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还能有啥麻烦啊？”暨合堂感觉自己真的很困，说着说着都要睡着了。
“你觉得，你现在醒着吗？”
周亮问着。
老暨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今天被沙子晃了眼睛睡不着啊，没事儿，今天起来就好了啊，快睡吧！”
“不是沙子！是…”周亮忽然想起来了！他尝试说出那个词，“流…”
再一次的再一次的再一次的再一次的再一次，周亮醒了。
他赶紧记录下来，虽然不知道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但他也得做一下记录，他已经知道梦醒的关键词是什么了！
他在睡前的记录后面继续写着。
“今日凌晨，我和老暨深陷多重梦境，我一直挣扎于多重梦境的夹缝中无法苏醒。我不断的寻找着脱离的关键证据，如今我找到了！那就是流…”
周亮刚写到这儿，手上的笔忽然消失了，他也一下子晕了过去。
再醒来，他已经在睡袋里“重生”了。
看来这个关键词就是那个了，可不论他说还是他写，只要触发了他就一定会重新回到这一刻。老暨的鼾声他就不做评价了，他已经词穷，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老暨叫起来，然后赶紧去附近那个寨子里求助。
说起来也不算求助吧，他就想看看，在这个梦里他可以走出去多远。
“老暨，暨公公！”
暨合堂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但是还没醒。
“暨公公！”
暨合堂鼾声停了下来，也不知道醒没醒。
“老暨！”
周亮大喊一声，暨合堂整个人抖了一下，幽幽的醒了过来。
“你狗日的，骂谁呢！”
暨合堂一醒来就骂他，周亮一头雾水，“说啥呢？我骂你啥了？”
暨合堂仿佛不记得刚刚说了什么似的，“草，你咋不睡啊？今天还要去冰川呢！”
周亮看到这熟悉的一幕，顿时来了精神，“别睡了！快起来，我们去寨子里！”
“去那做什么？”暨合堂奇怪的看着他，“那寨子还不够诡异的啊？糊纸衣哎，虽然是几大节之一，但是她们那副样子我哪里敢去啊！”
暨合堂钻了出来，被叫醒了他也没啥睡意了。
“好吧，看你那么强烈要求…”
周亮面色铁青，他现在必须赶快到寨子去确认，有没有人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夜晚的沙漠仿佛一个饥饿的野兽，张着深渊巨口等待猎物进入嘴中。周亮驾驶着越野车，载着暨合堂飞速冲向寨子。虽然在沙漠里，导航已经失去了作用，但他们作为经验丰富的探险者，凭借着天象，还是能认出自己的方位。
“到了，前面就是！”
二人看到在这样的夜晚，寨子里还是亮着烛光，好像一颗沙漠里的明珠，给过往迷路的人指明了方向。
因为这里是沙漠，所以村民们也不会过于设防，只要确认了车牌，和车上的人，就可以直接进来。
守夜的男村民提醒二人，切不可闹出大动静打扰村民休息，也不要到处乱逛，在寨子里扎营也要轻一些。
周亮和暨合堂三下五除二就支好了帐篷，周亮奇怪的想着，现在是梦还是现实？他都已经走了这么老远了，也脱离那片地方了。假如他再说那个词…
还是不说了吧，万一又要重来一次，他可就真的要崩溃了。不过，如果他不说的话，怎么证明他现在的状态是清醒还是沉睡呢？
暨合堂躺进睡袋里，而周亮则是跟守夜的村民聊着。
“哈木！”
“哈木！”
守夜人问了声好，“亲爱的哈克有什么事吗？”
这里管朋友叫做哈克。
周亮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今天经历了太多闹不明白的了，如果现在还是梦境，那么他该怎么办才好？
但是周亮必须得说，否则他一辈子都要做这样的重复了。
“请问，沙漠里的流沙…”
“流沙？流沙怎么了吗？”
守夜人看着周亮惊喜的表情，他很奇怪周亮为什么要这么开心。
周亮兴奋的舔了舔嘴唇，没想到脱离那片地方，就可以说出这个词了！
“哈克，你还好吗！”
守夜人见他良久都没有说话，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周亮回过神来，问起了冰川的事情，“实不相瞒，哈克，我们二人是来冰川游玩的，不知道它具体的位置在哪里？”
听到冰川，守夜人瞳孔收缩了一下，他环顾四周，有些凝重的说道，“冰川？哈克们说的是哪个冰川？克达宫川？还是葛野川？”
居然有两个冰川？
周亮连忙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那区别可大了去了！我的哈克！”
