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身为长老，自然无需参与年度考核。
但他却需要负责批改学子们文测的答卷。
毕竟本次文测所考核的知识皆是他今年讲学的内容。
这也是苏牧与众人一同返回学院的原因之一。
这一天，苏牧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终于和苏墨韵以及傅睿渊一起将众人的成绩统计完毕。
当晚，丁字一号小院。
苏牧眯着眼睛看向众人，问道：
“今日修为测试的结果怎么样，有信心晋升乙字吗？”
叶瑶满脸兴奋，迫不及待地答道：“我感觉，乙字末尾应该没什么问题！”
周浩却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要是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丙字大多是七品，乙字大多是六品。
可如今，学院里晋升的人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竞争如此激烈，这结果恐怕难以预料啊。”
楚枫满脸堆笑，宽慰道：
“别担心，年度考核可不单单只有修为考核这一项！”
顾凌轩紧接着说道：“就是，周兄不必妄自菲薄。”
“只是，到时候苏兄住哪里呢？”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苏牧身上，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众人晋升之后，极大概率无法再做邻居了。
不过日后相聚定然少不了，到时自然还会在苏牧那里。
只是不知道他会住在丙字一号还是乙字一号，有没有那么方便。
苏牧轻咳一声，说道：“诸位，我可能哪都不住了……”
话刚说到一半，林云猛地想到了什么，惊声道：
“师弟，你打算搬去甲区了？”
苏牧的声音略显底气不足：“我和院长商量过了，明日就启程去历练。”
或许在其他人听来这声音有些微弱，但洛雪与叶瑶却是听得格外清楚。
洛雪的声音瞬间拔高了许多，她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你要独自离开？”
叶瑶紧紧咬着嘴唇，贝齿在唇上留下深深的印痕，身体微微颤抖着。
此刻，泪眼朦胧，带着几分嗔怒质问道：“你为何不早些与我们说？”
见二人这般反应，苏牧急忙喊道：
“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开学之后每月我都会回来答疑的。”
即便如此，众人心中依旧难掩难过之情。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们早已把彼此视作最为亲密的伙伴。
而苏牧，作为众人的主心骨，更是不可或缺。
如今，他却突然说要离开。
虽说日后还能相见，但定然无法像往日那般朝夕相伴。
这怎能让他们开心得起来。
其实，苏牧也不喜欢别离的场景。
不然，在丰饶村之时，也不会只是留给赵虎一定的钱财，不辞而别。
又考虑到众人还要进行年度考核，不想影响他们的心情。
所以，他才没有提前把这个消息告知众人。
肖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师弟，你这一走，我们对练的人数都不同了。”
林云神色焦急，忙不迭地说道：
“是啊！恐怕那时候，只能靠抽签来决定哪组是四人了。”
说着，他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苏牧怎会不知，这些言辞不过是为了挽留自己而勉强挤出的借口罢了。
但如今学院的事务已经处理妥当，他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并且，众人不像他拥有众多的手段，不便与他同行。
人生便是如此，许多人仅能陪自己走过一程。
他们或许会在特定阶段出现，与自己一同历经欢乐或艰难，而后因种种缘由分别。
更多时候，人生之路，还要依靠自身的努力拼搏。
但这绝非意味着他们无足轻重。
那些共同的回忆与经历，皆是生命中的珍贵宝藏。
即便相隔千里，即便岁月变迁，那份情谊始终不变。
苏牧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一方面是对历练的渴望和对成长的追求，另一方面是对挚友的深深不舍。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回话。
只是直直地站起身来，朝众人深深抱拳。
叶辰望向满脸难过的众人，似乎想帮着缓和情绪。
随即洒脱地拍了拍苏牧的肩膀，朗声道：
“师弟，别婆婆妈妈的，出去好好历练，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们带些各地美味！”
听到这句话，就连向来贪吃的叶瑶和楚枫都没有露出期待的神情。
苏牧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
双手有些颤抖地将酒杯端起，目光却不敢与众人对视。
此时，楚靖宇强忍着内心翻涌的不舍，也端起了酒杯。
缓缓地将他们第一次聚餐时，苏牧所作的诗作吟诵出来：
“苏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句诗犹如一把钥匙，打开了众人情感的闸门。
那些曾经一起在烈日下辛苦劳作，为了改良作物而绞尽脑汁的画面；
在比武场上相互切磋，为了一点进步而欢呼雀跃的瞬间；
还有苦修之中，彼此鼓励的时刻，一一浮现在眼前，让离愁更加浓重。
良久之后，众人皆望向头顶那轮皎洁的明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夜晚的风，轻柔地吹过小院。
如一双无形的手，肆意拨弄着众人的发丝，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月光如水银泻地，静静地洒在地面上，将众人的影子悠悠拉长。
……
翌日，苏牧特意起了个大早，本不想再次经历那令人心碎的告别场景。
他刻意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
可没想到，当其缓缓推开那扇门后。
却看见其他九人早已不约而同地站在小院之中。
他们的身影在晨曦的微光中显得有些朦胧，却又那般坚定。
苏牧的喉咙像是被一团棉絮堵住了，他张了张嘴，却又缓缓闭上。
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眼眶微微泛红。
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大家，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望着那一张张熟悉且满溢不舍的面庞。
他的心中仿若打翻了五味瓶，百般滋味杂陈其间。
片刻后，苏牧颤抖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诸位，用心修行，两个月后咱们自然会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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