笑,那时男人间的友谊还很直白,哪像现在动不动就男上加男。

“我见你们俩也并不是同桌呀,怎么关系这么好?”她声音温婉的问着。

我轻声解释道:“我和同桌关系也好,只不过没能好过他,因为我们住的比较近,经常在一起玩,自然而然的就很熟络喽。”

她点着小脑袋,马尾轻轻摇晃,传来的阵阵发香,我在一旁贪婪的偷偷闻着,“哦~我猜,他现在是不是还在网吧等你过去?”

我尴尬的笑出声来,“你怎么这么聪明呀,一猜就准,一猜就对。”

“我很笨的,要不然也不会复读。”她撇了撇小嘴,声音有些嘟囔着。

“那你打算考那个高中啊?”我随机转移了话题,询问着。

“嗯~我想考老师,以后去当个老师,家里人也是这样安排的。”说罢,她顺势提起小脚,踢走了一颗小石子,滚在水泥路上,铛铛作响。

闻言,我略微沉默,开口道:“我明年想去学个手艺,毕竟没有念书了,就好好打工赚钱。”

她没有回话,而是驻步转身冲我说道:“走的有些远了,折回去吧。”

我点头道:“可以,原路返回。”毕竟第一次出来见面,两人之间都有些不太自然。

将她送到碰面的路口,我急忙跑去了网吧,陪好哥们打游戏。虽说是打游戏,却抱着手机聊个不停,把我哥们气的够呛,“玩游戏就玩游戏,聊天就聊天,一天天事事的。”

至于他的抱怨,我是一笑而过,我行我素。

往后的每一天晚上,我俩都会出来压会马路,聊会天。随着一来二回,我们都逐渐慢慢适应了起来,我也不再拘谨,她也更加活泼,偶尔开个玩笑逗逗她,她则提起小拳头朝我打来。

我们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步,从间隔的小半米,到现在并肩齐走,甚至胳膊随着步伐的晃动,能够互相触碰的那种地步。

大约十来天的时间,每次吃过晚饭,都是我最期待的时刻,甚至冷落到了我那个好哥们,他倒很识趣,也不过来喊我,自己一个泡网吧。

眼看,除夕将至,腊月二十八的那天夜晚,天空飘起了小雪,乡镇的道路上,人影少的可怜,想必很多小情侣可能躲到家里去了。

“外面下雪了,今天还出来不?”我看着大雪,迎着寒风,踏在咯吱作响的雪地上,盯着手机,等着她的消息。

“下雪了,外面肯定很漂亮,我要出去。”手机震动,紧接着又发来,三个可爱的笑脸。看着消息,我嘴角咧开了花,急忙赶往那个路口。

她今天围了条淡褐色围巾,包裹的很严实,洁白如玉的下巴,埋在围巾里,露出红扑扑的小脸蛋。破天荒地的刘海没有梳在头顶,而是散落在额前,下面则是一双温柔的眼眸,看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然后笑成了月牙状。

咯吱咯吱,我俩沿着马路边漫步,迎着漫天风雪,留下两串一大一小的脚印,随之被这漫天大雪慢慢覆盖掉痕迹。

“你冷不冷呀?”她挨着我,抬头打量着我,“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吗?”

“嘿嘿,还好,不是很冷。”我拍了拍自己的老伙伴,一件大风衣,以前还真的不怎么怕冷,只能说还很年轻,火力旺盛,接着我补充了一句,“下雪的时候不冷的,化雪的时候才会冷,因为化雪的时候,把空气中的热气给吸收了。”

闻言,她咯咯轻笑,“别贫嘴,老了得关节炎,看你怎么办。”

“有这么严重嘛?”我装傻充愣起来。

“反正穿厚实点是没错的。”她两只小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在那搓了搓,放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我手好冷,怕是要冻坏了!”

好家伙,我是纯情少男,但我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暗示,我自然明白,但是碍于颜面,我声音有些小,有点胆怯的问道:“那我帮你暖暖?”