守夜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应该是小记事本一样的东西，翻了几页，他开始思考起来。
“你是在背诵吗？”周亮以为他是负责给别人介绍景点的，现在正在背诵呢。
“哈克，这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我们克达族生生世世生活在沙漠和冰川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守夜人说的极其严肃，周亮也不禁点头同意。
“所以，接下来的话你和你那位哈克一定要牢记！并传达！”
守夜人照着册子介绍起来。
“克达宫川，是我们的圣山。根据现有记载，在数千年前，这里曾经是我族的朝圣之地。那个时期，我族人数甚至一度达到了十万人，在这附近的部族里是最强大的那个，其他的部族每月都需要向我们进贡，以求庇护。我们的祖先骁勇善战，曾以一当百，杀得其他部族俯首称臣。在战事结束后，他们交出了首领之位，就隐居在我们所说的克达宫川上。在那时，克达宫川还不是冰川，这里也不是沙漠。有传言说，是他们造成了太多的杀戮，才冰封他们的墓地；而这里有太多的亡魂，才破败成了沙漠。”
“千年之间，曾有无数族人前往圣山祭拜，可是再虔诚的族人，也无法越过冰川，到达真正的圣山。就连现在，大家也只能到山底进行祭祀。圣山终年暴风雪，几乎没有停下的时候。不过有老一辈的曾经说过，圣山只有在战神的转世降临时，才会停下暴风雪，迎接它的主人。”
“战神的…转世？”
周亮想着，现在可是科技时代了，这样的传言还能信吗？
“是的，也许外面的哈克们听起来非常不真实，但我们的全族都坚信着，战神的转世有朝一日定会归来，给我们克达族指引方向。”
看着守夜人无比虔诚的表情，周亮暂且相信了这番话，“那么…葛…什么什么川呢”
“是葛野川！”守夜人说到这儿，变成了一副憎恶的样子。
“葛野川是早已经灭亡的葛野族的圣山。数千年前，我们两个部族打的难舍难分，那场战争整整持续了两三代人，打到最后几乎男丁都死完了。也就是因为葛野族，我们的勇士们才个个身负重伤，隐居克达宫川。根据传说，葛野族生的像牛，有的像羊，看起来非常丑陋，甚至可怕。最开始的克达族，是葛野族的附属。直到我们的大将军阿克孜出现，才真正掀起了反抗。”
“在葛野族被灭亡后，葛野川也没有人去了，上面冰封的尸体堆满了整座山，据说场面极其恐怖。现在那里应该是已经看不到尸体了吧？毕竟已经过去了千年，应该都埋在大雪之下了。”
“所以这是两个种族的圣山？那我们能去哪个呢？”
既然守夜人如此了解，那他一定知道哪个更安全一些吧。
“你们哪个都不能去，哈克。”
守夜人摇着头，“一个是我们的圣山，那里只对族人开放的，一个是别族的圣山，那上面满是空洞和干尸，会很可怕吧？我不建议你们去。真想去的话，我们克达宫川山下的祭祀活动可以参加，村长奶奶和哈克们说过了的。”
干尸？经过千年了，不都应该被埋在冰川之下吗？
似乎是明白周亮的困惑，守夜人对周亮招招手，带他走进门口的守夜人的帐篷里。
“我们长话短说吧，我还要守夜呢。你看，这是葛野川的照片。”
守夜人拿出一本相册，上面赫然葛野川的残酷景象，几乎每张照片上都是这样的尸堆，十分骇人。
“葛野川超乎我们的想象，以前也有过探险队，但无一例外的都折损在了那里。这些照片都是我们在外围等着他们的时候，从外面拍摄的景象。”
“也就是说，从外面开始就都是这个样子了？”
周亮感觉毛骨悚然，这得死掉多少人，才能有这么多的尸体。
“我们猜想，是的。我们仅仅能够前进大概百来米，大家就已经被吓退了。”
“那些探险队…他们全部一去不复返吗？”
守夜人没有犹豫，“是的！不过有一个人倒是回来了，可是不久之后…”
周亮明白了，这都是探险故事里最经典的死无对证，完全没有头绪和线索。
“葛野川有古怪吗？”
守夜人瞳孔收缩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周亮见状，赶忙问他，“你快说说！”
守夜人犹犹豫豫的，他好像不大愿意提起那时候的事情。
“这样吧，我给你们钱，我可以买情报！”
周亮掏出了一些钱，他不怕对方抢，他身上可是带着武器呢。
守夜人见到红彤彤的票子，欲望终究是大过了恐惧，他点点头，快速的收下了票子，开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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