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可走得很快，不过某人更快。门刚被她开了一条缝，下一秒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重重抵住。
莉可瞥了眼挡路的那节手臂。
衬衫袖子被挽到半截，布料薄透，倒是不怕冷。
白皙的皮肤下可以看见若有若无的淡青色脉络。手臂线条流畅，并不像她的纤细，又因为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一看就属于男性。
是悠月。不是悠悦。
莉可自嘲地收回了视线，无视手臂主人的意愿，手上用力继续开门。
她的力气显然抵不过悠月。
“莉可……”悠月的声音终于从莉可身后响起，轻地几乎难以捕捉，他干涩地问：“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
比起质问，更像是某种示弱。
然后他轻声请求：“转过来好不好？”
莉可总是敌不过这种请求。她慢慢转身过来。
不过她低着头，并不看向悠月。
悠月捧起她的脸庞，莉可脸上湿润的泪痕让他的心也用力地皱了一下，他轻柔地替她擦去眼泪，他的手指很冷，莉可用手腕推开他的手，自己又胡乱擦了擦。
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他默默地问：“为什么哭了？”
莉可这才抬眼看他。
近在咫尺的这张精致脸庞此刻看上去很悲伤，然而她并不懂悠月为什么表现出一副受害者姿态，明明刚才那个冷漠无情的人是他自己。
莉可语气冷冷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自己都不在乎。”
用悠月的句式回答他的问题。
这种方法果然很奏效，悠月的瞳孔明显颤动了一下，然后不知名的痛苦渗透了进去。
他眼睫低垂，以缓慢且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你流泪的话……我也会伤心的。”
“你会吗？”莉可也觉得自己很残忍，但是她也无法让自己停止，锐利的话语就像是自己长出羽翼一般：“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毕竟从头到尾，你喜欢的那个莉可，也不是我，我没什么资格知道你的事情。”
这一下让悠月有了剧烈的反应。
他猛地抬头，用力抓住莉可的手臂，眼神有一丝绝望：“为什么要这么说？”
莉可也胸口发痛，但她仍在继续：“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悠月的手无力地滑落了下来，他后退了几步，他的脸色很苍白。
看见悠月的反应，莉可并没有觉得爽快，反而涌起了更多酸涩和心疼。她犹豫着是否要上前给他一个拥抱，还是让他别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可什么还没做呢，莉可就感觉眼眶湿润，眼泪又流了出来。
毫无理由。
好奇怪。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悠月的声音飘渺地开口，他有些无神地看向莉可：“莉可，你问我……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白衬衫让悠月的身体显得单薄脆弱。
这句话似乎跟莉可心中的某种情感产生了共鸣，她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了悠月，悠月只有片刻的愣神，很快也紧紧地回抱了她。
房间是冰冷的，莉可是唯一干燥而温暖的存在，她身上无比熟悉的气息，美好的同时也吸引着人靠近。
悠月的衬衫本来就领口半敞开着，露出了大片胸膛，衬衫薄得过分起不到任何保暖作用，现在有了莉可这个温暖源，他下意识地向莉可贴得更近。
“你身上好冷啊……”莉可说。
“嗯。”悠月低头看她，声音还带了鼻音，“刚才脱了外套就有点冷。”
然后他几乎把脸庞埋进她的颈窝，声音闷闷地发笑：“莉可你好暖和。”
莉可无语地丢给他一个他看不到的白眼：“大活人不暖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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