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以后，“月柠”缓缓睁眼。
她环视四周，似乎是在打量周围情况。
当“月柠”见到身着一身水蓝色长裙的洛水寒时，明显眸光微动，而当其望向洛水寒身侧的男子之时，却是又将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此时，月柠的身体之中的意识明显已经不是本来的她。
而是另外一人借用月柠的身体，利用某种秘法，短暂降临来到了牧无尘几人的面前……
“你是何人？”
一道声音突然自“月柠”身上传出。
入耳竟然是清脆的稚嫩童音。
听到这声音，牧无尘微微一愣。
通过先前的介绍，牧无尘已经知晓，此时到来的，很有可能是水月仙宫之中水神宫的强者。
可她没有想到，这水神宫的强者发出的竟然是这般声音……
似是感受到了牧无尘的疑惑，一旁的洛水寒轻声解释道。
“主人，她是月神宫的宫主，名叫月珍珍，别看她的声音听起来稚嫩，可年龄却比我大得多……”
“据说珍珍长老自小便跟在师姐身边，如今的修为，也已经到了至尊七重……”
“珍珍长老曾经玩儿心很重 ，真就如孩童一般，可随着她实力和地位的精进，稚气也消融了不少……”
牧无尘静静聆听洛水寒的解释，不置可否。
“你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还未等洛水寒说完，牧无尘便望向她，突然开口。
听到牧无尘的话，洛水寒突然一愣，神情之中露出一丝迷茫和不解……
洛水寒如今虽然实力不弱，但毕竟年轻，阅历见识自然不如牧无尘诸多记忆。
他只一眼，便已然知晓这月神宫宫主的真正身份。
见洛水寒不知，牧无尘便继续解释。
“她是你那师姐的童心。”
“你那师姐修习无情道，但童心未泯，便想斩去童心，可若强行斩灭，必然影响根基，于是便让其自成一体，各自修炼。”
“主身没了束缚，修习速度会大大加快，而随着主身无情道大成，被斩去的童心也会趋于无情，待得需要之时，二者还可再度融合。”
听到牧无尘的解释，洛水寒眸光微动，似有所思……
她沉默一二，再度开口。
“水神宫的宫主，名为雪清纯，实力与珍珍长老相仿，但外表却只有十五六岁模样，那她……”
“那是少女心。”
牧无尘再度开口。
听到牧无尘的话，洛水寒似是早有猜测，突然轻叹一声。
“看样子师姐她的执着与向道之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就在牧无尘与洛水寒二人交谈之时，“月柠”突然再度开口。
她似是没有听到牧无尘与洛水寒的交谈一般，只是自顾自将目光望向洛水寒，神情之中竟是有些冷意。
“师妹……”
“与男人私通苟合，甚至自甘堕落，为其奴婢，你可知按照宗门规矩，该以何罪论处？”
此时，“月柠”的声音十分稚嫩，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严厉而老成，甚至隐隐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
既然身份已然被牧无尘道出，她也不必在隐藏。
“月柠”本以为洛水寒会回避与解释，然而面对她的目光，洛水寒却是没有任何闪避。
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刻。
她直视“月柠”，轻声开口。
“师姐，水寒如今不再是水月仙宫的长老，只是主人的水寒。”
“此番前来，只是承蒙主人怜惜，解救水月仙宫于水火之中。”
“若是主人惩罚水寒，不论对错，水寒自甘跪地承受，绝无怨言；可若是用水月仙宫的规矩罚我，水寒不认！”
……
听到洛水寒的话，“月柠”突然沉默了……
那沉默足足持续了数分钟，“月柠”的身体才再度有了动静。
“罢了，你既愿走，我也拦不住你。”
说着，“月柠”的目光再度看向牧无尘，似是想要看穿些什么，但却什么也看不透……
“他是你的主人，但并非是我的主人。”
“你信任他，但我却不能将水月仙宫上万宫女性命交付于一个外人之手……”
“若是他心存歹意，亦或者早已与圣神殿勾结，那后果，水月仙宫承受不起……”
“师妹，你走吧，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水月仙宫的人，水月仙宫的一切，与你无关！”
……
言罢，“月柠”缓缓转身，似要离开，但却迟迟没有动静，云袖之下的玉手微微攥紧又缓缓松开……
数息之后，已经转身的“月柠”回望洛水寒，她指尖一点，一道雪白令牌凭空出现在洛水寒的身前。
清冷而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
“师妹，这令牌之中有百名宫女的下落，带她们离开这里，离开千颜仙域，你与水月仙宫便两不相欠了……”
话音落下，还未等洛水寒回答，“月柠”的娇躯便缓缓瘫软了下去，而那道属于月珍珍的气息，已然消失无踪……
牧无尘一伸手，将晕倒的月柠收入系统世界之中。
洛水寒看向身前的雪白色令牌，微低螓首，一阵沉默。
“师姐她……”
牧无尘看着有些空落落的洛水寒，淡淡开口。
“你这个师姐，成不了无情大道。”
“她非无情之人，强修无情道，勉强到达帝尊已经是极限，难以合道，便难成不了真正的大帝……”
“若是她真的为道不为情，此时便是她天大的机缘。”
“只需抛弃整个水月仙宫上万宫女的性命独自离开，斩断万千羁绊，她顷刻便可突破。”
“待得圣神殿屠戮整个水月仙宫，面对万千悬于城墙上的昔日同族宫女头颅，她若还能安然处之，心如流水，那她成就帝尊也指日可待，未来成就无情女帝也未必不可……”
听到牧无尘的话，洛水寒突然一个激灵。
这样的大帝，不成也罢。
不过，听到牧无尘的话语之后，洛水寒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那师姐她……”
牧无尘微微点头，开口解释。
“她信你，也信我，但她不敢赌，既怕万一赌错了一念之间害了上万宫女性命，也怕连累你我。”
“所以她将这上百宫女性命交到你我手中，为的便是为水月仙宫留下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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