“嗯呢。”她把小手伸了过来,小脑袋害羞的往围巾里面又缩了缩,只露出一双羞涩的大眼睛。

见此景,我急忙把那两只小手给握在了手掌中,上下来回的搓动,放在嘴边吹了口热气。她整个人作势挨得我更近了,两只小手不知道怎么滴的,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挽上了我的胳膊。

就这样,她整个人贴在我身上,以我的右臂为中心,小脑袋轻轻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则专心致志的给她暖着小手。

其实她的手并不凉,反倒是我自己的手有点冰冷。

“外面风太冷了,还是放进口袋里吧。”她这样一说,我有点意犹未尽,有些不舍,可她却直接拉着我的手,塞进了我的口袋里。

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响的很缓慢,她贴在我身上,抱着我的胳膊,一只小手被我紧握,揣在我的口袋里,有片刻的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为了避免尴尬,我主动找话题。

“然然是你的小名吗?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染色的染,害得***发给我消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咦,她找你了?找你干嘛,说了什么啊?”然然有些惊讶。

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我就解释着,“没啥没啥,就是问问我情况,看得出来,你朋友都很关心你。”

“哦~”小脑袋点了点,她没有过多的追问我。“然然是我自己起的,家人朋友都这样喊我,就喊开了。”

“然然很好听的,富有诗意。”我开始装了起来。

“你小名叫啥?”然然抬头看着我,大眼睛眨呀眨。

我有些拧巴的回道:“江南,当时我老妈怀我的时候,住在一条河的南边,就叫江南了。”这个是听我老爸老妈说的,具体是不是真的,我也很怀疑。

“江南!”然然甜甜的喊了我一声。

我有些拧巴的说着,“感觉好别扭哦。”

然然也是点头道:“是别扭,我还是喊你名字吧,更熟悉。”

“那我叫你然然,我觉得很好听。”我呵呵直笑。然然也点头同意了,“可以呀,我家里人都这样喊我。”

时间不早了,我有点不舍的把她送回到那个路口,便迫不及待的冲向了网吧。

第二天,腊月二十九,中午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被我老妈喊去贴对联去了。算着时间,内心深处很期待早点天黑,早点见到然然。

春节过的很平淡,至少对我们一家来说,因为少了老爸的存在,气氛终归是带点压抑。不过,我倒是每天很开心,每天都想见到然然,可惜她也只能在天黑了,才会悄悄的溜出来。

正月十五那天夜晚,路边多了很多人,有放烟花,放鞭炮,放孔明灯的人,有情侣,有小朋友,也有童心未泯的大人。这时候最烦的就是那种街溜子,买那种五元的大鱼雷,专往人群多的,女孩子多的地方扔,然后砰的一声炸响!惹人烦。我虽然和我的那群哥们也算街溜子,但我们有自己的原则,最起码不要妨碍到他人。

半个多月了,雪已经化的七七八八了,这几天天气晴朗,还算不错。原本泥泞的乡镇道路,现在已经很干爽,至少不会踏到一脚泥。

每天晚上,我都会如约而至,跑到那个已经熟悉的十字路口,还是那盏路灯下,不过今天下面多了两个人影,一个稍矮点的是然然闺蜜,一个稍微胖些的是上次质问我的那个女同学。

我脑子飞快回想了一遍,我应该没有招惹到这两位姑奶奶吧,希望不要给我下绊子,毕竟从上次那个女同学的口吻中,我能感受到她的态度,而且不是听说女生闺蜜之间,都喜欢劝人分手嘛。

在她们面前,我说话都要三思而过,生怕那里说的不对,或者表现的不好。她们两个电灯泡在旁边,那段时间的对话,我都没有太多印象。

终于,她们也很知趣的把然然给推了出来。我们俩终于有了私人空间。避开人多的大路,选了一条平时没有走过去的小路,这里人很少,我们肆无忌惮地手牵手漫步着。

“你明天就要走了吗?”然然平静的问道。

“嗯是呀,明天早上的车,去台州。”我点着头,情不自禁的出了口长气。

之前和她说过,准备去学个手艺,去台州跟村里人做磨具去,听说人家老师傅,一月工资万把块,是个技术工种,很吃香,我家隔壁的那个老叔,也就是做磨具的,人家现在盖了四间门面房。我呢,无业游民,终归要找点事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学习点技术类的,总不能进厂拧螺丝吧,本来想去修车的,由于没人带,只能找人去做磨具吧,其实我更想的是去修电脑,我一直都对电脑懂的多一些,也爱玩,算是爱好,不过呢,事与愿违,做磨具也行,能赚钱都行,管它辛苦累与否。

我很想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有实力,能赚钱,有经济能力,可以养活她,可以和她尽量匹配的上,毕竟人家是准备考老师的,我可不能拖后腿了。

“听说很辛苦的。”然然目视前方,若有所思。我刚好看着她,心中不由得一暖,想必她也没少打听这个工作吧。

我给自己打着气,“辛苦算啥,能赚钱就行,我现在没有别的念头,一心就想搞钱,没有念书了,就好好工作。”

“嗯嗯,那你加油呀。”她一脸认真的点着头,抬头甜甜的笑起来,“一定要记得,天天牙齿见太阳哦。”

“会的一定!你也一样,天天牙齿见太阳哦!”

