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燎原突然察觉到若木,前来探查,在若木的生长中心带,在此见到程尘。
而与程尘周旋的片刻,几句话间,程尘就迫使星火燎原镇压下体内力量,不敢轻易出手,冒着大代价赌一个可能。
他心中忌惮,若木已经是不可想象的危机,却还有天道,或者说站在天道之后的程尘。
‘天道早已植入每一个智慧生灵体内,或许一个念头就足以杀灭大量人。’
‘乃至包括我在内,每一个人所思所想,都被他清晰看见......数亿人的生命可能在他一念之间,我不能赌。’
关于天道的异常在程尘点破才察觉,这种小事已无计较必要,星火燎原就知道,程尘所言非虚,天道与他有关。
但此时此刻,想要保住文明延续,守卫他的国,守护人民和万家灯火......唯有突破眼前之人,再解决若木危机。
‘我该怎么做?首先要破除天道威胁......’这一刻,资源枯竭已被他抛在脑后,功法反噬还是阴谋暗算也不再重要。
一切都要等渡过眼前难关。
天道不除,一旦开战他没有任何安全及后勤保障,此后一切也无从言说。
星火燎原愈发沉凝,心神紧绷,早就波澜不惊的情绪也剧烈翻腾,引起了程尘注意,投来天道意志,暗中观察。
星火燎原并未发现。
就在这一刻,程尘悄然改变了一些态度。
二人的思念迅疾,仅仅沉默的一瞬,电光火石,已思想太多。
程尘守在若木之前,身影坚定。
他身后的若木生长处空间破碎,光怪陆离,其“枝桠”仿佛自另一个维度探入,无穷高远,无尽广阔,无边伟岸。
星火燎原无时无刻不感受到那种气息,令他清楚明白,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他究竟有多么渺小和无力。
于地球上空蔓延,在地表之上数万米高空围绕,数不尽的分支延伸,几乎遮蔽了星空,囊括星辰。
而程尘身后,数千米直径的“光柱”插入地底。
仅是想象就能猜到有无数脉络生长和延伸,掏空了地壳,毁灭星核,只有微妙的平衡还在支撑着地表大陆。
数以兆计的生灵就生活在看似稳固的土地和海洋......一层飘荡在泡沫上的尘埃。
随时可能倾覆!
若木的“枝桠”及“树体”旁,距离三至七米外,漆黑的虚空闪烁世界残骸,一块块飞舞,一点点飘落,在碰撞与消亡。
漆黑的世界外棱角分明,像是被打碎的玻璃外缘,突出凹陷,细密裂痕在重组与修复,于重组和修复中继续崩碎,往复循环。
那是物理法则失效,万物崩塌与修复的余波,世界受伤,时空像是鲜血,在溢出。
瑰丽景色美的令人窒息,无法用言语描述。
但任何看见这景色的生灵,绝不会认为它美好,只会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恐惧,透着死亡与毁灭气息。
这气息太强大,若木的宏伟特性也愈发浓重,世界崩碎的余波更是搅乱信息流,种种原因使程尘不能轻易发觉一个现实。
元炁已接入若木。
而这微缩星辰同样属于世界一份子,无量空处见形神亦在祂成型的那一刻,将祂入主,升格为自身一部分。
同样的神躯,相似的力量载体,在诞生。
当程尘想要控制时间,亦或修复这个世界,尝试再干涉时,他才会发现自己已失去主导权。
真正的权柄已流落出去。
时空、能量、维度和法则......任何一个真实世界的要素都在悄无声息间齐备。
就像一个模型胚胎,接入世界这母体,经由可能性与命运河流脐带,万物流通,而后渐渐发育完全,成为真真正正的完整世界!
很难想象,这样惊心动魄的变化亦能如此安然,平静,内敛,甚至祥和,没有一丝余波倾泻出去。
以至于让程尘这样一位,制造祂的人,最熟悉祂的人,连原子震动也要记录的人——无法察觉。
三息之后,两人的沉默再次打破。
星火燎原的所思所想,亦被程尘全知,而程尘所思所想,星火燎原一无所觉。
在这不平等的对决中,星火燎原只想到一个办法。
只有一个途径可以令世间众生获得一线生机,打破天道封锁,将眼前之人战败,而后救世!
那就是晋升!
武道境界——成就元神。
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天道,只有这样才能拥有洞察对手弱点能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解析天降巨树之智慧!
而他,就要为此争取一个机会。
“我给你这个机会。”
星火燎原神色震动。
在他开口前,程尘首先说话,洞察了他心中一切隐秘。
无情的,漠然的破碎他心中幻想。
让他感受到最剧烈精神冲击,这种震撼,难以言喻,在一个瞬间刷新世界观。
“当猜测成为现实,这样的荒诞与恐怖,我多希望这只是我的一个妄想,一个推理错误。”
星火燎原苦涩说:“你欺骗我们,篡改认知,掩盖历史,让我们将天道当作手脚一样自然的东西,随意使用......”
“而此刻,你揭露了它!”
“你想要做什么?”
“如你所见,如你所闻。”程尘依然平静,道:“我要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尝试,去晋升,去谋划,去思考,打败我,然后拯救世界。”
“人做事总有目的,你让我这样做,必是可以使你得利处,你的目的是什么?”星火燎原彻底放开,所思所想不再掩盖和伪装,直接发问。
“利处。”程尘重复一遍,略微沉吟,“你这样的状态,晋升境界,可以为我完善武道。”
“你打败我,可以使我发现不足,你失败,可以为我提供经验。”
“你们为生存,为文明延续而爆发的潜力,所作的努力,每一个念头和思想,都可以为我提供思路,拓宽视野,成为智慧底蕴。”
“而更重要的一点......”程尘看着星火燎原,继续道:“你们可以为我完善心灵。”
星火燎原神色一怔,恍然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化身天道的原因,你的心灵受损,要借助众生修复。”
“有情众生,道染神魔,七情六欲,因果纠葛。”程尘点头回应。
星火燎原举一反三,再明一道真相:“所以你要点化生灵,赋予禽鸟和走兽机缘,赋予海洋万物灵性,更要赋予人族知识和智慧。”
“开灵,启智,教化万灵,这一切都是为了增加你需要的有情众生,加深因果纠葛,放大情感和欲望!”
“苦海无边,有情皆孽。”程尘带着思索,带着探究之色,疑惑道:“人类的心灵似乎总与这些东西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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