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这般慌慌张张的神情,已然是泄露了他的心虚。
苏窈将藏于袖口中的药方拿出,朝他递去,道:“徐太医,你看。”
徐太医微微弯着腰,上前几步接下药方,又退至原来的位置。
他站定身子,再缓缓展开药方。
当目光触及到到上面熟悉的字迹时,徐太医立即双脚一软,膝盖直接跪了下去,惶恐地磕头道:“苏大人,此事微臣也只是听从辛大人的命令,还望苏大人明察——”
苏窈着实被他这么一个“行大礼”吓了一跳,药方还未看清他的反应就如此剧烈,想来这药方的确有异。
她不自禁地握紧身侧男人的那只大手,面上故作镇定,开口道:“徐太医,我只想知道,这药方上的‘莳萝子’与‘土茴香’,分别是何物?你先前是取了什么药,混入这一药方中?”
徐太医身形颤抖得厉害。
千想万想,他是从未想到,太子殿下召见自个儿,竟是为了辛院使药方一事!
倘若提前得知,他定是早早给外甥女徐常在传个消息先,再让外甥女去求助皇后娘娘。
眼下他已是入了太子殿下的宫殿,想安然无恙离去,只剩一个法子——
仅迟疑那么一霎,徐太医马上为自己脱罪,将一切罪责推托给旁人,他哀声道:“苏大人,微臣也是听辛院使的命令办事,辛院使让微臣将药方中的‘土茴香’,换成‘小米花’。”
谢景昭不曾听闻这一味药,侧头看向身侧的人儿。
饶是苏窈早就知晓这“土茴香”绝对不是土茴香,可听到是‘小米花’时,她还是难掩震惊。
她急声道:“这‘小米花’的确可作为药用,但太后娘娘只是患有头疾,哪里需要用得到‘小米花’?徐太医,你身为太医,怎会不知‘小米花’不该滥用?”
徐太医凄惨地哭喊道:“苏大人有所不知,自从辛院使对微臣有恩后,辛院使便开始使唤微臣,命微臣为他打掩护!辛院使命微臣取‘小米花’药用,微臣不敢不从啊!微臣苦辛院使淫威许久,求苏大人饶命!求太子殿下饶命啊!”
说罢,徐太医又是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这回磕得实打实的重,再抬头时额头已然红了一片。
这并非是苏窈头一回被人磕头,她眉心紧紧蹙起,转头望向身侧的男人。
她并未开口,谢景昭的深眸里清楚地映出她的模样,那张雪白的小脸满是不知所措。
谢景昭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以示安抚。
继而,他瞥向徐太医,在她不知如何应对的情况下,沉声道:“此事,孤会彻查。”
进殿至今,徐太医终于是听到了太子殿下开口,他赶紧叩首哭喊道:“微臣深知罪责难逃,不该被辛院使大人左右,还望太子殿下殿下能予微臣一个戴罪立功之机!”
谢景昭神情不变半分。
徐太医哭喊了一阵,又识趣地安静下来,小心地觑看一眼面容冷峻的男人,忐忑不安地说道:“太子殿下,微臣、微臣……”
本想再琢磨着给自己多说些脱罪的话,忽地被男人冷冷的目光一扫,徐太医当即改了口,哆嗦道:“微臣就不打扰太子殿下、苏大人了,微臣告退。”
往日总听闻太子殿下脾性难辨,冷漠孤傲,今日一见,传闻真是一字不假。
幸好他暂且无性命之忧,只是,他已将辛院使托出,日后再不能与皇后同流合污……他得快些同徐常在见面。
徐太医婉拒了青默护卫送自己离宫,走离鹤云宫一段路后,他连忙拐了小道,快步前往徐常在的宫殿。
与此同时。
徐太医一走,殿内只剩苏窈与谢景昭二人。
苏窈小声地同他解释何为“小米花”。
“这一味药能止痛、止咳、止泻,但非必要时,可用其他药草代替,否则容易成瘾,依赖性太强。”
说到这,她重新拿起辛院使那几张药方,垂眸细瞧。
越瞧,她的眉心越是紧蹙,语气困惑道:“这剂量也不少了,若长年这般服用,太后娘娘会对‘小米花’上瘾的。”
谢景昭沉眸看向那些药方,少顷,他平静地出声道:“许是有人刻意想让祖母对它上瘾。”
苏窈的脑子里立刻有了一个答案,但她没说出口,只是瞪圆了眼眸,疯狂暗示他。
谢景昭握紧她的手,声线沉稳:“我会查清,待证据确凿,无论是谁,皆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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