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次的经验。
接下来的几次地府入侵就顺利了不少。
十一个小世界同时经营，这是当前地府的体量下，“效率”与“期待”之间的最优解。
陈景安作为地府行动的组织者，自然不可能只有面上的这点威望收获。
他的[轮回通道]相当于是地府扩张的底层代码，推动地府的官职体系取代大道体系。
中间仍然存在了一个夹层，那是陈景安给天道之躯留的后门。
天道之躯将事实上分得地府的建设成果。
这本身的价值不能简单以小世界的数目来衡量。
依旧以“死荒界”为例子。
假如有朝一日，“死荒城隍”提升到了合体境，那么这个世界就具备了合体级别的潜力。
这看起来是一个正相关的关系。
实则，“天道之躯”的优先级更在“死荒城隍”的前面。
唯有天道之躯率先进阶合体，这些以他为主的小世界才会产生质变。
换而言之，他是用地府的资源来奉养自己。
这效果也是很明显的。
早先，天道之躯达到了返虚圆满，在此基础上提高的力量，像是精卫填海那样无力。
“返虚”到“合体”间的巨大鸿沟，让这突破的可能变得相当渺茫。
但陈景安在攫取了这十个世界的天道权柄之后，他竟是久违生出了一种饱足的感觉。
接下来只差“神位”。
他本尊如今所处的祝融遗迹，正好就有两尊神位。
若要最大限度令其发挥作用，就得尽快弥补本尊与天道之躯间的差距。
返虚六层与返虚圆满。
乍看之下，其实只有三层的差距，但两者的状态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本尊返虚六层，那是因为实力只到六层。
天道之躯一直停留，那是因为返虚的上限止步于此。
陈景安暂时没想到能缩小两者差距的办法。
除非，他能凭空抹去这中间的发育空档。
陈景安陷入了沉默。
此刻，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正是“时间”二字。
若能借用这股力量，一切自然不成问题。
然而，时间的任何波动都会引发因果震荡。
自己并非时间海的生灵，根本不能无视这些代价。
他思索着这一切，不知不觉间思虑就来到了武天的轮回之地。
阎罗大帝忽然间有了某种感应。
他望向武天的轮回出口，一道人影出现在这里。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荀仕林。
他已经完成了超脱，按照约定来投奔陈景安。
阎罗大帝作为陈景安的一部分，替他办事自然也属于这个范畴。
荀仕林初次见面，躬身见礼。
他在取得了阎罗大帝的同意之后，就接过了武天的生死簿进行翻看。
荀仕林快速扫完，做出了评价：“这本生死簿不如我的周全，仍有不少可以改进的地方。只是，前提是大帝需要足够信任我，愿意给我放权。”
阎罗大帝没有拒绝。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点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更何况，荀仕林在轮回这方面的经验，算得上是自己的前辈。
阎罗大帝有些好奇，问道：“你可知道轮回能否抵消时间的因果。”
“可以。”
荀仕林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据我所知，昔日的地府至尊就是这么做的。巅峰时期的地府，甚至有一位时间之王，这是少有的能够利用时间力量的存在。”
“地府十王，都是那位地府至尊培养出来的，我猜测他本人在时间上有着更高的造诣。”
阎罗大帝眉头一挑，颇有一种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感觉。
十王之中，他独占了两席。
只可惜，时尘归墟王留下的传承已经与赢霜一同消失了。
目前唯一留下的线索，就只有赢宗手里的那把刀。
陈景安有意栽培他，未尝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但这还不够。
荀仕林则接着说道：“轮回作为能与时间平齐的力量，本身也能引起不小的因果。”
“在这之中，轮回与时间力量最完美的一次结合，叫做‘倒因为果’。”
“传闻，若是有人能通过既定的结果，将过去的一切改变，那么就能任何选中的目标取代。”
阎罗大帝听着这一番话，若有所思。
这“倒因为果”，他怎么听着有种[九世之魂]的感觉。
这堪称是[子母钟]内最强大的命格之一。
陈景安靠着[九世之魂]，获取了自己仙道途中，大部分关于高境界的信息与经验。
他融合了那些古修的魂魄，并且逐步继承属于他们的记忆乃至于因果。
这一点，随着他攫取魂魄的境界提高而愈发明显。
尤其是“返虚境”作为仙葫圣君的一生。
毫不夸张地说。
陈景安经历的十万年，已然严重偏离了仙葫圣君的原有轨迹。
这两者站在神君的立场上，属于是不同的时间线。
可当他真正站在鸭王的位置上，亲身体验过了合体境的感觉。
他的一言一行，直接作用到了鸭王的身上，甚至反过来让鸭王的实力更进一步，超出了原有的轨迹，来到了“合体后期”，从而具备了炼化大道信物的资格。
这些都是因为他而改变的未来。
合体境尚且如此。
倘若他的第六世，一个真正的大乘之魂降临，届时又会发生什么?
陈景安琢磨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有一种灵光乍现的感觉。
他就快要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了。
这明着看是[九世之魂]，但自己未必不能进一步深挖，甚至获取到与[子母钟]来历相关的线索。
“倒因为果。”
阎罗大帝生出了这个念头。
就在这时，荀仕林手中的生死簿忽然发出了一道暗沉的光芒。
阎罗大帝的目光望去。
下一秒。
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寂静的河流。
那是武天范围内，轮回与现世之间的通道，统一被称作“冥河”。
此前，武帝被发配到冥河担任摆渡人。
到今天为止，他的刑期仍有大半要进行。
但是方才，武帝成功让自身融合了属于“冥河”的力量。
这进一步影响到了他的果位。
原本的修罗属于“四大剑圣”之一，是一个并不算完整的果位。
唯有彻底断绝掉另外一个剑圣果位，方能补全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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