这句话触动着我的心,我忍不住了,一把拉她入怀中,两人静静的拥抱在这个无人的小路上。远处传来的烟火爆竹声,小孩子的嬉笑吵闹声,都不能干扰到我们!

人呢,总是眼高手低,总是想的计划的很好,却赶不上变化。起初,我觉得磨具这个工作也就这样,苦点,脏点,累点,很正常。可是长久以往的下去,这个工作就会很累。

我大师兄问我,“小伙子,在外面干啥子不好,非要在这里做什么磨具啊?我敢打赌,等你学会了,你肯定不会做这个行业,别白白浪费了时间。”

我一个毛头小子,那懂他这句话啊,只是苦瓜着脸,“当然是赚钱啊,这个工作工资高,技术品种,可以吃一辈子。”

“从表面上看是这样,实际上这个工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我大师兄冲我笑了笑。

这是他惯有的话术,表面上,实际上。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惜我那时听不懂啊。

当时的工作时间是,早上七点到夜里九点,星期六和星期三的时候不加班,每月一号一天假。嗯,大概这样,我也忘记了。那时上班不能玩手机,我呢又是学徒,老实巴交的守着规矩,也就下班的时候,才能在qq上和然然聊上几句,她学习也繁重,还有夜自习要上,基本上也就周六的时候,都能聊的久一点。

外面的生活,确实比校园里丰富很多。第一次喝了四瓶啤酒,吐的车床上哪里都是,第二天被看车床的老大爷给揪出来,老老实实的去清理干净。也从这里和看车床的老大爷熟络起来,我们那个工厂基本上都是老家人,老大爷和我们是一个县的,喜欢下象棋,我之前也比较喜欢下,但是水平很一般。有一次,这个老大爷装逼,说整个县城能下过他的不超过三个。我则是摇头不信,哈哈打趣。为此还特意下过几盘,不得不说,老大爷很牛逼的,把我按在地上摩擦。最后装逼说让我车马炮,被我干翻了。和他下棋,我少有胜手,他棋风很硬,我每一步在他眼中都是小丑,或许我偶尔赢的那几次,也只是他逗我玩的,故意放水,怕没人陪他消遣,能赢他我基本上都是漏吃车,偷吃马的,或者硬换。

工厂里,学徒很多,基本上都是我们老家的,整天和他们厮混在一起,普通话水平没有提升,反而越来越差。有一个江西的老表,一头黄毛,黄灿灿的那种,前三个月还好,后面就不去上班了,整天在宿舍打游戏,饿了就叫外卖,由于不在一个宿舍,好家伙我都经常十来天看不到他人。

还有一个大学生,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皮肤很白净,他也来做学徒,具体原因我也没细问。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大学生有屁用啊,还不如人家老师傅工资高。

我二师兄是一个很帅的帅哥,皮肤是整个工厂最白净的,穿着很时尚,会打理发型,听说还经常敷面膜,他的颜值可以说是厂花了。他经常看着我满脸的痘痘和油腻皮肤,指导我要补水。我则理解的是多喝水就成了。

我大师兄是个务实点的人,最喜欢打游戏,比我这个自认为是网瘾少年的瘾还大,qq飞车可以去跑边境,当时整个工厂的车神!最喜欢玩地下城,为此我也下载了毒奶粉,刷到48级就没搞了,不是不喜欢玩,是刷不过去了,技术太菜,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天空之城爆了一把光剑,我大师兄说这个图你算是毕业了。

那一年,我非常期盼时间过的快一点,早点到年底,早点过年回家。

下半年,然然上了隔壁县城的高中,我妹妹则很幸运的分到了一高,她有时候运气是超级棒的,我都很羡慕,我自小就很倒霉,和她形成鲜明的对比,只论分数她根本就考不到一高,但是呢刚好名额缺了,还是临时调剂吧,就把她给招进去了。

我则是工厂里最努力的那个学徒,因为师傅被其他老师傅喊着队长,是厂里技术最牛的存在。再有一次被师傅夸赞了一次,我也被学徒们起了个小队长的外号。

终于年底,过完元旦没多久,就提前放假了,本来工厂活也少了很多,我就被提前放了回来。

我的头发早就短了很多,也变成了黑色,当时很瘦,才108斤,174的个头。做磨具工作很辛苦,没怎么吃胖,每天下班,洗澡的时候,一身的黑水往下流,头发里甚至夹杂着打孔时乱飞的铁销。当时第一个月工资才800块,师傅看我肯努力,就给我添了200,凑了个整数。后面年底的时候,才慢慢给到1800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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