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对昭凛公主十分疼爱，昭凛公主还没有出嫁时便给她在京中修建了一座极其宽阔奢华的公主府。昭凛公主成婚后，陛下也经常召昭威凛公主进宫，还会毫不避讳的和她讨论政事，甚至听取她的意见。
昭凛公主也不负她的名号，能文能武，才华出众，才能和政治远见比之那些皇子们有过无不及，陛下时常遗憾昭凛公主不是男儿身。
京中的权贵夫人们都想着结交昭凛公主，但昭凛公主性子古怪，若是入了她眼，就算是一介商女她也不嫌弃，若是入不了她的眼，就算是宗室王妃她也丝毫不给面子。
虞沉芳能接到她的帖子，倒是让侯夫人意外不已。对于虞沉芳出府一事倒也没说什么，当然她就算有意见也不敢说，昭凛的公主的性子谁不知道，她可不敢开罪。
赴约那日，下了点小雪。虞沉芳按照规定时辰到了公主府，门外已经有侍女打着伞拿着暖手炉在那里等候了，虞沉芳暗自思量，能这般周到，可见昭凛公主对她还算上心。
细碎的雪花飘越大，一旁的侍女动作轻柔的脱下虞沉芳身上的狐裘披风，引着她进了暖阁。
暖阁内燃着暖香，嘉德郡主正在上课。昭凛公主坐在隔着不远的案桌边煮酒。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酒香。
虞沉芳屈膝行礼，昭凛公主和善的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在对面坐下。
“可会饮酒！”
虞沉芳微微一笑，用夹子夹起炉上的酒盅，给两人满上一杯，朝她举了举杯，语气充满自信。“千杯不醉！”
昭凛公主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爽朗一笑，端起酒杯在虞沉芳的酒杯上碰了碰，豪爽的一饮而尽。
虞沉芳微微仰头双手端着酒杯一干而尽。
“好，我果然没看错，你，非一般人。”昭凛公主心情不错，大多数人见到她多少带着些拘谨和暗暗讨好揣测，像虞沉芳这样气定神闲的，无惧她身上的威严，毫不谦虚的倒是头一回见，她承认她对虞沉芳的兴趣更大了。
“臣女曾在闺中之时，就十分仰慕公主之能，能得公主相邀，自然得好好表现。”虞沉芳拿起酒盅给两人续上一杯，眉眼弯弯，语气轻松随意。
如果说当初在宫中的时候她还装一装样子，今日却是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毫不遮掩，芒锋必露。
当然这话并不是奉承，虞沉芳是真的挺佩服昭凛公主的，她有能力有野心有条件有毅力，只是可惜天命不佑，差了点运道，不然以她的能力，真能创造出一代女帝的传奇。
虽然她做过女帝，但她是有几辈子的阅历，再加上系统的一点小金手指，才成功的。但昭凛公主完全是靠自身，在这个时代能有这种想法，并付出行动，虽然最后差了一点，没有成功，但也着实是十分了不起的。
这样奉承的话昭凛公主听过不知道多少，但不知道为什么从虞沉芳嘴里说出来她总感觉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她盯着虞沉芳的眼睛，问道。“真心仰慕我的人可能不多，但我可知道有不少人觉得我干扰朝政，太过越举，非他们口中贤良淑德的女子。”
虞沉芳笑着回道。“去年平洲水患，平洲官员谎报灾情，私吞赈灾银，导致大量难民逃难至京城，是公主率先发现并稳住局势，亲自去城门施粥，安抚灾民，也是公主请求陛下严惩贪污的官员，这足以证明公主的仁厚和能力，有句话说，不招人妒是庸才！那些人越是说公主闲话，不正是越说明公主的能力吗？才华能力只有高低立下，不应分男女之别。他们不喜公主，是觉得公主是女子，他们却远不如一个女子，觉得没有面子，他们这般想那是他们狭隘，小人之心，是他们的过错与不是，是他们应该反思自己没有容人之量，而非我们的过错。”
昭凛公主眼神一亮，看虞沉芳的目光充满着欣赏。“这般说法，我倒是头一回听说。”
虽然她无惧外面的风言，也不会受到影响，但终究那些酸腐的话让她不那么痛快，虞沉芳这番话倒是让她耳目一新。昭凛公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虞沉芳和她是同一类人。
真是很想将她拉着和自己站到一处。
“不过，你刚刚说仁厚善良？你不觉得我这般做法是在收买人心吗？”昭凛公主没忍住试探的问道。
真正玩弄权谋的人，哪有什么真仁厚善良，不过都是有目的的。争得名声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倒是想听听虞沉芳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这世上不妨有圣人的存在，但更多是有俗世欲望的人，我觉得，一件事情的好坏应该是论迹不论心，心中如何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出来的结果，比起好心办坏事，我觉得抱着利欲之心做出来的好事亦无可指摘。”
不图名利的人世上少有，虞沉芳始终认为为了名声而去做好事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好一个论迹不论心。虞沉芳，你真是太让我喜欢了。”昭凛公主抚掌大笑，虞沉芳的观点真是太合她的胃口了。让心中越发蠢蠢欲动。
昭凛公主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朝虞沉芳招了招手，起身走到对面的屏风后面，里面女夫子正在给嘉德郡主讲学。
夫子这节课正好说到前朝温德皇后的事迹，温德皇后贤良淑德，一直后世被视为女子的典范。
两人安静的听着，直到夫子终于讲完了这一段，昭凛公主突然转过头问道。“沉芳觉得夫子讲的如何？”
“陈娘子才学过人，锦绣生花，不愧是一代大家。”虞沉芳从善如流。
昭凛公主立马听懂了虞沉芳的言外之意，才学好，并不见得她的观点好，陈娘子才学确实过人，只是只按照书上的意思教，并没有自己的体会思考，有点刻板。
“本宫过去只听闻虞家女贤惠温良，却从未听说在才学方面有所闻名。可今日本宫和你相谈，却觉得你谈吐不凡知文达礼，可见外面传言不可信。今日正巧，沉芳可愿给小女上上一课。”
“恭敬不如从命！”虞沉芳自信的应下。
她在书架上瞄了一眼，从中抽出一本书籍。“刚好今天夫子给嘉德郡主说到了前朝之事，那我也来讲一段吧！就说一说前朝的圣武女帝”
昭凛公主目露惊喜，虞沉芳果然知道点东西，她心中不由有些期待的虞沉芳的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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